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之后,我还是没有见到安琪。
心不在焉地上了两天课后,我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不安的预感纠缠心头,我干脆翘课在公寓里无所事事。
到了周末,梵耶什也终于被我的萎靡状态惹毛。
“我最看不起一点事就要死要活的人了!”他将瘫坐在沙发上的我揪起来,“康榕,你特么太不男人了!”
“看我不爽就揍我啊,”我斜眼看他,“每个人都看我不爽,都揍不死我,你倒是破个记录啊。”
“你……”梵耶什愤怒地瞪我,片刻后将我推回到沙发。
我捡起掉落在抱枕边的笔,继续在手账薄上涂涂画画。
一颗精致的骷髅,一弯细细的月牙。
安琪心口的形状。
梵耶什握拳的手突然伸到我面前。
“哎?”我抬头看他,用笔端指着自己才拆线的额角,“你真想揍我可以直接往这儿来,不用这么斯文。”
“我以前比你还矫情。”梵耶什的语气忽然变得郑重,“你早就知道了,我割过腕。”
我这才看见他手腕上的疤印。
寒假以来,我大半时间都与磕伤扎伤的疤痕朝夕相对;梵耶什的割痕于我,却仍旧触目惊心。
“自暴自弃什么都解决不了。”他又说,“安琪是你的,几天见不到也不算什么。他要是心里没你,天天见面也是白搭。”
“呵呵,”我阴阳怪气得自己也不禁厌恶,“你旅游一趟回来,觉悟高了不少嘛。”
“康榕,”梵耶什低吼,“你别不识好歹!”
“你们都不告诉我……”我放下画笔和手账簿,颓废地仰着头,“安琪现在怎么样了,你肯定清楚,可是你也不告诉我……”
梵耶什被我问住,心虚地收回手。
“肯定有什么事吧?”我有气无力地低语,“我问过班主任了,赵叔叔帮他请了半个月的假……阿姨怎么可能让他帮安琪请假?”
他微微张着嘴,却一句话也不说。
“我妈肯定还在生安琪的气。安琪妈妈肯定也很讨厌我……”我继续着自己的揣测,“赵炜叔叔两边不讨好,不可能和安琪有联系……”
梵耶什眨了眨眼,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所以你真的知道?”我喊住他,“我没有猜错对吧?到底怎么了?”
“跟你没关系……”梵耶什犹豫着回避我的问题,“你不要胡思乱想,安琪处理好就会回来。”
“处理什么?”
“说了跟你没关系……你别问了!”他不耐烦地回我。
“妈的!”我被他遮掩的态度惹恼,抓起抱枕向他扔去,“跟我没关系?!”
“康榕,你幼稚不幼稚?我真搞不懂,安琪是怎么看上你这孬种的?”
莫名的争吵就这样开场。
我们都不是话多的人,互相贬损几句便已面红耳赤。
“好了,我对安琪的担心不比你少,”梵耶什双手按在我肩上,让我冷静,“他最近不想跟你联系,你不要为难我了。”
“……为什么?”尽管做了无数种预测和心理准备,亲耳听到别人告诉我,安琪不想跟我联系……
真特么难受。
“阿姨出了车祸。”梵耶什深吸一口气,眼底不忍,“就是安琪给你发那条短信那天。”
“车祸?那她还好么?”我记得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也记得她浑身的酒味。
“不好。很不好。”梵耶什摇头,“昨天晚上抢救手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