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这是要去哪啊?”土根婶子紧随其后,想要拦人却没拦住,眼睁睁看着他出了大门,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啊……”土根婶子忍不住再次大哭起来。
秦楚同元娘两个安慰几句,见她情绪终于好了一点,才起身离开。
“有什么话就说,咱们俩不用吞吞吐吐的”。出了土根叔家大门,秦楚见元娘欲言又止,直接开口问道。
“既然李氏已经……姑娘你又何必呢?”
“有的时候表相并不一定是真相。且不说李氏如何,你刚刚也看到了,很明显王满仓对李氏还有情,俗话说的好,救人一对,胜造七级浮屠。不过举手之劳,我又何乐而不为”。
元娘想要开口纠正她话里的错误,想想还是闭嘴。
“走,咱们再去李家看看情况”。秦楚说着,脚步一转,同元娘一起去了李家。
两人快到李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王满仓躲在墙角处踮着脚朝里面张望。看见两人,一缩头,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远了。
“他……”王满仓的举动有些让她出乎意料,转头问秦楚:“若真如你说的是误会,土根叔家都已经这么对待李氏了,她还能原谅他们么?”
秦楚摇头,她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若俩人缘分未尽,即便咱们不做什么,他们早晚也会再次走到一起”。
秦楚说罢,刚刚在台阶上站定,准备敲门,突然听见门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娘,你也考虑考虑咱们的感受,你大孙子都十几岁了,孙女也快十岁了,家里有这么个姑姑在,让咱们这脸往哪搁,孩子以后还要不要说亲了?”
“你这话没良心啊,家里的房子还是用的你妹妹的聘礼盖的,如今……你让她一个人上哪住去?”
“咱们不进去么?”元娘疑惑的问。
秦楚对着她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看一眼王满仓离开的方向,转身下了台阶:“咱们先回店里吧”。
半路上路过回春堂,想到罗家兄妹,秦楚又进去看了一眼。
“勉强算是捡回来一条命,不过余毒未清,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因为接触的机会多了,季雨晴同秦楚两人也开始熟稔起来。罗海还没醒,季雨晴请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上次你同我说的那个关于什么精子的事情,我回来同二叔说了,他觉得你的猜测很有可能,他现在正在着手研制药材,不然店里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来管”。
“我也是偶然听别人提起的……”
“楚楚”。
俩人正说着话,去煎药的罗叶儿回来,看见秦楚过来很是高兴:“这次多亏了你们夫妻俩的帮助,你的大恩大德,我和哥哥一定会铭记于心”。
若不是手里还端着药,罗叶儿一定会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将这番话说的更加豪气。
“罗当家的没事就好”。
只能说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初他们没有为难秦楚,才有了今天兄妹俩得救。
眼见着罗叶儿还端着药,秦楚不便多打扰,赶忙催着她快进去:“我明日让店里的人再过来,想起来有缺什么你尽管同她讲”。
看着罗叶儿进去,秦楚又同季雨晴寒暄几句,才告辞离去。
下午,秦楚一直安安静静的在店里待着,郑老三不知道去了各处,一整天也没见到个人影。
一直到半下午,太阳西斜,秦楚快要关店门的时候,他才同杨正明一起进了店门。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秦楚好奇的问。
“我……”
“半路碰上的”。杨正明出声打断郑老三,眼神警告的扫他一眼,在回头对着秦楚的时候,已是一片温柔。
郑老三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对着一旁的郑香儿大咧咧的问:“可有啥吃的东西,一天没吃东西,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郑香儿赶忙带人去后院,正好中午还剩一点面条,全都盛了给他。
想到今个一早邻居告的状,秦楚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一声阿成:“让他们说话压着点嗓子,若是再有人把状告到我这儿,你就说我说的,直接让他们滚蛋!”
收拾了东西同杨正明一起出来,两人路上很随意的聊起天来。
“今日都做什么了?”杨正明突然开口问道。
想到昨晚刚刚保证过以后没有他陪着哪都不去,结果今天就食言了,眼珠转了转,应付的答一句:“还不都平日里做的那些”。
为了怕他再问,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郑老三寻你做什么?”
“知道我先前在调查飞鹰帮,主动过来说明一下情况罢了”。
“哦……”。
两人说着一路回了家,杨母已经做好了晚饭。
“明日就是五月节了,我提前包了点粽子,你们三个快过来尝尝”。
秦楚看着桌上盘子里摆的十几枚小巧的粽子,不禁胃口大开,就着清儿打的水洗了手,坐到桌边开始吃起来。
“这东西不好克化,少吃点。我还熬了骨头汤,一会儿喝点汤”。
“娘包的粽子真好吃”。秦楚忍不住伸出大拇指为她点赞:“尤其是这个腊肉的陷的,真是咸香美味”。
杨正明听母亲说这东西不好克化,有心阻止她继续再吃,可看她吃的香甜,又于心不忍。
拿起盘子里的一个粽子拨开,趁杨母不注意,用筷子挑出腊肉放到秦楚面前的碗里,自己三两口将面前的粽子吃进肚子。
秦楚以为他是因为不喜欢,又怕杨母唠叨,便也闷不出声的帮他吃掉。同时心里还挺美,这才叫夫妻,连吃东西都是互补的。
“我有个事想同你们两个说一下……”饭桌上,杨母犹豫着开口:“今个儿你们大伯母过来了……我想着明个过节,你们看是不是……正晖如今一心扑在读书上,家里也没个能赚钱的男人,光指着那点地,一年也没有几个收成……”。
说着看一眼杨正明,见他一下子沉下来的脸来,忙摆手道:“她这次过来什么都没说,是我觉得,过节了,你们两个做小辈的,还是应该去一趟吧……”
“嗯,明日正好休息,我同楚楚过去一趟”。半晌,杨正明淡淡的嗯一声。
杨正明说好,秦楚是没有任何疑义的,一连闷头吃了三个粽子,再加上杨正明不时给的,渐渐便觉得饱了,勉力再帮他吃了一块肉,真心实在吃不下去了。
杨正明一连吃了五六个,直到看见秦楚手上的动作慢了,才放下手里的筷子。
清儿同杨母的食量都不大,一人吃两个便觉得饱了。
杨母见几人都放下筷子,刚伸手去捡桌上的粽叶儿,看见杨正明面前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个,惊讶的咦一声:
“正明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粽子了?你不是最讨厌这种黏糊糊的东西,娘要是知道你喜欢,一早就多准备几个了,吃饱了吗?要不娘再给你下点面条?”。
“你不喜欢吃粽子?”秦楚颇有些吃惊的看向杨正明,所以,他刚刚送到她碗里的,只是因为她喜欢,又怕她吃多了?
“也没有多讨厌”。杨正明轻咳一声:“娘今日做的好吃,便多吃了两个,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以前粮食少,总是吃不饱,更别提过节还能包几个粽子。有一年我下狠心,多给正明和晓青多包了几个粽子,谁知道两个孩子贪吃,背着我竟然……”
清儿手脚麻利的收拾桌子,杨母坐下来开始说起往事。
听到晓青,杨正明突然起身,转身回屋去了。
过了半晌,秦楚听完杨母说话,也起身回屋,发现杨正明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杨正明看见秦楚进来,却径直去床边坐下,放下书抬头,开口道:“晚上吃那么多粽子,当心一会儿胃里不舒服,起来多走走”。
秦楚瞥他一眼,故意别过头去当做没听见,反倒是身子朝后一倒,直接仰躺在床上。
杨正明蹙眉,想了想亲自走上前来拉人:“这是怎么了?我是为了你好,不然一会……”
话还未说完,突然觉得手上一沉,紧接着腰上一紧,被秦楚牢牢的抱住。
“你比我还多吃了好几个呢,我看明明是你比我更需要运动才是!”
“……一盆全被他们两个吃了,吃完又直接睡着了,结果我和他爹回来,他们两个全都嚷嚷着肚子疼,还好命大……”
想到杨母说的,秦楚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不如咱们俩一块儿运动运动……”杨正明突然一把将人扑倒在床,将秦楚尚来不及惊呼的声音完全封锁在喉咙里……
第二日,两人吃过早饭,拿着杨母备好的两吊钱,一路朝着杨氏家走去。
两家离的不算远,中间只隔了十几分钟的路程。
两人刚转过杨大伯家所在的胡同,正好看见杨晓兰在同一位女子说话,看神情,两人应该很是熟稔,不过,那女子一直背着身子,秦楚并没有看到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