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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至浓之暗

异血穹世 穆哂 4644 2022-11-04 06:11

  “院长回来了!”

  一道消息从门口迅速传播蔓延至整个苍林学院,几位长老和导师快步跑向门口迎接院长远行的回归,一位资质较深的长老说:“院长不是每次都远行很久吗?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也不提前发个消息,搞得如此匆匆。”

  “谁知道呢,兴许啊,院长是想搞个突击检查,盘查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老家伙。”其中一位长相风趣的长老开玩笑的说。

  “嘿,糟老头,你说的是你自己吧,我们可全都是兢兢业业,哪似你一样每天闲散的溜达,哈哈。”周围的长老和导师一起打趣道。

  “我姓曹!不叫糟老头!”那位被称作糟老头的长老吹胡子瞪眼的道。周围的人哄笑一团。

  “院长到了!”

  一道声音提醒,于是全都闭了嘴,场面静悄悄的,只剩下周围的鸟儿兀自歌唱,全不似刚刚有过谈笑风生的模样。

  只见沧琼怀里抱着一个人,步履安详的走来,他的面容沉重,目光肃穆,经过众人时一言不发。众人摸不清底细,也不敢乱说,只得一起保持缄默,跟在院长身后,互相用眼神询问。

  “曹长老。”沧琼打破尴尬的气氛,语气平淡,缓缓的说,“请帮我打开灵室。”

  于是曹长老应和一声,快步先行而去。

  众人不解其意,于是大长老颖天小心翼翼地问:“院长,这是?”

  沧琼瞥了颖天一眼,仰天而叹,莫名其妙地说:“英雄命短呐!试问又有几人能够不用异血,让拥有异血的人来不及反应便被秒杀?”

  众人越加不明白,面面相觑。

  于是,沧琼将先前的事全说尽了,颖天听罢,也长叹一声,说:“果然奇才也!”随即看着古灵凌身体冰冷、僵硬的模样,又惋惜道:“可惜,天妒英才啊。”众人也慨叹不已。

  沧琼将古灵凌的尸体放在灵室,捶胸顿足,痛苦的说:“我对不起古老啊,未能救下小子,还留下他一人独面多人,若日后黄泉相遇,我又有何颜面?”

  众人劝下沧琼。沧琼又连叹数声,说:“明天选一个好地方,将古灵凌葬了吧。”

  众人应了,尽数退下各自忙碌,沧琼自己又待了一会,面朝西北浦渊的方向望了许久,方才慢慢离去。

  浦渊——张家。

  张弯坐在客厅沙发的次座,听着底下人缓缓报告此次行动的损失,皱了皱眉,对主座的张鹊说:“父亲,这古严崔静夫妇二人好生厉害,重重围困的情况下,竟然能杀死我们几十号人。”

  张鹊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喉间一阵痒,咳出血来。

  “父亲……”

  张弯关切的喊。

  张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制止了张弯上前,缓了一会,说:“如若不是突然出现了那三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很难想象我们张家独自面对,会蒙受多大损失。即便如此,我与那三人一起出手,也还被他们夫妇二人打伤。”

  “所以说,你当日小觑他家,偷袭古灵凌,导致两家撕破脸,实属不智。”张鹊眼神凝重的道。

  张弯低下头,说:“是我大意了。”

  张鹊摆摆手,说:“不必自责,虽然这次行动我们遭受了一定的损失,但是也使我们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总的来说,利大于弊。不过切记,下次千万不可再轻举妄动。”

  张弯点点头,说:“孩儿谨记。”

  春天的上午很少有这样的日头,风儿也尽数藏起,烈日高悬,万里无云,阳光像火一样洒下,古灵凌家周围树木的叶子尽皆收敛起来,恹恹不振,断壁残垣犹自冒出黑滚滚的烟,似乎又被阳光灼烧了一遍。

  三个身穿白衣的人默默立在废墟前,一言不发。周围打扫现场的张家人偶尔偷瞄一眼,便立马收回目光,生怕这三个可怕的人一怒而起,从而丧了自己的性命。

  许久许久,太阳升至头顶,周围空气的温度也愈加提高。张家人打扫完毕,渐渐散去,那三个白衣人却仍然伫立在原地,直到面前出来一个风度翩翩的戴着冰原狼头面具,身穿刺人眼眸的白色斗篷的人,为首之人方才开口,问:“后事都安排妥当了?”

  穿白色斗篷的人微微点头,面具下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说:“一切都步入了计划的轨道,接下来就只有等待了,走吧。”

  三人应了一声,随即随着戴面具的人缓缓离去。

  苍林学院——苍林湖。

  红日低垂,天渐渐变暗,空气略微变冷。

  湖水被染得血红,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圈圈涟漪。

  几个年轻人在湖边的亭子里品茶休息,其中一个人轻声说:“听说了吗?今天院里来了个天纵之才。”

  众人朝他看去,只见这个人——棕色三七分头发,浓而如线般的长眉,深棕色眼睛,英俊的面容,潇洒的动作,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陈谌,有什么好装神弄鬼的,不过是个死了的人而已,能够撼动你第二的位置吗?”一个人不屑的道。只见这个人——梳的发亮的黑色背头,如蛇一般冷厉的眉毛,深棕色的眼睛,尖瘦的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痞味。

  “曾艾老大,你说若是这人活着,按照传言所说,你能打得过吗?”陈谌语气和缓的说。

  众人都饶有兴致地朝曾艾看去,曾艾冷哼一声,说:“就算真的活了过来,他也未必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况且我何曾惧过谁?”

  陈谌哈哈一笑,说:“曾艾老大果然有自信,来,喝口好茶。”

  曾艾冷冷地回应,眼神却飘向最边上喝着茶赏青湖落日美景的女孩身上,只见那女孩——锈红色披肩鬈发,似柳叶细长弯眉,珍珠一样黑色眼眸,山丘般挺直鼻梁,似清水柔嫩嘴唇。面容白皙,如同雪花飘飞;体态端庄,似乎凤凰昂立。她优雅的拿起茶杯,慢慢饮下被红日照耀的泛起血色的茶水,大红色的外套下,露出满月一样明亮的皓腕,纤细的手指轻轻绕过杯柄,远远望去却好似百合一样柔嫩。

  陈谌也斜眼偷瞄了一下,兀自赞叹道:“吴媛果不愧其传闻,想来追求者数不胜数。”

  曾艾听了,转头看着陈谌,眼神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吴媛发觉有人偷窥,也不恼怒,不在意的模样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轻轻站起来,温风细雨般的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夕阳西落,并不代表着终结,而是为了下次日出作必要准备。”

  众人不解,只随着吴媛的视线看着太阳渐渐下落,血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虚无。

  轻风呜咽,月黑风高,夜晚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黑暗过,黑夜之中好像夹杂着更浓的黑暗,也像用炭笔使出浑身解数涂了无数层的素描画,黑暗难以复加。

  学院灵室门前的路灯照射,也只仅仅亮了盆口般大点的地方。

  古灵凌的尸体停放在木床上,上面盖了一层白色薄被单。

  他身体的血液停滞不动,因此他白皙的皮肤像裹了一层霜,看不到一点儿血色,他的身体如同冰块一样冰冷且僵硬。

  突然,无数黑色的光像漫灌的河水一样,从古灵凌的身体里溢出,白色的被单像浸泡了墨水,从里至外的黑,灵室里伸手不见五指,至深的黑暗透过任何罅隙钻出屋外。

  晚起小解的人看着越加浓烈的黑暗,一脸懵逼,一步步摸索着走路却还是撞到另一个一样晚起的人,于是两人破口大骂:“卧槽!什么鬼天气!”

  黑暗中,又有多人同样应和骂起,没多久各自都回去重新睡觉,大地重回寂静,只留下至深的黑暗,兀自侵蚀。

  没人发现,灵室床上的被单,无风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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