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张子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刺眼的亮白转而逐渐变暗，一张女人脸的轮廓渐渐地清晰起来……
“子山哥！子山哥你终于醒了！”
“武威？！我怎么会在这儿？”张子山看着眼前穿着整洁白大褂的武威说……
武威赶紧轻轻按下试图从病床上坐起来的张子山，“快躺着吧，这才刚醒！”
“我这是怎么了？我……”
武威笑着说：“你啊没什么事儿，急火攻心，胸腔淤气堆积导致的急性休克，缓两天就没事儿了！遇到什么犯难的事儿了？还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你给气成这样啊？”
张子山还试图要坐起来，武威赶紧拿了两个枕头垫在了张子山的后背……
“我是怎么来的二院啊？我的车呢？”
“我就是看到了二院门口你的面包车，我一看车牌o9949，一猜就是你从保定回来了，结果到车那儿你没在车里，一问才知道，是小四川和开车那人一起把你送进医院里来的呢……”
“那开车的人呢？人呢？”张子山着急地问。
武威撅着小嘴说：“我也没见着！我问小四川了，说那个开车把你送医院的人给你办完手续人就走了，好像还挺着急的样子……”
两个人正说着呢，李建忠来到了病房，“醒了子山？你小子可是把我给急坏了！”话刚说完老二张子海和老三张子江前后脚也进了病房……
张子山坐直了身子问：“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我们……”
李建忠赶紧说：“我喊他们来的，我正好去正定给色素厂里进料，回来看见你的车停在大汉河桥上，你还躺在地上……嘴里还吐着血……我一想王维武威他们不是在二院吗，照顾起来也方便，就把你送过来了……”
这时候王维领着张子山的主治医师进了病房，主治医师给张子山又检查了一遍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动了肝火，急性休克，身体其他指标比正常人还好呢！最近这几天可不要在跟人生气了啊……”
张子山感谢完主治医生，又把老二老三嚷了回去，“回去别跟爹娘说啊……”说完回过头来看着李建忠，“不是我说你啊，这么一惊一乍的干啥？你是怕我爹娘不知道啊？多大点儿事整得动静倒不小！”
李建忠急得也翻起了白眼说：“都吐血了还小事儿？！万一有个……”
“万一个屁万一！没事儿也被你给整出点儿事儿来了，赶紧给我剥个香蕉，没眼力见儿的……”
李建忠拎起床头的香蕉用力地掰下来一根开始剥，边剥边说：“得亏你是遇见了我，不然早死桥上了，瞅你那个臭德行，给你！慢点儿吃，别再噎死你！”说完把香蕉往张子山怀里一丢……
张子山笑着吃了起来，“王维，武威你俩忙去吧，我和你们建忠哥聊会天……”
武威和王维看了看张子山，武威说：“建忠哥，那你们先聊着，有什么事儿就到外边值班室那叫我……”
李建忠瞧着人都走干净了，问：“咋回事啊？咋还整休克了呢？谁啊？谁这么大本事啊？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张子山调整了一下坐姿说：“别听医院瞎说，什么特么的休克啊，说得玄得乎的，就是急吐血了，急得……”
“谁能让你起这么大急啊？”
“嗨……别提了，提起来胸口难受，以后再跟你说吧……”
“行行行，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
张子山瞄了一眼门口，又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李建忠，“建忠啊，你赶紧出去看看值班室那儿武威还在不在？如果她不在你马上跑回来告诉我……”
“几个意思？”
“快去！”
“得得得！我这就去这就去行了吧！你快别着急了，再吐我一身血……”
片刻的功夫，李建忠跑了回来，“武威去巡房去了……”说完再一看张子山，眨么眼儿的功夫早就穿好了衣服蹬好了鞋……
张子山扒着病房的门口左右来回又瞅了瞅，回头说：“看什么看！赶紧撩啊！”说完拔腿就跑……
李建忠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是……这几个意思啊？不是，你等等我啊……”说完撒腿就追……
李建忠追上张子山的时候，张子山已经动着了面包车，李建忠一上车，张子山一脚油门，嗖的一下车就窜了出去……
“小四川，哥有急事儿先走了啊……回头……”
……
李建忠左摇右晃的身体渐渐地稳了下来，“不是，我说子山你，你说你走就走呗，这整得跟越狱似的，这又是为什么啊？”
车已开出了五公里，张子山脚下的油门才松了下来……
“你不知道，我那个武威妹子的脾气啊，我这一生病还不得把我按在医院里待上个三五天啊，我这还有十万火急的事儿呢！耽误不得！”
“啥事儿啊？抢亲啊？还十万火急的？”
“就我想弄的那个鞋厂，事情有变！李玉修和朱建华几个都还蒙在鼓里呢，我得赶紧赶回保定去！我把你扔村口就不管了啊……”
“事情有变？！有啥变化？不是学习去了吗？”
“哎呀……一句话两句话也跟你说不清楚，回头再说吧……到了……”张子山一脚刹车，“赶紧下去吧！”
李建忠前脚刚下车，张子山又一脚油门，车子又窜了出去……
抹着自己的后脑勺，李建忠摇了摇脑袋，“就你妈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连顿饭也不请？连句谢谢也不说啊？等你小子回来的……”
张子山一路油门，路两侧的白杨树像平时一样安静地生长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参天的树枝郁郁葱葱的叶子根本不去理会路上来来往往人们的心情，像往常一样倔强地生长着……
太阳依旧刺眼，刺得张子山的眼睛看不清前方的路，随手拿起了墨镜戴上，周围的一切顿时黯淡了下来，张子山的心情也再度暗淡了下来……
一想到李梅君和朱育臣站在自己面前时的那副嘴脸，张子山的胃里又是一阵阵作呕，单手轻轻扶了扶眼镜，咬着牙强忍了过去……
前面的路弯弯曲曲，白色的面包颤颤悠悠地一路前行……
可能连张子山自己都没有觉察出来，几滴水滴形状的东西顺着墨镜的两边落了下来，溅在衣领上，用力地钻进了纤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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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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