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放弃我的话也请放过我
我挫败了,我呆在这为数不多的妖的场地上怀疑狐生,我看着她们,那离我最近的妖,她们眼底满含失望以及悲悯。
我欲开口。
她们却站在这里,先开口。
武苒抱着双臂,坐在我近旁,她说:“怎么了,不就是输了?”
只是我抱着必赢的心态。
我灰落落的开口:“可是我就没赢过。”
胡英使劲揉了揉我的脸:“哎呀,多大点事,你要搁我般,是不是还要去冥界报个道,打算重头个胎啊?”
我一脸惊恐的瞪着她,怕她说出我,我独一份说给她的秘密。毕竟朋友的确还有朋友呢,万一传开了,这妖尽皆知了就。
她眼底有一丝惊异之色,突然就没再说话。
这赛一共十个妖,各个的地方都有,狼族狐族散妖都有,我排了个老末尾。
我只知那一日铺天盖地的话就来了,我只知那一日我本就不平静的生活更加的杂序无章,混乱了个彻彻底底。
我盘腿坐在地上,问了句:“天地之间,谁又可以真正的清清白白?”
她们奇怪。
武苒弹了弹我的脑门:“你究竟每天都在瞎慨叹一些什么?”
我看着她:“我还是正常点吧,总而言之我感觉我今天以后在劫难逃。”
云儿站在我的前边:“你应该想着怎么去做,而不是说话,言多必失啊。”
我说了句:“我没事,我想静静。”然后就急忙奔去别处,想着避避风头,其实就是我需要暂缓这种困局。
她们觉得无趣也离开了。
我这仗打的尴尬至极,一路难过的踢着小石子也开心的紧,我边跑边踢,然后把一些事情暂时的忘记了。
“阿荼。”我听到这一声开心的抬头向那处看去,不是陆判,是天帝。
天帝仙风道骨,笑的和蔼可亲,我一想到了那惊雷,一身的鸡皮疙瘩起来,就像炸毛的小猫。
纵有一身骄傲,也经不起几次三番的折磨,于是我妥协了。
他说:“阿荼,你就做你的妖王,别封神了,这冥界呢一山不容二虎啊。”
只怕不是一山不容二虎,只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我心底难受:“天帝说笑了,彼岸哪里知道什么冥界,你说的我都糊涂了。”
他那张饱含风霜的脸微微曲眉突然又轰然大笑:“哈哈,就是喜欢和聪明的姑娘说话,不费劲儿。”
我抓紧自己的裙摆,没在多言半句。
眼下封神真的无望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我不如就看好眼下,怀揣一些现实点的东西。
这些年奔波劳累,喜欢安稳了。说是厌了倦了其实是怕了。
我已经不能任性的去疯狂一下了。那可是滚滚的天雷啊!一旦没了命,我真的没法重开了。
我看着天帝抚了抚自己唇上的胡须,笑的开心。
我感觉这个选择就是自己痛苦一点,但是大多数都皆大欢喜,如果这样可以避开一些纷争的话,那么我又何苦让大家和我一起痛苦呢?
没什么,就是心脏会隐隐作痛。
如果我站少数之列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是错的那边啊?
我本以为特别稳的军心,这一刻溃不成军,我挺难过的。
你说还真的是坏事接踵而至啊,这将将抬头就对上了黑白无常一副要打死我的样子。
黑无常一改以往的淡定:“呵,你的骄傲呢?就这?”
我恍惚间不解的又望着白无常,他一改以往的嘻嘻哈哈严肃道:“你难道不觉得可耻么?”
我语气一下子也不怎么好:“你们总是要求我,你们不要强加自己的思维给别人。”
白无常冷笑道:“哼,是谁当初要封神的,难道是我俩?!”
他们一黑一白,带着大大的高高的帽子,左边帽子上:一生见财。右边是:天下太平。
我瞧着这帽子问:“你们要天下太平,若是要太平,眼下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不是吗?”
我脑子里嗡嗡的,又是那条用力摆尾的鱼又是那飞上天的风筝又是陆判看着我坚定的眼神。
他的每一言每一语,构筑成了此刻我最为痛心的点滴。我期待成为他的期待,最重要的是那就是我的期待。
我已经很久没见陆判笑了,也好久好久不见他了。
钟馗总是和我计较些什么,唯有陆判陪着我,这眼下的光景总是在我身边的人突然走了,真的就有点没主心骨的感觉。
习惯多可怕啊,我习惯了他的陪。我以前还总说我总是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会自己先捅自己几刀,可是我……还是松懈了。
我不想你离开,可是你再也不会来。
我的手掌这下又留下一道疤,据说手是姑娘家的第二张脸,我这还真就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了。
我手里边的金刚杵还温热,我看着这山上的草树野花,又想到了那个翩飞的蝴蝶,她飞在那块儿地和我讲了良多。
心头的旧事,那些感动的热血的一同如涓涓暖流汇入我的心河。
我留下句:“我想吃包子了。”就扭头,踏着云跑了。
老实说不敢面对,我怕我后悔。
其实一定会后悔,因为我其实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我并不想做妖。这夏季说是天长,可我还没赶到人间天就黑了。
这晚风挺凉的,这几天天不太好的缘故,总会生些寂寞的感觉,可是时间久了,耐性就越来越强了。
他们俩拦在前边。
“冥界有主了。”黑无常说。
“挺好的,其实这些就是命格的事,我命里没有的事,就随缘啊。”我说。
想来真的很怂,大大方方的追梦都不敢,想了个来来回回,最终选择放弃,并附上一句:算了,是命啊。
他们无语,扭身就走了。
我叹口气如释重负。
冥界的冥王已经有了别人,我又何尝不知道,我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大家需要的只是一个坐在那里的,而不是非我不可。
我也只是泛泛众人中的一个,在他们心里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我心里难受,我错过了老天留给我的最后的万幸。
现在真真是孑然一身了。
大家都说时间久了,感情中的事谁又说的准,钟馗曾和我说:“你撒谎成瘾,如今你再长篇大论我也不会信半句。”
他拉着怀里的姑娘:“可她就不一样了,她说的在扯,不需要理由,我就是信。”就是感觉吧。
我问:“为什么?”
他同我说:“因为心底里你就不算是好。”
我在我喜欢的人心底不是什么好人,我做多少努力都没有用。也许这就是那些年最猛的一剂良药,致使我忘记个彻底。
就如钟馗初见我拼命掩饰过去一样,就如陆判脸色沉沉问他一个清楚一般。
我现在反而许下愿望,你最好骂的再狠一点,我就会更绝决,千万别悲伤打紧的很,千万别。
我现在不愿意相信别人,同样的也有人并不会相信我,大家只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非真相。
那些过期的真相和此刻板上钉钉的铁证最折磨,过期的真相因为此刻的事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站在时间的节点去问些什么,那些答案也只是徒增烦恼。
我曾无比希望站在你身侧的人是我,只是那个曾经过的时间太长了。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你说成天想着感情破事,溺在已然失去的东西走不出来,前程如何锦绣,我大概终会变成不痛不痒的自己。
其实,我很清楚因为别人而放弃我的人,放弃一次肯定有下一次。我们任何人都是经不起权衡的,总会有更好的,没有最好的。
只是感情才能支撑我们诸位真正的走到最后,我只是感慨良多,齐眉白首终其一生一人,终究是别人的故事。
而我,只能奢望。
说来好笑,大家啥事都赶在一天找我。那身红衣依然刺眼的很。
他站在那里对我说:“阿荼,我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沙漠里干渴难耐需要一些生津止渴的东西,那么他钟馗就是将水壶笑着递给我然后又尽数洒在地上的人。
我刚开始满脸欣喜,他转而嘲笑我:“真好玩,我骗你的,难道你就不知道?”
我装作没事,笑的恣意潇洒:“怎么不一样了?”
他眼里难过:“就是不一样了,已经不是当初我想要的样子了。”
可是所有人都会变,这种事情其实最能证明我和他永远走不到最后,他也真的并非我良人。
我心里也不舒服:“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啊?”
他皱了皱眉头:“都挺好,只是我突然感觉没了感觉。”
“钟馗你好像忘了,那个幻儿,你也好像忘了,你如今所做任何事,刺激不了我,我们只能越来越远。”我对他说,神色虽然淡定,可是心里也是压着火的。
这种火并不是埋怨过去,而是他牵扯着我的现在和将来,阴魂不散。
这满天的星斗中我们没有欣赏美景的闲情逸致,说的都是些巨为沉重的事情。真的不合适,何以爱情,以何爱情,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建立在痛苦上的,至少不是永远的痛苦。
我强撑着笑问了句:“这么久了,能不能不要继续折磨我了?”
他问:“你觉得是折磨?”
我沉默,然后回了句:“怎么你想我感激你八辈祖宗嘛?”
一桩桩一件件,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当初的旧模样,你却嫌不是旧模样。
可是究竟变没变,是不是旧模样,也不是本人可以决定的,我平和:“钟馗,幻儿还没变,其实我也没有变,只是你觉得我……变了。”
我凑近指了指他心脏那块儿地方:“你问问它,一直变来变去的难道不是它嘛?”
他瞪目结舌,呆在那里:“可你如今不也是如此吗?”
我笑的灿烂,但心头重重地被击打:“是吗?真的么?”
真的是这样吗?是,但现在不是啊,曾经是,但遇见你以后不是啊,你是我至今的铭心,可也终究要再见。
既然放弃我,那,请你也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