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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你自己去

你的套路我的心 溪午闻钟 20522 2022-11-04 10:02

  苏婉儿温婉的声音落下,窗外鼓起一阵风,吹的窗帘都跟着半飞起来,阳光斑驳的落下,余薇却只感觉到一阵刺骨寒意。%d7%cf%d3%c4%b8%f3

  苏婉儿还弯腰站在眼前,发丝从她的肩膀滑落下来,被风吹的拂起来,乱成丝一样,又斑驳的落下。

  病房里一时寂静的要死,余薇从喉咙里憋出来一句:“苏小姐,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沈睿的脾气你应该知道,他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挡的了。”

  余薇说的倒是真的,沈睿那个人,典型的十头牛拉不回来,就算是碍于情面勉强答应,转手肯定也会做一点迂回的事情。

  比如他答应余薇不逼迫余薇那么紧,甚至同意让她一个人住在公司附近那里,但是他转手又在她包包里放了窃听器,迂回的达到自己“无时无刻不能听到余薇的生活”的目的。

  就算是沈睿迫于什么压力,答应了迎娶苏婉儿,到时候说不定搞出来什么幺蛾子,余薇以前觉得沈睿桀骜高冷,后来才了解,他还有颗狠心。

  真要是逼急了,干出来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呢。

  “余小姐----”

  苏婉儿微微走近,就站在余薇床边,按捺下心神,轻轻问了一句:“我和沈睿的婚事,老爷子已经定下来了,定的就是下个月月中时间,大概还有三十多天。”

  余薇心里一阵颤,说不出来的堵,咬着唇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闷闷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上一次,在沈家,老爷子当着她的面儿说的,余薇记得很清楚。

  “你知道就好。”

  苏婉儿起身,看余薇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起身点了点头,风姿绰约的出了门。

  门口还有围堵的记者,苏婉儿的脸却变了,唇角垂下来好似多压抑似得,蹙着眉走过,身边一群记者拍照,她都当做没看见的样子。

  才转了个弯儿,苏婉儿的高跟鞋踢在地面上,悠然的换了个方向,抬手推门而入。

  病房里,栀子花开的气息很浓郁。

  萧流风脸上还带着愧疚和不安,站在病房床边,压低了声音和沈睿说什么话,苏婉儿一进来,他就闭了嘴。

  “你们有事情要忙?”苏婉儿后知后觉的挑眉,做出要出门的动作:“那我打扰了。”

  “不用不用,我已经说完了。”

  萧流风赶忙退出来,揉了揉血红的眼睛,给苏婉儿道了声歉。

  彼时沈睿正安静的靠在病床上,平淡而又冷漠,半张侧脸浸润在阳光里,俊朗的一塌糊涂,苏婉儿看的心动了一下,继而跟萧流风点了点头。

  “不必那么着急的,我也只是过来看看他。”

  顿了顿,苏婉儿补了一句:“对了,我们下个月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要一起来啊。”

  萧流风一顿,继而挤出来一抹笑:“好,那先恭喜。”

  等病房的门被关上,苏婉儿端过来一杯温水,就听沈睿淡淡问了一句:“你很着急?”

  “什么啊?”

  明明听懂了,但是苏婉儿这个时候只能装傻,抬手撩过发丝,放下水:“吃药。”

  沈睿没动,转过头近距离看她,目光冷漠而又锐利。

  苏婉儿在某一刻被他的目光激怒,连平日的温润都跟着散了几分,眉眼也跟着锐利起来:“沈哥,你该明白我回来是做什么的。”

  “当初你说找到人了,我就停了美国的治疗,千里迢迢回来,本来已经准备好手术,你这边突然变卦,又突然多了一个余薇,你三番两次因为这个女人改变主意,你难道当我是傻得?这些事儿我都可以忍让,毕竟我们之间没什么感情。”

  “但是,这不代表我没有底线。”

  冷冷的拿起一边的包儿,苏婉儿一字一顿:“沈哥,我敬你是我哥哥,又很维护我,所以我从不提过分要求,但我苏婉儿,也不是依靠你活着的,也不屑,你要知道,我们背后有两个家族,我忍让没关系,但是苏家,不会因为我的忍让而忍让。”

  她苏家的天之骄子,因为一个那样的女人而吃苦,她还真压不下这口气!

  “沈睿,我不想干涉你的生活,所以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我们之间除了一场“婚礼”之外,什么都不会有,所以,也请你不要把我当做是那种倒贴上来的女人。”

  苏婉儿一字一顿:“我急,是因为我快要没命了快要死了,是因为苏家的合作已经开始运转了,是因为沈老爷子的病也快要手术了,而你,还为了一个女人颠三倒四魂不守舍甚至以身犯险!”

  苏婉儿一口气吐出来:“沈睿,我希望你为了两个家族----”

  接下来的话不必说,沈睿也明白,苏婉儿一贯的优雅也装不下去了,反正话都这么说了,也没必要装,冷着脸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就出了病房的门,结果前脚刚出病房门,后脚就被人一把扯住拽到旁边去。

  苏婉儿“啊”的低呼一声,一抬头就撞见孟偿一张沧桑疲惫的脸,苏婉儿吓了一大跳,甩手挣开他的手腕,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孟偿,别闹,你想让大家都看见吗?”

  孟偿脸色发青,下巴上都是胡茬儿,一手拽过她问了一句:“你们要结婚了?”

  苏婉儿脸色有点不自然,轻轻挣开他的手,靠在走廊的墙上压低了声线说了一句:“我总是要嫁人的,而且----”

  “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孟偿低吼了一声:“你没看到他对余薇的样子吗?他心里如果有你一分半点,他都不会这样对你!”

  苏婉儿本不是很生气,只是被孟偿这样一吼,却突然恼了,翻脸吼了一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不和他结婚我跟你结婚吗?孟偿,你扪心自问。你肯娶我吗?”

  孟偿被她问的一愣,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苏婉儿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冷笑着说了一句:“你现在在我面前拍马溜须,不就是因为不甘心吗?我真的撒口答应嫁给你,孟偿,你自己想想,你能接受吗?”

  孟偿那张一贯带着痞笑的脸现在都说不出话来,嘴唇轻颤了两下,叫了一声“婉儿”,又说:“这不一样,婉儿,不一样的。”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苏婉儿抬起手指,轻轻地戳着他的心口:“你心里有多介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觉得我脏了,我龌龊了,我配不上你,可是你偏偏还不甘心,又嫌弃我又不想放开我,只好拿出来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对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多恶心?”

  苏婉儿的声音很轻的落下,像是一条小蛇一样钻到耳朵里,孟偿的脸一下子惨白下去:“这就是你选沈睿的理由?”

  苏婉儿轻笑起来:“我选他?”

  “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苏婉儿脸色猛地一变,狠狠地推了一把孟偿:“最起码他沈睿心里没有我,不在意我之前到底多脏多恶心多狼狈!”

  说完,苏婉儿转身就往外走,孟偿抬脚想跟过去,就听到苏婉儿吼了一句“滚”,他的脚步竟然真的顿住了,哪知苏婉儿才转过一个弯儿来,就被惊得站在原地。

  在不远处,沈命一手夹着一根烟,靠在窗口静静地抽着,四周都是一片烟雾缭绕,看得人眼眸都跟着发酸。

  沈命,沈命怎么会在这里?

  苏婉儿一时脑子都跟着嗡嗡的抽,整个人都有点站立不住了,偏生沈命目光看过来,竟然还清浅的勾了一抹笑。

  苏婉儿差一点儿晕过去!

  他们刚才吵的事儿不是都被听到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苏婉儿就忍不住向前走一步,轻声叫了一句“表哥”,偏生沈命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掐灭了烟蒂就走过来,直直的从苏婉儿的面前擦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苏婉儿恨不得就这么死了。

  病房里。

  沈睿一个人安静的靠在病床上,他身上多处骨折,动都动不了,伤筋动骨了,对外医生都把他的伤势说的比较轻,但是也瞒不了身边的人----他这个伤,起码要趟一个星期才能下床。

  这就给了沈家那群不安分的人很大一部分自由发挥的能力,所以那群人才会蠢蠢欲动。

  犹如此刻。

  “沈睿,二叔这次来,就是来问问你公司的事儿。”

  沈二叔大概四十多岁,倒是精神焕发,眼角眉梢都是喜气----他大儿子海外归来,老爷子又大限将至,唯一一个争气的侄子也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好似看到自己大权在握掌控整个沈家的样子了。

  沈睿浑身骨骼痛的让他做不出太大的动作,干脆也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偶尔点一点头。

  二叔更高兴了,压低了声线说:“是家里的公司,你爷爷一直准备留给你,但是你现在这样子嘛,所以我打算让你弟弟出去帮帮忙。”

  沈睿安静的闭着眼:“还有小叔。”

  被沈睿堵了一下,二叔眼眸里闪过几分不屑:“你那个小叔能做什么?血统不正,动不了沈家的东西。”

  “帮忙。”沈睿薄唇吐出两个字,恰好压了之前二叔说“让你弟弟去帮忙”的话,一时堵的二叔说不出话来。

  “那你弟弟----在家也呆了挺久了,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啊。”

  二叔正想在说些什么,门口突然有人在敲门,一名记者推门而入:“请问,沈先生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沈睿眉间一颤,手指都跟着猛地抓紧了被单。

  与此同时,余薇的病房里。

  一群记者在外面拍门,护士冷着脸堵在门口,余薇被堵的都出不去,一时蜷缩在床上逼着自己睡过去,脑子乱乱的,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清早醒过来的时候。脸色都是惨白的。

  “余小姐?”

  护士从门外进来,放下早餐:“您感觉怎么样?”

  余薇摇头:“还好。”

  护士点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余薇总觉得护士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她迎过去看,护士又赶紧避开目光,余薇没有太在意,用勺子搅着碗:“沈睿早上吃东西了吗?”

  护士脸上一闪而过几分情绪,继而点头:“吃了,vip病房都送了的,沈先生精神很好。”

  “我能去见他吗?”余薇有点不甘心的问。

  护士摇头:“不行,沈先生骨折的地方很多,除了专业人员,平时有人陪床都要看时间的。”

  余薇才点头,安静的用完了早餐,护士又把东西撤下去,一连几天,余薇被养的都白胖了些。

  某夜,余薇自个儿昏昏欲睡,却突然接了个短信。

  沈睿发过来的,就简短三个字:“很想你。一星期后出院。”

  余薇一时欣喜若狂,捧着手机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打了很多字又来来回回删掉很多字,最后回了一个“恩”。

  沈睿回了一句:“最近待在病房里,不要乱出门,不要听记者们的话,不要接受采访。”

  余薇一时奇怪,沈睿不是这么管事儿的人,只是她心里甜滋滋的,也就没管这么多,喜滋滋的关了手机。

  那天晚上,余薇睡的很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门外还是堵着一些记者,余薇这个脚痛腰痛的样子又出不了门,生生在屋子里憋了三四天,最后余薇实在憋不住了,干脆咬着牙出了门。

  结果一出病房门,一群人涌了过来,无数个尖锐的问题一下子抛过来,砸的余薇一时几乎崩溃。

  “余小姐,有人传言说您以前结过婚,但是认识沈总之后低调和前夫离婚,改名换姓过是吗?”

  “余小姐是插入沈先生和苏小姐之间的第三者对吗?”

  “余小姐怎么看待感情的呢?沈先生救您的时候,您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余薇听的毛骨悚然,张口想要反驳,可是那群记者说的言之凿凿,她一时脸色惨白,躲了两下都没有躲开,被一群人围到中间躲避不开。

  有护士立刻走上来,围在余薇身边,一边推开那些人,一边送余薇回去,病房的门一关上,就隔绝了外面那群人的话。

  但是那么多记者拼命挤压在门口的样子,让余薇的心跳都跟着僵持住了。

  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她的秘密怎么会----人尽皆知?

  余薇踉跄着往后一躲,似乎是想坐在床上,但是脚下一软,直接就扑到在了地上,边儿上的护士一声尖叫,匆忙跟上来。一把扶住余薇,勉强将她架起来,放到床上。

  “余小姐,您没事儿吧?”

  余薇脸色发白,吞了口唾沫:“我没事,但是,他们刚刚,刚刚说的是什么?”

  护士奇怪的看了余薇一眼:“余小姐不知道吗?”

  在余薇惊诧的目光中,护士掏出来一张报纸,正是今天早上的新闻。

  “一女二嫁换新颜,插足婚姻做小三?”

  上面印的,正是余薇的脸!甚至,还有一张余薇以前没车祸没整容过的脸!

  余薇看的头晕目眩,好似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似得,尖锐的指甲抓着手里的报纸,一张脸由惨白变得铁青,呼吸都呼不过来,有几秒钟整个人都是晕眩的。

  “余小姐?余小姐!”

  护士被吓怕了,抬手拍了拍余薇的后背,又掐余薇的人中。余薇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就听到走廊上一阵嗡嗡作响的声音。

  “今天早上的报纸?”余薇挣扎着爬起来,拿过那张报纸,捂着胸口,一句一句的往下读。

  报纸上着重写了余薇以前离过婚,甚至还点出了顾春生的名字,两张照片作对比,但是却丝毫没提之前“顾春生小三车祸”的事情,反而着重描写了余薇攀附权贵,不要脸的缠上沈睿的事情。

  余薇颤抖着拿起手机去查,果然一打开手机都是一些恶意评论,还有很多人同情苏婉儿,说苏婉儿是个可怜的大家闺秀云云,骂余薇是个二婚的狐狸精,也有人在骂沈睿不开眼。

  总之各种各样。

  余薇看的眼眸都充血了,沙哑着声音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早上出来的报纸,但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

  护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说了一句:“沈先生的意思是让您好好休息,不要被这些事情所扰乱。您的身体状况确实也不太好,不应该----”

  余薇听的浑身发颤,紧紧地握着那份报纸。

  她以为自己重获了新生,刻意去忘掉那一段悲惨历史,但是现在被重新提上日程,她又无法真正释怀。

  就好像是在上一秒,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舞池公主,披着优雅外衣在人群中周旋,下一秒就被人扒的精光受着万人指责。

  她不是没经历过那种绝望,但是她被沈睿捧的高高的,感受到那种美好的生活之后,又被砸下来,又一次砸进尘土里的感觉----真的,太痛苦了。

  萧流风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余薇靠在病床上,目光灰败的盯着面前的报纸的样子。

  萧流风一时气的不行,一把带上门,大跨步走过去,将那报纸撕的粉碎:“余总!你怎么也开始在意这群记者们胡编乱造的东西了啊?”

  大概是萧流风的声音太尖锐,余薇被刺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萧流风那张脸,继而突然嘲讽似的一笑:“是真的。”

  萧流风僵住了,他手里还有那个报纸的碎片,捏在手心里,被余薇这几个字打的发懵,过了片刻,才憋出来一句:“是真的又怎么样,余总爱怎么样怎么样,关他们什么关系?”

  余薇就不说话了,靠在床边安静缓了一会儿,才垂眸叹息了一声:“我没事。”

  萧流风说不出什么了,他不太会安慰人,心知余薇是个坚强的人,但是受到这样的打击,应该也----

  也受不住吧?

  “沈睿呢?”

  余薇动了一下身子,有想要去看看沈睿的想法,可低头看到地上的那些碎片,又断了心思。

  “沈总出去了,好像在忙,听到医院这边的动静,就叫我先过来了。”

  萧流风一时有些不安,余薇看上去真的没什么不同,说话的时候还很冷静,条例也清晰,虽然是受了一些打击的模样,但是并不是很严重。

  “他去忙什么了?”

  余薇惊得一下挺直了腰杆儿:“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体吗?”

  亏沈睿的福,余薇这几天没事儿就缠着医生护士问骨折石膏之类的东西,算是充分了解了他的身体,没个半个月应该都不能下床,他胡乱跑什么?

  萧流风嘴唇颤了一下,最终只是吐出来一句:“沈总担心您。”

  余薇鼻尖一酸,就说不出话来了。

  是了,沈睿那样的人,天大的事儿都压在心里不会说,可一等她有什么事儿,他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挡在她面前的人。

  余薇觉得又酸又难受,本来荒芜了一天的心一下子乱起来了,眼泪都涌到眼睛里了,又被她咬着牙憋了回去。狠吸了一口气,下床:“走,回家。”

  “去哪儿?”

  萧流风吓了一跳。

  “回家!”

  余薇重复了一边:“省的在这儿让这群王八蛋看笑话!”

  萧流风有些迟疑,余薇一个包就砸过去:“给我背着!”

  说完,余薇自己一马当先出了门,门外确实涌这一群记者,萧流风还没来得及上去挡,就看到那小女人冷着脸一个个的推开,走路带风的往外走,萧流风一路小跑才撵上。

  刚上车,那群记者又跟着跟到车前,乌央乌央的跟了一堆,萧流风恼的还没开骂,就看到那小女人一手拿着钥匙,一脚踩着油门,“轰”一下冲了出去!

  一群记者急忙四散开来,有的连摄像机都没来得及收,被车撞的飞出去,身后都是一片惨叫,萧流风憋在喉咙里的骂声就都憋了回去。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一路从医院开车回到家里,逃离了那个地方,好像跟放下了一大堆事儿似得,余薇整个人都轻松了些,下了车一脚踹上车门。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萧流风不是很担心,看余薇这架势应该没问题,只是目送着余薇上了楼,他才一路往回开。

  来的时候萧流风还担心了一路,可看到余薇的样子他莫名就放心了些,等到了公司楼下,他一脚踩了刹车,在尖锐的刹车声中,突然想起了报纸上说的话。

  余薇,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他想着,又失笑一声,骂了一句“多事”,抬脚下车,一路直奔楼上。

  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萧流风听到里头的人冷冷一笑。说了一句:“放心,我一定给她一场世纪婚礼。”

  萧流风脚步一顿,但是人已经进了办公室了,一抬头就看见沈睿目光冰冷的靠在椅子上,明明眉眼间还是一片虚弱,可偏生眼底里的光灼烧逼人。

  像是要将人吞并一样。

  眼见萧流风回来,沈睿挂断电话,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带着淡淡的不耐:“怎么回来了?”

  “余总让我回来的,我把她送回家了。”

  萧流风转了转钥匙,没好意思说是余薇自己开车回去的。

  “我叫你陪她。”

  沈睿蹙眉。

  “余总----看样子很好啊。”

  萧流风耸了耸肩。

  沈睿彼时手里还拿着笔记本正在看,电话一个一个的响起来,明显忙的不可开交,可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浑身一僵,连电话都来不及接听。

  “沈总?”

  萧流风提醒似的问了一句。

  “没事。”

  沈睿垂眸,示意他出去,手里抓着手机,摩擦了一会儿,就将正在响的手机放到桌子上。揉了揉额头。

  怎么会很好?她一个人,会很害怕的啊。

  电话还在响,沈睿的沉默也只是几秒钟的事儿,再抬眼还是那个棱角分明凌厉气场的沈睿,接通电话,就听见那边的人的声音。

  “沈总,查清楚了,爆料的人是一个陌生人,通过一个没有监控的电话亭打的电话,使用了变声器,人查不清,但是爆料的报社已经查了,是一个小报社,一群愣头青,又被人赛了钱,才敢爆这个料,估计爆料结束之后,这个小报社就要倒了,人都跑了,找不到。”

  在a市,这群人敢得罪沈睿,估计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了。

  沈睿听得一阵冷笑,手指习惯性的摩擦了一下,继而轻轻地敲了敲桌面:“谁?”

  “没有具体的证据,但是有汇款证明,我查了一下当天的银行记录,去汇款的那个人,是苏家的一个保姆。”

  落下了这几个字,电话那边的人问:“沈总,还用我们做什么吗?”

  “不用。”

  沈睿垂眸:“压下那些报纸就好,顺便,把那一群记者也给料理了,不要让他们缠上。”

  至于缠上谁,那就要靠理解了。

  电话那边的人轻笑了一声:“沈总放心,我们一定处理好。”

  那群记者果然是奋斗在第一线,连命都不要了,这个节骨眼上,沈睿明显被拉下水,他们也敢继续报道。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沈睿想着,挂断了电话。顺手拿起一份文件,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火红色的请帖。

  上面烫金的两个名字,沈睿和苏婉儿。

  沈睿盯着看了一会儿,在某一刻,突然轻笑出声。

  婉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了啊?

  如果你做的真的像是你说的那么好,应该也没这么多麻烦了,苏婉儿,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沈睿随手把那请帖扔到一边去,拿起座机拨打了外面秘书的电话:“下周三定一个晚宴,全请了!”

  秘书听到“全请了”这几个字,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这么大的手笔,沈总是想干嘛?

  夕阳垂下来,镀了一层金光。

  苏婉儿拿钥匙拧开门,小心的进了一个乱糟糟的房间。

  这房间很大,足有两百多平米,但所有的东西都是乱糟糟的,苏婉儿放下一些蔬菜,进了厨房就开始做饭,乒乒乓乓一阵子,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酒气扑面而来。

  苏婉儿一时浑身僵硬,被对方抱住胡乱摸了一通,对方却在某一刻突然有了理智,一把推开她,冷冷的问了一句:“怎么是你?”

  苏婉儿没回头,将菜色盛好:“不是我,还是你养的那群女人吗?”

  随手将饭菜端上桌,苏婉儿温柔落了一句:“表哥,过来吃饭了。”

  沈命身上穿着一身睡衣,衣着有些邋遢,身上沾染着浓浓的醉意,在某一刻,突然一脚踹向那桌子:“滚!”

  菜滚落了一地。

  苏婉儿垂眸看着那些菜,在抬眸的时候,眼底里都是一阵波光:“表哥让我滚去哪儿呢?当初就是表哥让我回来的啊----”

  她一边说一边缠过来,沈命推开她两下都没用,她一边缠过来,还没忘贴在沈命身边落下几个字:“表哥,我好想你。”

  沈命把她从身上扯下来,却听苏婉儿轻轻一笑:“表哥还在恨吗?还觉得不够吗?”

  沈命冷笑一声:“你死了都不够。”

  苏婉儿听得默然。竟然抬手脱下自己的衣衫,完美的胴体暴露在眼前,就听她一字一顿:“那表哥就弄死我吧。”

  沈命本就醉意朦胧,被她惹的一身火,干脆一把把她丢到沙发上,凶狠的压上来落下了一句:“别后悔。”

  苏婉儿想,她怎么会后悔呢?

  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靠近的人啊。

  从客厅到厨房,从沙发到卧室,苏婉儿被折腾的神魂颠倒,等两个人都筋疲力尽的睡过去的时候,苏婉儿偷偷的抱住了他,像是抱住了一个宝贝。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过分,算是乘虚而入,但是理智清醒的表哥永远都会推开她,像此刻----哪怕是被折磨,也是被他折磨的啊。

  苏婉儿心甘情愿的又扑过来,缠在他身上,整个人如同一条濒临死亡的蛇,试图摄取最后一点温暖。

  次日,清晨。

  苏婉儿醒过来的时候头有些痛,身上更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痛,但是她一睁开眼,下意识的就往身边摸过去。

  什么都没有。

  一片空荡荡的。

  苏婉儿惊醒,整个人都坐起来,痛的她一阵咬牙,一扭头就看见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她勉强爬过去,伸手去探,就摸到一张纸条,和一个盒子。

  “吃药。”

  简短的两个字,以及盒子上的名字。

  硫婷。

  而那人,已经不见了。

  苏婉儿捏着那药,沉默了很久,最终一把把药丢出去,咬着牙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离开。

  从始至终,她再没有看见那人了。

  关上门的时候,苏婉儿想,这算是孽缘吧?不过----就算是孽缘,她也心甘情愿。

  二楼的门关上的时候,沈命正站在三楼的楼梯上,静静地听着那高跟鞋的动静,从关门,到那人不甘心的踢门,又离去,一直等到高跟鞋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沈命才狠狠地揉了揉额头。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命闭眼,过了片刻才睁开,却已经是哪个温润儒雅,姿态柔和的沈命了。

  每个人都有一个面具,以及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有的人把过去埋葬起来,有的人呢,却时时刻刻念念不忘。

  苏家。

  “婉儿,你昨晚去哪儿了?”

  苏母一边迎进来苏婉儿,一边在她耳畔笑眯眯的说道:“沈睿答应了!”

  苏婉儿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问:“答应什么了?”

  “结婚啊!还有什么?”

  苏母递过来一杯温水,笑:“你是不知道,沈睿还挺有心的,还办了个晚宴,邀请了很多人,我粗粗打听了一下,a市有头有脸的都请了,定的地方是“同洛路”那边,包下了一个酒店,看哪个手臂,八九不离十了。”

  苏婉儿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调整了一个坐姿,问:“他还说什么了?”

  “没说别的了。”

  苏母笑着拍了拍苏婉儿的手臂:“你呀,这几天哪儿都别乱去,在家里呆着,等着消息就行,沈睿这孩子还算是靠谱,没被哪个狐狸精迷了眼。”

  一提哪个狐狸精,苏婉儿才想起来这档子事儿,下意识的心里一紧,问了一句:“哪个女人----”

  “早就跑了,事发那天就出了医院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苏母一脸不屑:“我早就看出来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那来路这么不正,那种身份,怎么配得上沈家?当个外室都嫌脏。”

  苏婉儿垂眸,不知想着什么,浑浑噩噩的回了屋子,掏出手机,给沈命打过去一个电话。

  没接。

  发了一个短信,没接。

  苏婉儿一时觉得满心荒芜,坐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她一下子伸手过去拿,就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上面发的是:沈睿把报纸停了,记者们也都收了牵连,事情办不下去了。

  苏婉儿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回了一句“好”,就删除了短信----没关系,那个女人的名声已经臭了,她的目的达到了,也没有打算真的做的很过火。

  不过----沈睿真的答应和她结婚了?

  苏婉儿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

  朝露的气息还有些逼人,余薇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早上才朦朦胧胧睡过去,却还是被人抱醒了。

  一个人一下子压过来,余薇被压的一僵,整个人都惊醒,正对上沈睿一双眼。

  彼时满屋都是清晨薄凉的日光,他的眼底却闪耀着星空无数,余薇看的沉醉了一秒,才惊醒:“你怎么过来了?”

  “忙完了。”

  沈睿压过来,埋在她的脖颈,轻轻地嗅了一口她的香气,轻笑:“有没有想我?”

  就这么几个字,余薇故作坚强的心就被冲的七零八落,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蹭了一会儿,才吐露出一句:“才没有想你。”

  她才没有想他,只是昨晚一夜浅眠的时候。辗转反侧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他笑意清浅最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到最后非要走。

  余薇在梦里吓怕了,不准他走,又缠又抱,最后被他捂在怀里,听他说“不走了不走了”,她才安心下去。

  可是没想到,一睁眼就是他。

  沈睿也不说话,只是抬手将手指穿插到她的发丝之间,轻轻地揉她的发根,知道她此刻很怕很慌,但是偏生喜欢故作坚强,他缓着声音哄了许久,她才紧紧地拥着他睡过去。

  半睡半醒间,她还在问:“痛不痛啊?”

  她的手放在他的腰椎上,他断了的是脚骨,不激烈运动还可以,只是走路有点艰难,但是剧烈动一下。内脏就跟着痛----大概是内脏被震伤了。

  上一次的危难之间,两个人真的好幸运,都只是轻伤,如果有一个人因此而死去,恐怕都是对方心中永远的痛。

  沈睿吻着她的额头:“不痛。”

  “骗人的,我都好痛的。”

  她蹭着小脑袋,拱到他怀里,咬着他的一块皮肉,含了一会儿,朦胧的说了一句:“我好想你。”

  沈睿垂眸,蹭着她的脸:“我好爱你。”

  再往后的事情余薇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自己抱着一个属于自己的人,安安稳稳的从清晨睡到了下午。

  她醒的时候,天边都泛起了晚霞,那人还躺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余薇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朦胧,眨巴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扑到他怀里轻轻的蹭他,蹭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怎么还在我这里,没有要忙的事情吗?”

  “你就是我最忙的事情。”

  沈睿一本正经得看她。

  余薇烧的脸都疼,扭过去不看他,半响才憋出来一句:“那个报纸,后来是不是都知道了?”

  虽然这段时间没有人来烦她,网上的波浪也逐渐没下去,但是一旦有人提起“余薇”,提起“于木槿”,还是会有人知道的。

  这个浪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沈睿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她一张落寞的小脸,抿唇,吐出了一句:“下周三,去参加一个晚宴,好么?”

  余薇眨眼:“陪你么?”

  沈睿垂眸:“不,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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