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徐太医,书琴心中也有些着急。
她只见到凌林和厉云逸问安,却不知道凌林也是太医,只当徐太医中途变卦了才一直不按照小姐安排好的说,不由得警告道:
“徐太医,小姐以前的胎也由您诊过,您是最清楚她的情况的,小姐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书琴一句话,便将他扣死在了她们一条船上。
徐太医气得几乎快要喷出一口老血来,凌林在这里他如何敢说?!
忽然,云夕月手指动了动,书琴见状,连忙冲过去趴在床前,挡住了云夕月大半个身子,激动道:
“侧妃,侧妃!你醒了吗?!”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没有人注意到那一瞬间,书琴背后的徐太医快速往云夕月裙下塞了一物。
“回王爷,侧妃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做完这些,徐太医长长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
厉云逸面色大变,几步来到云夕月身边,忽然就问道一股浓郁的腥味,与之前的血腥味有微微不同。
“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止住了血吗?”他厉声道。
正在这个时候,云夕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王爷……”云夕月低吟出声。
厉云逸立马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本王在这里,徐大夫在给你医治,本王会一直陪着你。”
“我们的孩子……好痛……”云夕月小脸毫无血色,贝齿咬着唇,一双好看眸子里盛满了泪水,将落未落。
这幅可怜脆弱的模样,别说厉云逸了,就是四周的夫人小姐都不忍心看,纷纷侧过脸去。
“没事的,只是动了胎气,咱们的孩子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
厉云逸柔声开口,低下头,在她满是汗水的额头印上一吻。
在回过头,他看向徐太医目光冰冷彻骨,道:“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还本王一个安好无损的侧妃。”
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将楚明华仍在了脑后,没有人再去关心她与这件事是否想干,全部都提着心看这个孩子保不保得住。
至于楚明华,稍后自会有人和她清算。
徐太医被厉云逸的眼神吓得一惊,他看了一眼云夕月,又看看楚明华,忽然一咬牙,对着厉云逸说道:
“微臣需要对侧妃施针,还望其他人回避。”
施针保胎众人不陌生,在宫里更是常见,但众人都明白,这也是万不得已才能用的法子。
“徐太医安心替侧妃保胎,若是缺了什么吩咐下去,我立即着人准备。”端阳长公主叮嘱道。
她率先出去,其余人等一概不敢停留,转眼间屋里只剩下寥寥几人。
“正好凌太医也在,徐太医也没带药童,要不然让凌太医从旁辅助,多一个打下手的人也好。”楚明华好言好语的商量。
书琴这个时候才知道旁边立着的男子竟然也是太医,连忙垂下了眸子,挡住了惊慌的眸底。
云夕月垂在身旁的手也紧了紧。
“王爷,您出去……不要看到我这个模样……”云夕月垂眸啜泣。
书琴立马一个激灵,抬起头来,急道:“行针多有不便,外男不宜在场,徐太医对王妃的胎熟悉,有奴婢在一旁协助即可。”
“王爷也请出去等候消息,您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倒分散了侧妃的注意力。”徐太医紧接着道。
厉云逸担忧的看了云夕月一眼,见云夕月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终于还是提脚走去了隔壁的房间。
楚明华作为嫌疑人,自然不能就这样走了,她同厉云逸一起出去,随后自顾自的在窗边坐了下来。
厉云逸就坐在她的对面,垂着眸子正在想些什么。
半响,他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对面那如同清荷一般女子,那一双凤眸幽深不见底。
“你提前做好了策划,湖底有人接应你,是不是?”
他一语中的,虽然是疑问,但却带着一股笃定的语气。
楚明华有些意外,她知道骗不过厉云逸的眼睛,但却没想到厉云逸猜到了一些真相,竟然还能坐下来面对面的同她谈,按照他紧张云夕月的的态度,应该是恨不得拧断她的脖子才是。
“月儿是我的侧妃,你再见不得她,她肚子里怀着的也是我的骨肉,无论生下来的是男是女,未来她的身份也越不过你去,她的孩子也要叫你一声母妃,你为何要如此歹毒?”
厉云逸脸色黑沉沉的,眼底裹挟着失望的愠怒,倒是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憋着怒火与她对峙。
楚明华顿时感到“受宠若惊”!
这是第一次,厉云逸承认她的身份,原主至死也没有等来的话,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说了出来,她心里忽然揪了揪,一阵疼痛酸涩的情绪随之而来。
楚明华一愣,这不是她!
这是这副身体的情绪,是原主对他近乎癫狂的痴迷,深深刻在了肌肉里。
“王爷。”
楚明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那抹别扭的情绪挥散,问道:“正如你所说,我有陛下作为靠山,云夕月竭尽脑汁也没有得偿所愿,我为何要害她的孩子?”
“再者医者父母心,我再厌恶一个人,也不会牵连无辜的生命,我建议凌林一旁协助,是因为大夫眼里只有病人,无男女之分,宫里的娘娘们如此,民间如此,为何书琴要将人赶出来?”
楚明华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她不会去伤害幼小,但云夕月是假孕,这就另当别论。
从现在看来,厉云逸并不知道云夕月假孕之事,也对,云夕月必定瞒着他。
楚明华忽然就笑出了声来,“王爷,你觉得你的枕边人,能对您有几分坦诚?”
“你什么意思?”
“王爷心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么。”楚明华盯着他的眼睛,视线不退不避,“王爷也觉得可疑吧,否则也不可能有我们现在坐下来谈这个局面。”
厉云逸是当今皇子里最聪慧多智的一个,兴许他会被对云夕月的感情一时蒙了眼,但静下来,他未必不会看出端倪,况且,成大事者哪有那么多儿女情长?
他给予云夕月的,不过一丝有限的爱慕。
“我们来打个赌如何?”楚明华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