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个名字她很满意,所以立刻就开始准备给我的脑袋找个新家。这个新家不是别人,而是我四叔的身体。
“老黄皮子,借你的飞剑一用,切掉林文的脑袋注意伤口的位置。”黠眸不客气对黄老邪吩咐。
没办法,强者为尊,黄老邪打不过她,自然无需跟他客气。
黄老邪的飞剑乃自身念力所化,即便他现在是元神状态也可以施展。
“这孩子愿意吗?讲道理的话,他四叔的体形缩减之后还真与他原来的身体差不多,换头后谁也看不出来。”
想到要把四叔的头切下去,再把我的头装上面,我心里十分膈应。一是对四叔太不敬,有辱尸之嫌,二是因为四叔他不能人道……
“现在可是暑季,你的脑袋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新的躯体,很快就会腐烂变臭,说不定还有苍蝇围着你产卵,到时候七窍里面全是蛆虫……草,老子说不下去了。”黄老邪的劝说方法很特别,特别有效,我竟无言以对。
“我愿意,不过这真的可行吗?就算四叔的身体和我的脑袋相连接,可是如果没有血液流通,我还是要腐烂掉的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秘法代替血液功能,绝对不会让你变成尸人。”
既然如此,我只好点头。
见我同意,黄老邪用飞剑把四叔的脑袋干净利落的切了下来。可怜的四叔,也不知道魂魄去了地府没有。如果被他知道我这样占据了他的尸身,会不会在地下恨我呢?
黠眸抓着我的头发,最准四叔的脖颈,刚一接触立刻就被一股强劲的吸力粘住了。
“你把嘴巴张开,我给你输点太岁灵液,这个可以代替你的血液系统。”
我张开嘴,闭上眼睛,不用猜也知道所谓的太岁灵液是什么玩意,肯定又恶心又难闻。
让我想不到的是,等来的居然是一双嘴唇,还搭配着一条湿滑无比的舌头。
我才读完高中,还没有机会学法语,由于出身农村,也没有机会去西餐厅品尝法式蜗牛,然而此时此刻,我正在品尝法式舌吻的味道。
还没等我用舌头去进一步感知法式舌吻的魅力,忽然感觉嘴巴里多了一股冰冷的液体。
本来我就是颗死人头,根本无法感知温度的存在,可是当液体出现在我嘴里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还是冰冷。
原以为冷入骨髓已经是世界上的极寒,却没想到还有一种寒冷,连灵魂都要打寒战。
太岁体液由嘴巴吞入,流进喉间,继而游走全身。片刻之后,我的大脑就成了四叔尸身的新主宰。
黠眸撤走了双唇,我意犹未尽却也不得不起身站了起来。
试着挥动手脚,毫无不适。只不过胸前还有一个茶杯口大的伤疤,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恭喜主人重获新生。”
“你喊我什么?为什么喊我主人。”
“你赐我姓名,我自然要追随你左右,小奴初为人形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没有主人作为依靠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怎么,难道主人不愿意吗?”这声音千娇百媚,夺人心魄。
黠眸的话让我感到震惊,前一刻还是阴森可怖的太岁魔君分身,手握黑色镰刀,杀人吞尸,下一刻就又变成了我的黑俏女仆。
这转变有点巨大啊,简直接受无能。
“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太岁魔君的故意布下的局?”黄老邪见多识广,替我问出了疑惑。
“我是独立分身,一旦意识觉醒,就与本体毫无关系,当然是我个人的意思。除非他日魔君受到生死威胁,需要借分身渡劫,否则我与他再无任何因果纠缠。”
黠眸的声音在面对黄老邪时依然冷冷的,那份温柔只为我一人。
黄老邪听完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你小子赚大发了,这尼玛随身带个超级分身女仆,除了阴阳界的仙家,三大道统的子弟,实力达到鬼将水平的邪物,还有谁可以伤的了你。羡慕,真他妈的羡慕。”
“……既然还有那么多人可以伤我,你就不要再羡慕了。”
“老子这就离开此地,记住,你的第一重死劫还没有完结。虽然你现在魂魄有了归宿,尚有六亲存活,只要有一人不死你就永远活在第一重死劫中。这听起来残酷无比,却是每个判官代理人的必经之路,无法抉择!”
黄老邪的元神回归山海关外的本体,此间他与我娘的因果也算了结了。留下来也没什么事了,至于保护新科判官代理人的事,说白了就是一个可选择性任务,就算失败也没啥惩罚。
至于他所说的话,我想想都心寒。
所谓六亲分两种,小六亲指的是父子、兄弟、姑姊、甥舅、婚媾、姻亚。大六亲指的是天、地、君、亲、师、友。
黄老邪这里说的是小六亲。
爹娘已死,我又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更没有老婆,算来与我有关还剩下大伯、二伯、舅舅三人存活。大伯远在省城,不知境况,可二伯目前正在县医院陪伴二伯母。至于舅舅,我压根就没见过,娘只说有个哥哥,却连名字都没提过。
现在四叔的堂屋里有两具尸体,一颗头颅,该怎么处置让我发愁。搞不好就会背上官司,变成严重的刑事案件。
“主人,要不我把它们都吃了吧?”见我为此事发愁,黠眸提了一个好建议。
如此毁尸灭迹的方式,简直绝妙至极。如果尸体跟我没关系,我肯定同意她这么做。
“黄大伟的你就吃了吧,我娘的,还有我四叔的头颅,必须入土为安。”
“全凭主人吩咐。”
黠眸吃尸体的样子,看似十分淑女动作却是极快,十指如飞撕扯尸肉,扔进嘴里,嚼都不嚼直接下肚。也就一支烟的功夫,黄大伟就没了,就连骨头也都被黠眸吞入腹中。
吃完之后,黠眸依然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眼睛发出绿光盯着地上娘的尸体。
“这个可不许吃。”
“嗯,奴家晓得。”黠眸乖巧的点了点头,强自别过眼睛不去看。
入夜之后,我背着娘的尸体,黠眸捧着四叔的人头,我俩悄悄的去埋葬郭爽的那片荒地把他们掩埋了。
坟茔不能竖起,坑也不好再挖,怕引起别人注意,直接把他们葬进郭爽的墓穴。
目前为止,爹和我的残躯留在柳河镇北边的密林中。四叔的尸身被我占据使用,他的头颅和娘的尸体埋进了郭爽的墓穴。
我可以忍住悲伤,却忍不住头疼啊,太乱了,实在太混乱了。
至亲之人的尸体,不仅不能完整的安葬,还要隐秘的偷埋。
连一场体面的葬礼都无法举行,不然怎么跟村民解释呢?
我从口袋里翻出一包香烟,没等掏出打火机,黠眸两指一搓,一个猩红色的火苗就在指尖燃烧起来。
“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帮我给村民解释?我爹娘都死了,死因又无法明说,四叔的尸体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安葬。”
“我觉得主人应该逃跑。既然解释不清,干脆一走了之。黄老邪是变化成你娘的身份进的村,当时你在包裹里面没有人看见你,一走了之后,村民至多把疑点全部集中在你娘身上。”
这个主意虽然有点阴损,不过也是目前唯一的良策。
我这人心软,即使要走,别人不通知最起码也要知会四婶一声吧?她还在医院里养着病呢,连四叔身死的事都不知道。当然我不会告诉他四叔已经死了,只说四叔被战友喊走出了远门,很快就会回来。
至于她多久才会发觉真相,等待的滋味有多难熬,就不是我所掌控的了。有些事,我就算拼去性命,也是无能为力的。
我和黠眸都不用吃饭,也不知困倦,干脆连夜赶路去县城。
天亮时分进了南关城区,这时我想到了一个问题。黠眸长这么黑,这么醒目,走到哪都是众人的焦点,而且还要连带着我被人注意,这可不是好事。
她脸黑,我脸是死人脸,煞白,这混在一起就是黑白无常啊。
“你有没有办法把自己弄白一点?搞点粉底液有效果吗?”
“粉底液?什么是粉底液?”
哦,我忘了黠眸一直是印在四叔身上的,所能感受的想法认知也只和四叔有关,当然不知粉底液为何物。如果我不是因为在县里读了三年高中,也不知粉底液是啥玩意。村里的姑娘只用胭脂,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