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奔
林霜忍着身体上的疼痛,陪着欧阳烈吃完早餐,匆匆赶往公司。总算没有引起欧阳烈的怀疑,林霜感到特别庆幸。心里暗自盘算着,今夜怎样再去杨洛的实验室走一趟,好一探究竟。
在公司的附近,有一家医院。林霜直奔这家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林霜。林霜低着头,假装没看见。那位医生一定在百般猜想,眼前这位细皮嫩肉的姑娘为何会受这种外伤?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林霜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欧阳烈打来的电话。她真心不想在外面接欧阳烈的电话,怕引起同事们的注意。可是,她又不敢不接欧阳烈的电话。否则,要是坏了欧阳烈给她立下的规矩,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喂,你好。”林霜故意做出公事公办的姿态,让同事以为这只不过是个普通朋友打来的电话。
“喂,宝贝儿,什么时候对老公说话也这样客气了?”欧阳烈在电话里,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
林霜急忙起身,来到楼梯间。
“嗯、、、、、、我就快下班了,有什么事情到家再说吧?”林霜语气慌乱地说着。
“我就在你公司楼下,要不要我上去接你。”欧阳烈冷笑了两声,说道。
“啊、、、、、、不要,我马上就下去。”林霜说完,就立即挂断电话。这个欧阳烈,诚心给自己添堵,居然又到公司来!林霜心里愤愤的,却也是无可奈何。
林霜披上外套,拎起背包,就快速奔向电梯。好在一路上都没有碰到熟人。她走出公司大楼,直奔欧阳烈的汽车而去,想要快点坐进车子里。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欧阳烈居然倚靠在车门旁,笑吟吟地等候着林霜。
林霜气得眼睛都快要绿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在车里呆着,却在外面招摇地站着,他是故意让外人看见的,对吧?林霜走近欧阳烈的身前,伸手去拉车门,想立即坐进去。可是欧阳烈却一把拉住了她,笑意深沉地望着林霜。
“嗨,我今天的脑子有点昏昏沉沉,你开车载我回去吧?”欧阳烈说着,就把林霜往主驾驶那边的车门推去。
“我不会开车。”林霜赶紧拒绝着。
林霜当初学开车,还是18岁那年,洛北教会她的。后来洛北离开人世,林霜就再也不想去碰汽车。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平日里的林霜从来不会去驾驶汽车。
“你不会开车?”欧阳烈深邃地笑着,直视着林霜的眼睛。
林霜一时间,心里面有点发虚。但是,她还是坚持说自己不会开车。
欧阳烈也没有再坚持,载着林霜开车而去。
“怎么有一股碘酒的味道?”欧阳烈疑惑地问林霜。
林霜心想糟了,一定是自己早上去医院处理伤口,沾染上的味道。
林霜强迫自己镇静自若地说道:“这附近有个医院,或许是从那里飘过来的味道吧?”
欧阳烈转过脸,认真地看了看身旁的林霜,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吃过晚饭后,林霜就在心里暗自打算着,怎样快点让欧阳烈喝上红酒?她好按照原计划进行,再去夜闯一次杨洛的实验室。她今夜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杨洛那里的香精。因为,今夜是最后一次机会。杨洛或许明后天,就会回来。欧阳烈这边,林霜也不敢频繁地给他下安眠药。一旦被他发现自己的行径,后果不堪想象。
大约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欧阳烈才懒洋洋地倒上两杯红酒,放在茶几上。然后,他又去厨房准备了一个果盘,端了回来。在这个空档,林霜已经把安眠药顺利地放入欧阳烈的酒杯中。只盼着他快点喝完这杯红酒,赶紧去睡觉,别耽误自己的大事。
欧阳烈把果盘放在茶几上,然后举起酒杯,示意林霜也喝一点。林霜听话地端起酒杯,在欧阳烈的酒杯上轻轻碰了碰,就一饮而尽。没想到,欧阳烈却没有喝,而是把他那杯酒放了下来。
他转身又去为林霜倒满一杯红酒,笑着看林霜,就是不说话。
林霜傻傻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欧阳烈到底是什么意思?最让她着急的是,欧阳烈为何没有喝那杯红酒,而是把酒杯放置一旁?
“宝贝儿,你今夜好像特别喜欢喝酒,怎么喝得这样急?来,再喝一杯。”欧阳烈又把第二杯红酒,举到林霜的唇前。
林霜伸手想推开唇边的红酒,却不想被欧阳烈一把拽入怀中。他把酒杯贴近林霜的双唇,将林霜的头部轻轻仰起,缓缓地把那杯红酒全部倒入林霜的口中。
欧阳烈身着那件绣着龙纹的黑色睡袍,显得格外粗旷性感。睡袍的前襟已经半敞开,露出浓密的胸毛。他将林霜的小脸按在胸膛上,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林霜右边的手臂,接着又去摩挲着林霜右边的肋部。这些部位,恰好是林霜受伤的部位。
林霜时而倒吸一口凉气,疼痛得不敢呼吸。可是欧阳烈的手,却一直停留在伤口处。林霜只得竭力隐忍着,紧紧地贴在欧阳烈的胸膛上,不让她看见自己疼痛的的面容。
“你不热吗?宝贝儿,你怎么穿上长袖睡裙了?”欧阳烈作势,就要为林霜褪去这件长袖睡裙。
林霜吓得哎呀一声,紧紧捂住睡裙的开口处。如果让欧阳烈看到自己手臂和肋部的伤口,那自己可就掺了。
欧阳烈皱着眉头看着林霜。
林霜赶紧解释了一句:“我觉得冷,所以特意找了件长袖的睡裙。”
“你喜欢出汗的感觉,那就穿着吧。你现在,去床上等我!”欧阳烈语气怪怪地命令到。
林霜的眼睛瞟了一眼欧阳烈面前的红酒,心想他怎么还没喝呢?
欧阳烈起身端起面前的红酒,一干而尽。然后,他走向卫生间。林霜看着他喝了那杯红酒,心里比什么都高兴。静静地跑到床边,躺了下去,等候着欧阳烈。林霜的心里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感到很害怕,因为她的伤口真的很痛。
欧阳烈很快回到了床上,将林霜紧紧拥在怀里。好在他没有再去抚触林霜的伤口,只是缱倦缠绵了太久太久,几乎令林霜无力再支持下去。林霜第一次放下矜持,使出浑身解数去迎合这个男人。她想让这个男人快点心满意足,快点放开自己。
这个夜晚,欧阳烈折腾了很久,才安然睡去。林霜心想,多亏给欧阳烈的红酒里放了安眠药,否则自己今夜就别想走出这个家门了。
钟表的时针指向午夜12点,林霜悄声起床。她像头天夜里一样,全副武装,来到楼下。又按照昨夜的做法,如常顺利地将欧阳烈的座驾开出了别墅,驶向公司大楼。
林霜到达公司楼下,还是将车停靠在头天夜里的隐蔽处。她褪下外套,又去脖颈摘那块玉坠,才猛然发现那块玉坠并不在自己脖子上。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欧阳烈没有发现。那块玉坠到哪里去了呢?林霜来不及多想,立即下车朝着公司大楼走去。
今晚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不知从哪里冒出那么多人?电梯第一次下到一楼,林霜没等走入电梯,就被从身后涌来的人挤到后面。第二次,电梯再度下到一楼,林霜又被突如其来的人挤到后面,没有上去。林霜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数字键,有点茫然,电梯居然不显示停落的楼层数字。
林霜心急如焚。第三次当电梯徐徐下降到一楼,林霜不顾一切地一马当先,冲进电梯。奇怪,这次没有更多的人挤进电梯。只是,不知道是谁的红色绣花鞋遗落在电梯里?那双绣花鞋,就跟林霜见过的那双绣花鞋一模一样,鞋面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花。
林霜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她情不自禁地蹲下去,伸出白皙的手指摸了摸那双柔滑的鞋面。她的手摸着摸着,又赶紧缩了回来。那双绣花鞋,摸上去,感觉竟然不像是一双空空的鞋子,仿佛那里面装着人的一双脚。就好像,伫立在自己身旁的并不是一双空空的鞋子,而是站立着一个无法看见的人。
电梯终于到达14楼,走廊里一片漆黑,就连些许的光亮都没有。林霜的头皮有点发紧,但是她顾不上害怕,径直朝着杨洛的实验室走去。这时候,林霜感觉身后好像有一道红光闪过,在这个黑漆漆的夜里显得异常刺眼。她回头望去,并没有人跟在后面,难道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吗?
林霜打开随身带的小手电,朝着前方晃了一圈,随即关闭了手电。她摸到杨洛的工作室门前,轻轻地推了推,糟糕,门又被人锁上了。她彻耳倾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并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于是,她再次打开小手电,朝着门上方的玻璃处照过去。还好,头天夜里被打碎的玻璃,没有重新安装上新的玻璃,只是边框的四周林立着参差不齐的玻璃茬子。
林霜顾不上那么多。她拖过一只垃圾桶,踩在上面,咬了咬牙,身子向上一跃,穿落到室内。林霜就地打了几个滚,翻然起身,身体上的伤口被重重地撕裂,疼痛不已。
林霜打开小手电,试着去摁动室内的电灯开关,大不了让人以为杨洛提前回来了。可是,纵然摁开了电灯开关,室内仍旧是一片漆黑。难道,这电闸都被人拉下来了吗?林霜摸着黑,跑到钢琴前,拖过琴凳摆在实验室的门前,站了上去。她望着门上方的玻璃,心想自己今夜注定要伤痕累累了吗?
林霜狠了狠心,把头扭向一旁,用不曾受伤的左侧手肘猛然捣向门上方的玻璃。只听哗啦一声,破碎的玻璃脆生生地落在地面上。林霜一脚蹬开琴凳的同时,身子像燕子般腾地一下跳落到实验室的地面上。她这次,左侧的手臂和肋部被玻璃碴狠狠地划伤了,疼痛得难以忍受。她强迫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告诉自己要抓紧时间。
林霜打开小手电,再度细细地寻找了一遍。实验室的桌面上和抽屉里,都没有找到那些装满香精的玻璃瓶子。难道是藏在里间?好在里间的屋门镶嵌着大块的玻璃,就算是爬进去,也不会太费劲。
林霜打开手电,趴在门玻璃上向里面张望。除了那套炼制香精的设备,里面好像还有几个玻璃门的橱柜和几个大型的搁物架。没准儿,那些香精就放在这个屋子里。林霜拎起一只椅子,用力朝门玻璃砸去。玻璃应声落地,林霜伸手从里面开启了门锁。
屋门嘎然打开了,可是眼前的那套炼制香精的设备却突然不见了。屋内原先的陈设都不见了,林霜好像一时间穿越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见眼前,居然摆放着一具石棺。四周是潮湿的石壁,有水珠滴落的声音,耳边有阴风不时穿过。
林霜回头,已经看不到回去的路。她居然已经身陷在一间墓室,顿时感到毛骨悚然。难道,洛北需要的香料会藏在这里吗?这里除了那个石棺可以盛放东西,没有任何安放东西的物件。
看来,只有打开那具石棺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