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最大的秘密与人分享,马林氏心情轻松许多。得了秦楚点头,才转身走了。
秦楚看着远去的人沉思半晌,脚步一转进了回春堂。
……
再出来的时候已时近正午,四五月的天气虽不至炎热,可大中午的太阳明晃晃的照下来,却也照得人发晕。
秦楚靠着墙边一路往店里去,到了店里发现除了清儿和阿成外,元娘竟然也在。
“身子好点了么?”
元娘见秦楚问,慌忙起身,涨红了脸低声道:“谢姑娘关心,好,好多了”。
她前两日没来,身体不适确实是一方面原因,更多的却是因为王通的原因心里憋闷。因此秦楚一问,她道有些心虚加无措。
秦楚观她面容尚可,只是人有些悻悻的,便也放下心来。
“姑,姑娘,店里的事我也听说了,都怪我不好,光顾着自己这点烦心事,什么忙都帮不上”。
秦楚蹙眉看一眼清儿,见她飞快的垂下头去,转头对元娘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一点小事,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说罢,吩咐清儿道:“你去前街张家嫂子一趟,看看她在不在,就说我有事请她过来一趟”。
“姑娘寻她做什么?”清儿有些不大乐意。谁不知道张家嫂子以前是做暗娼生意的。
秦楚见她不动,脸色微沉,拧眉道:“阿成,你去!”
秦楚对待他们几个,一贯随和,少有动怒。没想到清儿最近却是越来越不像样子。
“姑娘,还是我去吧”。清儿见秦楚如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拦住阿成,飞快的出去了。
“她年纪还小,以后慢慢就好了”。元娘劝解道。
“但愿吧”。秦楚淡淡的点点头,开始想着一会儿人来了该怎么说。
元娘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拿起桌上的茶壶去后头换热水。
张家嫂子很快随清儿过来,一进门看见秦楚,便娇笑着打招呼道:“你说咱们姐妹俩是不是心有灵犀,偏巧我也有事要来寻你,你就派人来请我了”。
清儿听她竟然与自家姑娘姐妹相称,不屑的撇嘴,一抬头瞧见自家姑娘射过来的目光,心中一凛,乖乖的去后院干活。
“实在是巧”。秦楚起身请人坐下,又亲自给她将面前的茶水斟满,笑着道:“不知嫂子是所谓何事要寻我?”
“我的事倒是不急”。
张家嫂子瞥一眼屋子里的众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道:“不知弟妹寻我过来……”。
秦楚也不忸怩,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嫂子前头是做那个生意的,这次请嫂子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嫂子可有熟识可靠的姑娘,介绍一个给我”。
张家嫂子思忖片刻,沉吟道:“有倒是有,只是不知道弟妹要寻人来做什么,我也好为你琢磨个合适的人选不是”。
自从嫁给张大山之后,她就收手再也不干那等生意。若非自己这门婚事是秦楚介绍的要卖她这个面子,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趟这个浑水。
秦楚觉得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便笑着道:“劳烦嫂子费心,寻个嘴严的便成”。
原本她与那算命先生无冤无仇,可如今对方却想逼的她再无立足之地,她也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张家嫂子思索良久,道:“还真有这么个人,以前在我那做过一段时间,不过,自从我那处关门之后就再没了联系,听说她现过的不太好,你若是着急,我这就去给你把人寻来?”。
秦楚知道她是不想再与过去有任何瓜葛的,遂赶忙摇头:“不敢劳烦嫂子,你把她的住址给我就好,一会儿我自己去就成”。
记下张家嫂子说的地址,想起她刚进门时说过的话,秦楚好奇道:“不知嫂子说的找我有事,是何事?”
“嗨,其实也没什么事”。张家嫂子说着,扫了屋里一眼,有些难以启齿。
秦楚会意,让阿成先去外面守着。
张家嫂子见人出了房门,轻咳一声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人人都说你合的姻缘最是般配美满。当初求你帮我寻个身材魁梧有力的,也怪我这话说的不够清楚明白……”
秦楚不解,魁梧有力,这目标不是挺明确的?
张家嫂子见她疑惑,一咬牙道:“我家那口子确实是个大块头,可是他,他根本就是个银样镴枪头!”
……
“那嫂子的意思是?”秦楚试探的问。俩人也过了个把月,如今跟她提这个,难道是想反悔退婚不成?
张家嫂子见她蹙眉,赶忙解释道:“我没有要指责弟妹的意思,其实,除了夫妻间那点子事,大山对我是千依百顺”。
张家嫂子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道:“都说你算命准,我就想着你给我家大山看看,他这病啥时候能好”。
秦楚犹豫,委婉道:“嫂子太抬举我了。有病不是应该去瞧大夫么?我只会给人合姻缘,哪里会看这个……”
“看过了”。张家嫂子叹息一声:“大夫说,他这不是病,身体一点毛病没有”。
“没毛病?”秦楚反问。
“是啊”。张家娘子应道:“明明壮的像头牛似的一个大男人,上了床就硬不起来,你说,他是不是心里对我有啥想法?”。
“有啥想法?”这种事情实在匪夷所思,秦楚感觉自己都快成应声虫了。
“你也知道,嫁给他之前我成过一次亲,虽然生活所迫,做了那种生意,可我也是清清白白的,除了我那死去的男人外,再也没和其它男人在一起过……”
就是因为迎来送往看的臭男人多了,她才会第一眼看到老实的甚至有些木讷的张大山,才会直接爽快的答应了。
秦楚见她情绪有些激动,抬手为她蓄上杯水,劝解道:“嫂子放心,这些个事情我是一早就同大山哥说过的,他也是点头了我才为你们两个牵线,我想应该不会的”。
“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张家嫂子说着一把拉住秦楚的手:
“嫂子求求你,你让你家杨大人帮忙给嫂子问问,到底是因为啥,若是瞧我不起,我,我也不是那死乞白赖的人,趁早离了,也省的我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着煎熬”。
安慰好了人,直到秦楚答应会帮她去打探一下情况,张家嫂子才安心离去。
将人送走,秦楚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带着阿成一起,往柳条胡同走去。
张家嫂子介绍的那人叫小荷,秦楚去的时候正亲亲热热的拉男人进门。
听说是张家嫂子介绍的生意上门,立马男人也不拽了,直接将秦楚请进屋去。
秦楚也不磨叽,直接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会另外再付十两银子给你”。
看的出小荷生活确实很窘迫,见了秦楚拿出来的银子,眼睛就开始放光,却还是忍住去拿的冲动,犹豫着将让她去办的事情问上一遍。
秦楚暗自点头,若只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她还真有些不放心。
将事情详细的说一遍,小荷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还当什么事呢,就这一点小事,包在我身上,保准给你办的妥妥的”。
得了她的保证,秦楚才放心离去。谁知刚刚出了柳条胡同,迎面就撞上了杨正明。
秦楚吓得飞快缩身后退,一不小心撞上身后一直默默跟着的阿成。
“姑娘怎么了?”阿成见她慌张的神情,浑身紧绷,将人挡在身后,探头朝外看去。
秦楚颇觉头疼,再伸手想把人拉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杨大人”。
秦楚顿时想从后面给这孩子一下。
杨正明嗯一声,看向他身后露出来的一块裙角,眼眸加深,嘴角微抿。
秦楚知道再躲不过去,猫着腰从阿成身后探头出来,努力牵起嘴角招呼道:“好巧哈”。
杨正明淡淡的扫她一眼,哼一声继续朝前走去。
“你先回店里去吧,看见清儿告诉她一声,我先回家了”。秦楚忙对身后的阿成嘱咐一句,抬腿追着前头的身影去了。
一路上杨正明都是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秦楚不敢去触霉头,只远远的缀着。
进了家门看见杨母,才如释重负的松一口气。
看杨正明臭脸的模样,她还真担心这人一时不快,会反手给她一大耳刮子。
“今个儿你们两个回来的倒早”。杨母出来抱柴火,看见两人进来,笑着朝两人身后看一眼:“清儿怎么没同你们一起回来?”
杨正明不动声色的接过母亲手里的柴火朝厨房去了。留下身后的秦楚解释道:“那个,元娘说找她有点事,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秦楚说完,忙转移话题往厨房走:“娘晚饭做什么,我给你打下手”。
杨母不疑有他,同她一起往屋里走:“今儿去你王婶子家,她给我割了一把蒜苗,回来的时候我又去街口买了块肉,正好做个蒜苗炒肉”。
秦楚进屋,见杨正明放下柴却没出去,心里紧张,便不住的同杨母找着话题:“王家大嫂怎么样,身体好点了么?能生个八斤的孩子,也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