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出人意料的是,虎子、二蛋,还有周冲,几个孩子竟然全部中举。
尤其是二蛋,竟然还考了一个乡试第二名,虎子和周冲就差些,吊着车尾,可也中了。
钟小荷笑着调侃:“比起他们,是不是有点自愧不如?”
周二假装脸一板,“哼,有好师傅,又有无数好卷子供他们参考供他们刷,考成这样也正常,我那时哪有这种待遇。”
“确定正常?你当初不是也有好哥们。”
“……那倒也是,若没他,我连孙山都考不上。”
“不管如何,他们一把考上,还是太给人惊喜了。得赶紧收拾屋子,信到了,弟弟们怕是也快了。”
信里不仅有中举的消息,还有几个弟弟结伴来京,准备明年春闱的事儿。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进士没那么好考的。”周二摇摇头,他对这几个家伙参加春闱,一丝信心也没有。“
“你不也考上了。”
周二一噎,他能说自己是走了狗屎运么?要是走正考,怕是自己现在还在书案前苦读。
“一旦失利,影响心境,还不如等等,厚积薄发也好。”
“下场体验一下也不错啊,年纪轻轻的,哪里那么容易影响心境。”
“想的好一点,一旦考个同进士呢?还不如不考,现在也没需要他们马上入仕。”
钟小荷一想,不以为然道:“我看同进士就挺好,到地方去锻炼,更务实。你是忘了你当初,考个同进士怕是都偷乐了。”
说到这周二就得意了,这话说的没错,自己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当初心里想的就是中个同进士就烧高香了,至少比他爹强,谁知道,嘿嘿嘿……
钟小荷一看他那表情,扑哧一乐,
“看看,又得意了,这事怕是你要得意一辈子。”
“必须啊,考得好不如运气好,别人真羡慕不来,不过,话说,你就一个弟弟,还想把他往远了推?”
“我无所谓的,反正他去哪,我爹娘就去哪儿,到时候我去看他们就好。”真留下,也未见的好,接下去几年,怕是皇位竞争最激烈的几年。
“算了吧,咱们出来几年,也没回去一次。”
钟小荷闻言叹了口气,这悲催的古代交通。来回一趟真是愁死人,这里可没有特快,再想减肥她也不想受这个罪。
“反正他们已经决定要参加春闱,咱们多想也是无意义。”
按理说他们几个真没啥压力,钟小荷就不信,一次失利,就能影响他们的信心。
钟家财厚,厚到什么程度呢?钟德福虽然已经够低调了,可他还是成了营州府数一数二的……肥羊。
好在,身上有个五品闲职,还有个小京官的女婿,儿子也是个秀才,对,刚刚成了举子。另外这家据说还有一点其他军中的背景。
可不管怎么说,在一府大员眼里,他还是个肥羊,只不过这个肥羊,只能剪剪羊毛,宰杀倒不会,毕竟还是会有所顾忌。
更何况,老钟是个会来事儿的人,这种亏,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该吃还是得吃,而且,还得幸福的吃。
周家财上,自然远远谈不上,可架不住有个有钱的亲家,两家算是一体。
杨家也不孬,他们的背景就是钟家,趁着钟家发达的东风,杨家也发了起来。
不说大舅和二舅跟着姐夫喝汤吃肉,就说小舅吧,南北倒爷做的越来越大,毕竟货源是重点,有他侄女和姐夫在背后,想不做大都难,当然,也得说小舅舅越来越有魄力。
杨家成了本地有名的大户。
外祖父成了老太爷,不愿意再劳心劳力干村长,只把这个早早传给了大舅,一心跟着老婆子享受剩下的人生。
杨家和钟家的发达,同时反哺了本村本地,整个柳县,名望再没有比这两家高的,县太爷上任,都要主动拜会钟杨两家。
所以,钱能给人信心,他们还能有压力才怪。
十月末的时候,这三个家伙终于结伴到了,跟他们一起到的,竟然还有钟德福夫妇,还有杨老太爷和老太太带着几个孙子孙女。
钟小荷和周二接到这乌泱泱的一拨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又惊又喜,又哭又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老太太老太爷到底岁数大了,钟小荷也不能拉着他们直问,先安排了他们休息。
这才抱着五岁的四妮,问大家咋回事。
“娘,信里也没说你们来呀,给我这惊喜也太大了。”
到底岁月无情,日子再顺遂,杨氏眼角还是多少有了点岁月的痕迹,不过富态更甚,她跟怀了的宁儿又贴了贴脸儿,这才道:
“写信的时候,原本是要叫你弟弟他们自己过来的,后来想想我在家也没事,我也想宁儿了,就想过来,你外公外婆也想着有生之年,来京城看看,这时机正好,一合计,干脆都来。”
老钟怕女婿多想,忙道:“明儿个休息好了,在这跟前找两个房子,实在不行一个大的也成。这一堆人先搬出去,都堆在你这儿也不成。”
周二忙摆手道:“住的开,住的开,可别费事找房子。”
老钟拍拍他肩膀,“要是有你岳母我俩,加上你外祖外祖母也没啥,可还有这一帮孩子们呢,一天到晚吵得很,考试的还能安心读书?”
“刚好跟宁儿作伴……”
见周二还要劝说,老钟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我们都想好了,这几年都在这过了,几个孩子呢,女婿你费心给他们找找读书的地方。”
一共带了五个蛋,二蛋要参加春闱不算,三蛋四蛋童生和秀才都要在家乡考,没来,剩下的五六七蛋,都带来了。女娃子就带了一个,五岁的四妮儿。
二妮儿嫁人了,三妮也在想看人家,所以就带来了二舅家最小的四妮。
“真的,爹,娘,你们真打算在这长呆?家里生意呢?”
杨氏佯装不高兴,“咋滴?不欢迎?”
钟小荷忙腾出一只手抱住她娘,兴奋的道:“说啥呢,我高兴的不得了,就是太高兴了,有点不大相信是真的。”
老钟哈哈一笑,“别不相信,家里生意有一堆人帮着看着怕啥?你俩舅,春明你堂哥,大蛋,还有你表姐夫,多的是人看着。”
都是实在亲戚,可像爹这么心大,直接放手的,还真没几个,钟小荷给他爹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过爹,我换的五进的房子,足够咱们住了,孩子们白天上学堂,下学回来可劲作,又能吵到谁。”
“别介,不说孩子们,你爹和你娘还不老,我们喜欢自己住着,轻快。”
钟小荷和周二一看,也不再多劝,多买一个还是两个院子,真不算啥,“得,您钱多您任性。”
老钟夫妻想得好,可这一片一时半会得真没谁家卖房,没办法最后在离着有点距离得地方,买了两个院子,都是三进的院落。
买两个五进,想都没想。
京城房子贵呀,对老杨家来说,虽然能拿的出,那也是一大笔,这也是考虑到以后孩子考学需要,要不也不出这个血。
至于钟家,存粹是因为他家人口太简单了。
年底的时候,好消息不断,先是老魏竟然升到了兵部侍郎,正三品,升了一阶,千万别小看这一阶,在朝堂上,已经实实在在的有了很大的话语权。
除了他,大驴牙也回来了,还带回了有身孕的妻子,大驴牙的回归,让钟小荷的日子松快了不老少。
因为她也有了喜讯,几年没开怀,终于又有了好消息,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的把她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