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黑了,段美美决定在前面的镇店休息。
在把马牵进去,段美美回到道边,这时候看见了徐咏之的白马。
马上的徐咏之,一脸沮丧。
陈小幻看见只有徐咏之一个人回来,不由得也吃了一惊。
“小贵妹子呢?”
徐咏之摇了摇头。
最惊讶的还得说是魏王赵光美。
他心目当中,徐咏之是那个可以搞定一切局面之人,但是今天,徐咏之居然跟小贵闹掰了,太不可思议了。
“咏之大哥,小贵嫂子怎么会……”
“殿下,这女子和我已经分别了十年,常在江南国的深宫,而今各奔前程,也是可以理解的。”徐咏之说。
赵光美点点头,这个情况得回去跟官家汇报一下,他掌握的情况,是官家今年就准备动南唐了。
段美美满肚子的疑惑,但她没有当着赵光美和陈小幻问徐咏之。
徐咏之好像一直没有直面自己的目光。
“想要瞒过所有人,那就必须瞒过自己人。”徐咏之想到小贵跟他说的那句话,咬了咬牙,没有跟美美说。
但是段美美太了解这两个人了,她能打听清楚。
晚上,熄灯睡觉。徐咏之紧紧把段美美抱在怀里。
“你要是和小贵在谋划什么事,你就什么都不说,你要是没有任何筹划,真的和她分开了,就摇摇头。”
徐咏之没有摇头,他不言不语地亲吻了段美美。
“那我就放心了。”段美美说。
华山回汴梁,一路无话,回到汴梁之后,徐咏之第一时间跟着魏王赵光美进宫面圣。
赵匡胤心情极好,赶紧见了徐咏之。
“咏之兄弟!”赵官家咧着大嘴笑着。
“官家!”徐咏之赶紧拜倒下去。
“兄弟啊,做哥哥的才知道,当年在襄阳救朕的是你。”赵匡胤说。
“官家,臣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件事。”徐咏之说。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赵光美都有点一头雾水。
“魏王辛苦,”赵匡胤说,“回府休息吧,朕跟咏之再多说几句。”
赵光美遵旨下去了,赵匡胤屏退了左右,低声说道:“兄弟,你看朕的身体如何?”
“官家春秋正盛。”
“对,朕告诉你的就是,这几年朕没有停手,现在蜀国和南汉平定了,闽决定做我们的内应,钱王准备挂帅做征伐南唐的先锋,朕正在犹豫,是今年还是明年动兵。”赵匡胤说。
“臣恳请官家,派臣去南唐出使,看看局面。”徐咏之说。
“好,朕派翰林学士卢多逊做你的副使。”赵匡胤说。
“臣把小贵打发回了金陵,一路放话,只说徐矜和夏小贵闹翻了。”徐咏之说。
“嗯,还有谁知道?”赵匡胤问。
“魏王不知道,美美自己猜到了。”徐咏之说。
“朕就是这个意思,魏王年轻,爱议论国和家的事,让他知道,全汴梁就都知道了,所以要背着他做这件事。”赵匡胤说。
“越多人知道小贵和我闹翻的事情,小贵就越容易在南唐做事。”徐咏之点了点头。
“李连翘呢?”赵匡胤问。
“她活着,而且应该也就会在最近出现。”徐咏之说。
“朕觉得惭愧啊,咏之,”赵匡胤说,“你消失这十年,如果妥善应用的话,金陵早就打下来了,那时候就算李连翘回来,也没办法折腾出什么花样,王全斌在蜀中闹出民乱,一下子打乱了朕的节奏。”
“官家不必自责,我们的进度已经很快了。”徐咏之安慰道。
“统一天下,最快的人就是汉高祖,朕还是远远不如他了。”赵匡胤这句话是真心佩服刘邦的意思。
“官家,汉高对付的,是一团团的散沙;而官家你要对付的,其实是一块块的硬石头,难度是不同的。”徐咏之说。
“这倒是,但朕也是真的发现,有些敌人的弱,出乎朕的意料,朕让南汉交出旧楚国故地的十四个州,南汉后主刘鋹拒绝服从,朕让李煜劝他,他也不从,最终潘美的兵打到了南汉,咱们才知道南汉有多弱,全国没有大将,兵权是宦官和女人在管,刘鋹本人,整天和几个小妾饮酒作乐。”
“这样的国,怎么会不亡呢。”徐咏之感慨道。
“潘美抓了他几个禁军的首领,押到汴京来,朕招来想要看看他们的武艺。”赵匡胤说。
“这个好,南国的山地稻田作战的兵士,征讨金陵也用得着。”徐咏之赞许道。
“结果这几个人,连弓都拉不满,完全不是合格的兵,这就是刘鋹的队伍。”赵匡胤说。
“太意外了。”徐咏之说。
“所以,潘美推平南汉,可谓是势如破竹,”赵匡胤说,“攻打南唐,以你为主,曹彬潘美,都给你做副将,这二人都是后进,素来也都服你,我再赐你剑印,统御全局。”
“多谢官家!”徐咏之真的佩服赵匡胤,他把自己的担心都想到了,十年不在军中,就算过去有大功又如何,最担心的就是指挥不动队伍,现在简单了。
“你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出使。”赵匡胤拍拍手,王继恩从外面进来,捧着两身大红的官衣和铁翅幞头。
“你昔日的官服都旧了,朕赐你两件,去江南出使好穿。”赵匡胤说。
“官家特地命按照节度使的身材做的,节度使不如穿上试试?”王继恩说。
徐咏之拜谢了,换了官衣,果然尺寸合身。
“这才是大宋的栋梁!”赵匡胤大喜道。
徐咏之拜谢出宫。
赵匡胤命王继恩送他到皇城外。
一路上,王继恩又把自己改名改姓、军中领兵的事情说与徐咏之,徐咏之也是替这位兄弟高兴。
刚出皇城门外,就看见一彪人马,当先的那位骑着一匹枣红马,背后有马队、仪仗,徐咏之的一人一骑,在这支队伍面前就显得太过寒碜了。
当前的引马非常不客气,张嘴就骂:“瞎了吗?还不回避?”
王继恩还在旁边,看着这场面张口斥责道:“林泉军节度使徐矜在这里,你们是哪家的?”
“我不认识有这个军的节度使!”那个家将很不客气。
“那你认识我內侍班首王继恩吧,乖乖滚下来给使相大人道歉!”王继恩说。
队伍里一阵扰动,后面的大人从轿子上下来了。
王继恩当时就后悔了。
话不应该说这么满。
光顾着给徐咏之出头了,没认真看这支队伍。
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开封府尹、参知政事、晋王赵光义。
“哦,咏之兄弟,你回来了吗?”赵光义远远地就在拱手。
这个人今天好客气。
徐咏之赶紧下马,上千就要跪拜。
“徐矜参见晋王殿下!”
赵二赶紧把徐矜搀起来了。
“你看看你,自己兄弟,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十年了,你一向可好?”赵光义问。
“说起来惭愧,这十年陷入绝境、流落江湖,吃了不少苦头。”徐咏之说。
“不过有美人相伴,至少不会寂寞吧……”赵光义说。
这人还是这么无聊!
徐咏之叹了口气。
“晋王殿下说笑了,我这十年,一直都在干很苦的事,哪有什么美人……”徐咏之说。
“哦?是吗……”赵光义意味深长地说。
徐咏之明白了。
李连翘又找上赵光义了,赵光义跑到宫门口来,就是要打探徐咏之的消息。
“不要这么大的防备心,咏之兄弟,”赵光义笑了笑,一挥手,家将们把一个锦盒拿过来了,“你走了十年,很多东西都需要重置了,衣服官家给了,我这个二哥不用管,但是这个……”
赵光义对徐咏之说,“把盒子打开看看。”
徐咏之打开锦盒。
一把青光闪闪的双手剑。
“我也是一个意外得到了这把剑,觉得正好是你的尺寸,就拿来送给你。”赵光义嘴上还在絮叨,但是徐咏之根本都听不见了。
这把剑,本来就是徐咏之的。
李连翘当年抓了徐咏之,得到了这把好剑,此后的徐咏之,一直都是用重铸的剑来战斗,这些剑有很多不趁手的地方。
这剑根本不是什么晋王的礼物,这是李连翘让赵光义送来的。
李连翘为什么这么做,不好说,也许是谢意,但更多的可能是一种示威。
这把剑的出现,意味着李连翘可能已经回到这个时代挺久了,她找到了徐矜的剑,联络了李煜和赵光义,然后回到了金陵。
这么说,小贵会相当危险!
徐咏之赶紧合上了盒子。
“多谢殿下的赏赐。”
“说啥呢,礼物,礼物。”
“多谢殿下的礼物。”
“说啥呢,二哥,二哥。”
“多谢二哥的礼物。”
“有些事过去很多年了,别怪哥哥,哥哥当年也不懂。”赵光义说。
“我这做兄弟的,有很多事情做得不妥,还请二哥多教我。”徐咏之也客套了起来。
“好说好说,”赵光义突然就变了一张冷峻可怕的脸,“滚过来!”
那个出言冒犯徐咏之的家将连跪带爬地过来了。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赵光义拿起皮鞭,对着家将的脸上就是凶狠一鞭。
家将捂着眼睛,倒在地下打滚。
赵光义一挥手,有人把他抬了下去。
王继恩慌了,赶紧给赵光义磕头。
“王爷,我错了。”
赵光义用冷冷的眼神扫了王继恩一下。
王继恩觉得自己在哆嗦。
“倒也不必这样,”徐咏之笑了笑,他可不怕赵光义,“王爷,兄弟相逢是好事,让这种小角色见血,扫了王爷的兴了。”
赵光义点点头,一手托住徐咏之的手臂:“明天你要去南唐?”
这家伙的消息真快。
“王爷的消息真准。”
“我客气待你,你也应该给我做点事情,对吧。”赵光义说。
“王爷要什么?”徐咏之问。
“废话,当然是那个女人!”赵光义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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