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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试探

娇女致富手札 潘哒不胖 5315 2022-11-04 03:11

  王得宝有些惊讶。

  之前也有不肯卖掉酒肆的硬骨头去衙门告状,可他只需按月往京兆尹府上送些美酒,这些人就都被挡了回去。

  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个原由来:那杜宝珠的老爹好歹是个从五品小官,的确不好像那些无名小卒一般悄无声息的打发了,总得走走过场。

  这么一想,他便安下心来,将茶杯往桌上一扔,背着手往楼下走去:“我倒要看看她杜宝珠还有什么手段!”

  王得宝心不慌气不喘,慢悠悠地来到衙门口,老远就看见衙门外围着不少人。这些都是被锣鼓声吸引,出来看热闹的百姓。

  王得宝自矜身份,当然不会和这些人打挤,便指挥抬轿子的脚夫绕到衙门后面的小巷。

  刚一下轿,守后门的小吏就忙不迭地迎上来:“王掌柜,您可算来了,京兆尹正等着您呢!”

  王得宝往他胳膊上一搭,借着广袖的遮挡塞了几粒碎银子:“京兆尹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小吏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揣进怀里,这才赔着笑脸道:“这回告状的主有些心计,刻意引了许多耍笔杆子的文人来参观。京兆尹怕这些人乱作文章,所以叫您来走走过场。”

  哼,果然是杜宝珠的伎俩。这死丫头明明是士族名门之后,怎么尽用些不上台面的手段?偏偏这些伎俩还真起作用了。

  王得宝既是不屑,又是无奈,跟着小吏快走几步,果然看见京兆尹刘仲方正在后衙来回踱步。

  连忙拱手行礼道:“哎呀,刘兄,好久不见!上个月的酒您还满意吗?那是我从新丰酒坊里淘来的陈酿,说是在窖里放了足足十年,可谓难得!”

  刘仲方这人,别的嗜好没有,就一点——爱酒,尤其爱多年的陈酿。王得宝投其所好从各地搜罗了不少陈年美酒偷偷送进刘府,这会儿提起,就是想套·套近乎。

  谁知,刘仲方的表情却不像以往那般轻松。挥手退下闲杂人等,他就拉着王得宝来到角落:“王兄,你和杜家小娘子的契约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到衙门来了?”

  刘仲方眉头紧皱,仿佛捧着滚烫的山芋。

  看得王得宝的心也跟着悬起来:“刘兄,可是有什么难处?”

  “难,真难!”刘仲方指了指通往大堂的门,道:“知道这会儿谁在前面吗?”

  王得宝猜不出来,偷偷探头往堂上一望:站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那告状的何万年,而那些被衙役拦住的看客里,挤挤攘攘,他并没看出什么名堂。

  “还请刘兄提点一二。”

  “哎,”刘仲方叹了口气,低声道:“看见那穿湖青色袍子的郎君了么?”

  王得宝朝人群里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位穿湖青色袍子的年轻郎君。那郎君长得猿臂蜂腰,穿着文士的袍子,瞧着却像个武夫。等王得宝看清那郎君的面容之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那位?”

  他神神秘秘地将手朝天上拱了拱。

  刘仲方十分确信地点了点头:“是那位。”

  “他怎么会来这儿?前段时间不是才……”

  “谁知道呢?”刘仲方现在是骑虎难下。他倒是想按律法公事公办,在那位面前卖个乖。可他府里还放着王得宝送来的礼品,真得罪了王得宝,只怕当场就能被撸了官职。

  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他干脆把眼一闭道:“王兄,我已经看过状纸,这事确实是长乐酒肆理亏。要不你和杜氏的掌柜私下商量商量,把钱赔了,让他撤回状纸吧。”

  你懂个屁!王得宝气得龇牙咧嘴,这杜宝珠分明就是要逼垮长乐酒肆,赔多少钱都填不满她的嘴!

  然而京兆尹这条人情不能断,他只能把到了嘴边的怒骂吞回去,勉强笑道:“刘兄大约不知道,这杜氏新茶铺是以有心算我无心,哄着我签下契约。若是真履行她那契约,不出两个月,长乐酒肆就要关门大吉了。还请刘兄帮忙想想办法,把这事对付过去……”

  说着,刘仲方的手心里就多出几锭沉甸甸的银子来。

  那位就在外面,刘仲方哪里敢收这烫手银子,赶紧又推回王得宝手里:“哈哈哈,王兄说笑了,你一向吉人自有天相,哪至于被这么一点小事逼得关门呢……”

  两人在后衙推来让去,前堂里,李儇已经有些等不及,低头附在李杰耳边问道:“老七,你不是说武道会的前三强要打擂台么?怎么不去看擂台,反而跑来这里看人打官司了?”

  李杰朝人群里看了看,没有见到那小小女娃的身影,眼底的暗芒一闪即逝,很快又变成了石佛一般平静无波:“递状纸这位就是举办武道会的何掌柜,没他操办,咱们可看不了擂台赛。”

  “原来如此。”李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挑眼看向李杰:“我说老七,举办武道会的商家叫什么‘杜氏新茶铺’吧?”

  李杰脸上依然没有波澜:“五哥记性果然出众,那饮子铺确实叫这名。”

  “我记得,那日带着我躲进帐篷的小娘子,好像也姓杜。”李儇抬手搓了搓下巴,一脸看戏的神情:“你哄着我来这里,该不会是想替那位小娘子撑腰吧?”

  李杰指尖一跳,险些漏了情绪。

  他这五哥,向来只爱游戏,不关心世事。没想到,居然私下打探了杜宝珠的身世。这到底是防着他,还是……

  微垂下睫毛,挡住眼中闪动的光芒。李杰摇了摇头:“五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与杜家的小娘子只有数面之缘,未曾深交。她又没有求过我,我何必巴巴跑来替她撑腰?”

  “老七。”李儇的脸上仍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眯起的眼里却波光暗沉:“咱们虽说不是一个娘生的,但我从小在王太妃身边长大,和你也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所有弟兄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你若是有事尽管直说,不用拐那些弯弯绕绕。”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李杰眸光闪动,在坦白真相和继续隐瞒之间略微犹豫了一瞬,才勾了勾唇角:“请五哥恕罪。我今日引五哥来京兆府,的确存了一些旁的心思……杜家小娘子虽然聪明,但却没经历过世事,我怕她吃亏,才请五哥来替她压压阵。”

  兄弟两相互对视着,好一会儿,李儇才眨了眨眼,猛地笑起来:“我就说嘛!老七,你这小子一向过得跟和尚似的,今日总算动了凡心,实在可喜可贺!。”

  他拿胳膊肘捅了捅李杰,附在耳边低声道:“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若是真喜欢杜家小娘子,不妨把她娶回家。她这出身当不了正妃,当当滕倒是绰绰有余。”

  ‘滕’即是五品以上官员的‘妾’,和命妇一样有各自的品级,置滕还得上报朝廷,由朝廷发给‘告身’。

  然而‘滕’身份再高,也并非正式的婚配。李儇这么说,明显没把杜宝珠当一回事。

  李杰反倒安心了一些,微微翘了翘唇角,道:“不过是有些欣赏罢了,她年纪尚小,不着急婚配的事。”

  “欸,这话就不对了。”李儇笑得更加意味深长:“杜家小娘子的确是个美人胚子,老七你若不早些下手,被人半道截了胡,只怕哭都没地哭去!”

  李杰仍然微笑摇头,不接李儇的话茬。

  李儇还要再逗李杰,人群外忽然挤进来一团发面馒头一般的人物,汗淋淋地凑到李儇身边:“我的郎君,您怎么偷偷跑出来了?那些乱军可还没抓到呢!”

  “阿父……”李儇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愁眉苦脸道:“上次武道会决赛你就不许我出宫观看,这回老七好不容易托人请来冠季军打一场,我哪能错过?”

  正是热的时候,田令孜又是得了王得宝的信匆匆赶来的,早已热得满头大汗。他一面擦着汗水,一面跺脚道:“您要看比赛,便找个清静的地方看就是了。这里人挤人的,万一再闹出刺客怎么办?”

  田令孜好说歹说想把李儇劝出京兆府,李儇却不肯走,低声和他咬耳朵道:“阿父搜查乱军已经搜查了小半个月了,那些乱军纵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顶风作案不是?我还是头一回看见百姓打官司,看看也无妨。”

  皇帝这是在埋怨他办事不利么?田令孜浑身的肥肉颤了颤,竟然不敢再劝下去,被肥肉压住的眼皮往上撩了撩,偷偷看向李儇。

  李儇却早已将视线投向了堂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何万年与王得宝相互辩驳。

  田令孜耷拉着眼皮,掩去眸中的算计:如今皇帝年岁渐长,已经不如从前那般依赖他了。看来,要想继续在这高位上待下去,还得另想别的办法……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再抬眼,却又变回了那个和善的老太监模样。

  而这一切,都被李杰看在眼里。

  转头看了看那丝毫没有察觉危机的兄长,李杰暗暗掐住掌心,好一会儿才恢复成平静无波的神情,将视线投向堂中王得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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