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还真是多亏傅姐姐你给的提建议”。杨晓兰发自内心的说。
“总听你和婶子说,杨大哥没娶亲之前如何如何,如今……我不过是替你们不值罢了”。
傅霏霏语调柔和,眉头轻蹙,仿佛真的能够感同身受一般。
不禁杨晓兰看的有些呆怔,就连躲在门内的杨正晖也忍不住看痴了。
“傅姐姐真是貌美,若是我能有你一半漂亮,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杨晓兰不无羡慕的说着,突然看见对面走过来的杨正明和秦楚,立马高声招呼道:“二哥,二嫂!”
傅霏霏目光一闪,笑着转过身来,看着并肩携手走过来的两人,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嫉妒发狂的心,柔声道:“杨大哥,秦姑娘”。
她想要的东西,早晚都会属于她,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她有的是耐心。
杨正明眉头微不可察的动了下,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秦楚自动忽略她那声招呼,目光却看向杨晓兰,心中暗暗纳罕,这两人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
“我听说晓兰妹妹鞋样子裁的好,特意过来请教一下”。傅霏霏说着拿起手里的东西在杨正明面前晃了一下,笑着道:“杨大哥过来应该还有事吧,我就不打扰了呢”。
一边的秦楚看着一反常态的傅霏霏的背影,心中疑惑,这家伙往日都是走柔弱路线的,今日笑得那么灿烂是抽的哪门子风?
“想什么呢?”杨正明拉着她的手指紧了紧。
秦楚回神,看杨晓兰也在看自己,忙道:“没,没想什么,咱们快点进去吧”。
杨家大房秦楚还是第一次来,板正的三间砖瓦房,两侧各接出一间耳房,举架比两边的稍稍高些,看上去更宽敞气派。
看的出来当初盖房子的人是用了心思了的,可惜年久失修,房子的外墙已经脱落斑驳,窗边的木框有些地方也有些翘起。
看来这个杨正晖还真是打算把‘读书人’做到底啊。
杨氏在屋里看见两人过来,一反常态的亲自出来迎接:“这大热天的你们小两口还过来,快屋里坐,正明可是难得来大伯母这儿,午饭就别走了,在这儿吃一顿,也让楚楚尝尝你大伯母的手艺……”
“就是就是,我娘做菜的手艺可不输二婶,二哥和嫂子就在这儿吃个午饭吧”。
几人边说着话边往屋里走,杨氏突然叫住杨晓兰:“今个过节,再说你二哥两口子难得过来,去叫你大哥出来,看书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这话倒是让杨正明和秦楚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谁不知道杨氏对杨正晖的学业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样子今天他们夫妻俩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杨正明同秦楚一同在堂屋坐下,目光不经意将屋子扫一眼,眉头几不可见得拧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开口问道:“正昊呢?”
“他啊,读书不比他大哥,根本不是那块料,我想着该认得字也差不多了,何必再浪费钱,索性托人送去粮店做个学徒”。
杨氏一边说着,一边估摸了下时辰:“今个过节,我特地包了点粽子,一早让他送去给他的师父,估摸着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
几人正说着,就看见杨正昊从外面进来。一段时间没见,这孩子长高不少,可能是做了一段时间学徒,整个人长进不少,看见杨正明和秦楚,竟然还知道打招呼。
没一会儿,杨正晖从外头进来,他现在是有功名的人,穿衣打扮的讲究更盛从前。一袭玉色绸衫,头发一丝不苟的盘着,发间别一枚银簪,若非彼此熟识,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二弟和弟妹难得过来一趟,今日可一定要留饭再走”。杨正晖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一口,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若不是有外人在,差点没将嘴里的那口直接吐出来。又见一旁的妹妹拼命朝自己使眼色,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上次的事多亏了二弟和弟妹解围,我也是一时眼拙,才上了他们的当”杨正晖说着叹息一声:“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争气,连累了娘和晓兰他们……”
“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谁都不想的,你也是着急想让这个家变得更好……”
杨正明同秦楚两个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坐定般,任由他们兄妹两个说话。
“我突然想起来,出来的时候娘特意嘱咐让咱俩早去早回,说是家里有事让你回去办”。大好的时光就浪费在这一家子的做戏上,秦楚实在不甘,便侧头对着杨正明随便扯了个慌。
“你不提醒我还真给忘了,别让娘等久了,咱们这便回吧”。
杨正明一本正经的起身,将带来的钱放到桌上:“晓兰你去告诉大伯娘让她快别忙了,等下回我们有空再过来看她”。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娘的饭很快就做好了”。杨晓兰还要开口挽留,被杨正明抬手制止。只好心有不甘的看着人离去。
“你们这又是唱的哪出啊?昨个儿不是才给娘五两银子,今时不同往日,再不用求着他姓杨的拿一分钱”。原本他还想着自己这回怎么也要好好扬眉吐气一回的,全都白费了。
“你懂什么,这可是菲菲姐给出的主意……虽然咱们现在不缺他们那点银子,可这是他们应该给的。况且,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咱爹的命”。
“他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是个五品将军,若是你爹还在,论战功,怕不是已经做了封疆大吏,你早就成了千金小姐……”
想到傅霏霏说的,杨晓兰更加信,自己之所以没有那个小姐命,全都是杨正明害的。
杨正明和秦楚两个出来,不约而同的做了个深呼吸。
“幸好我反应够快,才让你逃过一劫”。秦楚摸着胸口,突然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杨正明轻笑:“呵……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秦楚撇嘴:“怎么没有,你是没看到,你大伯娘看着我笑得那个渗的慌,俨然一副狼外婆的样子。还有那个杨晓兰,平时看我诸般不顺眼,这次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口一个嫂子,叫的那个甜”。
“呵……”杨正明抬手弹了下她额头,看她吃痛,气鼓鼓的一脸控诉,才拉着人继续朝前走去。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你都只管照单全收,不想做的就不做,他们又能奈你何?”
秦楚想想他们过分亲热的样子就忍不住恶寒:“你说,大伯母她中午会给咱们做什么吃的?”
杨正明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知道”。
“什么?”
“要不咱俩打个赌,若是我赢了,这段路你背我回去,若是我输了,我背你回去”。秦楚一脸狡黠道。
杨正明好奇道:“你说”。
“嗯……我猜她做了土豆白菜汤”。秦楚一脸笃定道。
“还有呢?”
“没了”。
杨正明好奇:“你确定?”
“不信你去看看啊?”以她丝毫不逊色某动物鼻子的嗅觉,她敢肯定,杨氏一定以及肯定,不是做了白菜就是土豆。为了胜利的胜算大一些,索性两样都说了。
杨正明摇了摇头,轻咳一声:“现在街上人多,先欠着”。
“你这么容易就认输了?”秦楚好奇,原本还以为他会辩解几句。结果胜利来的太快,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刚一进院的时候,大伯娘的衣角正好沾了一点土豆皮,厨房门口摆着两颗白菜。”
“显然是拿出来准备饭菜的。进屋的时候我看见她们家原本的几个摆件都不见了,她们不一定确定咱们会过来,只能是临时起意,过节本应该吃好的,但咱们俩去了,为了做样子,说不得真的就只给咱俩做个白菜土豆”。
“夫君,你简直神了,这些东西都能注意到?”秦楚一脸惊奇,“我怎么什么没看到”。
“这可能要靠天份吧”。
“……”
过完端午节,一连两日秦楚都在跑王满仓同李氏的事情,却全然没发现关于她的流言在悄悄蔓延。
“听说了么?掉进土匪窝了,早就让人给糟蹋了,杨大人带人才给救回来……”。
“不能吧,我看人家好的很,一点不像有事的样子,别又是道听途说吧?”
“什么道听途说,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前街老李家大小子媳妇的堂哥,昨个从广宁府过来,那处人都知道,咱们这儿的一个杨姓官爷的娘子被飞鹰帮的人给糟蹋了……”
事情一旦被加上了人名地名,可信度立马增加了十倍不止,仿佛长了翅膀一般,不胫而走。很快成为万松镇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样的媳妇咱老王家坚决不能要!”吃过饭,土根叔叼起他老烟袋,一边吧嗒嘴,一边开口道。
“可是……”
天气本来就热,即便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天气依然闷热闷热的。王满仓急的满头大汗,却不知该如何反驳自己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