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曲变得哀婉缠绵,这首曲子,陈思再熟悉不过。因为这是她在超市经常放的曲目——《梁祝》。
楼台依依不忍分,君死何忍我独存;
魂魄在天已化蝶,双飞愿争万世春。
爱情较之于面包,如同眼前盛放玫瑰花的玻璃器皿,美丽却易碎。她和陈钱此生看来只有象梁祝般化碟才能双宿双栖。
可是现在愿意化蝶的唯有她一人而已。
陈龙看到伏在桌上哭得眼睛都肿得象小笼包一样的姐姐时,心疼得无以言表。他是知道她今天轮休,回家又不见她,给她打电话才找到这里的。
电话接通后,陈思哭着说“呜——陈龙,我被甩了。陈钱他不要我了。呜——”
那一刻,他的肺几乎都气炸了。这个人渣,他凭什么?凭什么?要甩也是该由她姐甩他,哪里轮得到他?在陈龙的心里,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比得上她姐的一根脚趾头。
“姐,他不要你,我要。别哭了。你还有我,还有我。哪怕这世界上所有人都离开你,我也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陈思啜泣着将头埋在陈龙的怀抱里,有个心疼她的弟弟,真好。
他看到她小小的圆润的耳垂上那镶着水钻的纯银耳钉。这对耳钉从陈思打了耳洞戴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一直都没有换过。此刻,他的裤兜里装着一对纯金的耳钉,是他补给姐姐的生日礼物。
是他用做兼职刚刚领到手的工资买来的。
他轻拍着陈思的肩,她的肩头瘦削而硌手,他知道这是常年缺乏营养的缘故。
他没有任何时候象现在这样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因为他想快一点毕业,快一点挣钱,快一点强大。那样他的姐姐便不会象现在这样辛苦。
都说爱情是女人的全部,没有了陈钱的陈思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如何。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也许只是象行尸走肉般活着罢。
T市的这几年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反常的厉害。春天穿吊带,夏天穿棉袄,虽早已立夏,可这一天早上新闻里报导,忽又从西伯利亚吹来一股冷风,请注意添加衣物。
陈思想都是夏天了,能有多冷。出门时,只顺手拿了一件防晒衫。哪知外面已是铅云密布,北风呼啸,那薄如蝉翼的防晒衫,穿在身上,跟没穿没什么两样。
只是再爬回她家那没有电梯的五楼,非要迟到不可。陈思骑着那辆从初中起就伴随她的二六式自行车,逆着风,用力的地蹬着脚蹬。路边建筑上的广告牌在大风的摧残下,摇摇晃晃发出哗拉哗拉的响声。
陈思的车把也左右摆的厉害,压根就不听她指挥。不大功夫有雨点飘落,不可思议的是竟然夹杂了雪花。
路上有许多象陈思一样的上班族,连连惊叫:“靠,六月天下雪,这是有多大的冤情?”
雨丝伴着碎雪,顺着脖颈钻进衣领,带来湿湿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