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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一箭三雕

鱼水欢:妖孽七皇子 朝舞雪 8403 2022-11-04 12:09

  闹得沸沸扬扬的春闱舞弊案,就这样落下帷幕了。

  其中涉案人员共一十二人,甚至包括吏部的二品大员,昱帝震怒,下令将所有涉案之人革职查办,而三皇子作为此次舞弊案的主要指使人,首当其冲,昱帝不但撤了他的在朝中的所有职务,封王之事也就此作罢,并下旨将他圈禁于冷宫,无圣意,此生不得出。

  这一消息传来后,整个朝堂都沸腾了。

  就算三皇子真的参与了舞弊案,也不至于罚得这么重吧,不但撤了职,还将其圈禁,这对一个人来说,是一件比死亡还要痛苦百倍的事,三皇子的一生,就算是彻底完了。

  负责押送三皇子的人正是祁凰,这一天,她不知道等了多久。

  可真的等到了,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只有无止无尽的荒芜。

  “等一下。”在沉重的大门即将阖上时,三皇子突然站住脚步,对与他面对面的祁凰道:“我不明白。”

  祁凰静静看着他,“你不明白什么?”

  三皇子的嗓子有些哑,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在喉口一般,艰难地吐着话语:“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显得有些激动:“祁凰,枉我那般器重你!”

  祁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靴尖:“事到如今,这些对于三皇兄还重要么?”

  “当然重要!”他握紧了拳头,仰起头,努力看着高悬在天空的烈日。

  从今往后,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沐浴在明媚日光下的机会。

  祁凰轻轻一叹,抬起眼来:“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下着瓢泼大雨,我跪在泰安殿外面,真的好冷好冷,三皇兄知道那种感觉吗?无助,彷徨,憎恨,那种恨不得整个世界都跟自己一起陪葬的绝望……或许之前你不明白,但现在,我想你应该明白了。”

  三皇子脸色有些白,目光沉沉看着她,十年前的雨夜……他似乎有些印象。

  “泰安殿外寒风入骨,泰安殿内却是暖意融融,你对父皇说,左右不过一个胆小怯懦的皇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夏婕妤不能救,否则会落人口实,有损皇家颜面,等夏婕妤去了,再布施恩德,这样天下人不但不会怨怪,反而还会称赞皇帝仁慈宽厚,有容人之度。”

  祁凰说这番话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好似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而与她面对面的三皇子,脸色却白得骇人,一双眼瞳直勾勾地瞪着,仿若那死不瞑目的冤魂。

  祁凰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忽地弯唇一笑:“这么久远的事情,三皇兄大概是记不得了,不过没关系,今后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去回想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她向后撤了一步,淡声吩咐:“还不快把三皇子送进去,外面阳光烈,免得晒坏了他。”

  负责押解的御林军得令,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三皇子,强制将他往阴森的房间里带。

  “不,我不要进去……”三皇子拼命挣扎,可他的那点挣扎,看在祁凰眼中,就像是溺水之人最后的求救,可笑且滑稽。

  “三皇兄,再见了。”转身,同时,沉重的门板,也重重阖上,发出咣的一声脆响。

  拥有自由的人生就是好,能随心所欲沐浴在明媚灿烂的日光下。

  只可惜,有人永远都无法再拥有这样的机会了。

  回到晗光殿,还没踏进殿门,就见玉符站在门口,一个劲给她打眼色,她奇怪打量玉符:“咋回事?抽风了不成?”

  “那个……”玉符继续挤眉弄眼,模样滑稽透了:“里面……”

  看他的样子,似乎她的晗光殿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更是好奇:“里面怎么了?”

  “里面有……”

  玉符话还没说完,就听殿内传来一个清润的男声:“七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脑袋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棍,这声音……是容凤!

  她跨进殿内,“你在我这里做什么?”

  他坐在桌前,从容有度地自斟自饮,好似在自己家一般恣意坦然,“错了,我不是在你的地盘,而是在自己的住处。”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祁凰走到桌前,将他刚斟好的茶一把抢过,仰头饮尽:“我没心情跟凤太子开玩笑。”

  “我也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探手入怀,将一截明黄卷轴丢给蹙眉的祁凰。

  “这是什么?”

  “圣旨。”

  “圣旨?”祁凰不解。

  他又重新给自己斟了杯茶:“打开来看看不就明白了。”

  带着疑惑,将圣旨打开,粗略浏览一番,祁凰顿时瞪大了眼睛,说话都开始结巴:“什、什么,你要住在晗光殿?”

  他斜睨她一眼,不就是暂住几日么?至于如此激动。

  “圣旨上不是写的很明白?”

  是明白,可她不明白昱帝怎么会下这样一道圣旨,“是你捣的鬼?”

  嗤的一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冷哼一声,“这话还用着问吗?我以为凤太子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转过身来看她:“看来我在你眼里的形象,真的很差劲啊。”他话中带着幽怨,好似真的很伤心一般:“不过,这一次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

  祁凰怀疑的看着他。

  “你看这圣旨。”他点点她手里的卷轴:“上面的墨迹已经干透了,还有些陈旧,不像是新写上去的,这便证明,这份圣旨是早就草拟好的。”

  指尖擦过圣旨上面的字迹,发现果然如容凤所言,上面的墨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眼中惊讶更重:“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歪着脑袋,轻笑:“是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概是觉得女儿不好使了,所以派个儿子来勾引我。”

  祁凰没好气瞪他一眼:“凤太子能别再恶心人吗?”

  “恶心?”他扬起眉角,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哪里恶心了?欲爱是人类内心当中最原始也是最纯粹的感情,七殿下竟然会觉得恶心。”

  “随你怎么说。”面对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什么法子都不管用,无视是最好的应对措施。

  “凰儿……”可她低估了某人不要脸的程度,她刚走开,就听他在身后肉麻兮兮的轻唤。

  她愤然转身:“容凤,你够了!”

  他笑的得意:“够了?够什么?你指的,可是我对你的示爱?”

  “懒得理你。”继续无视,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一阵衣袂破空声,下一刻,面前就堵了一个人:“凰儿,你生气了?”

  她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凤太子让让,我还有事。”

  “三皇子已经彻底垮了,你还想对付谁?”冷不丁一句,让已经走出三步远的她猛然停下脚步。

  “凤太子管的有些太多了。”

  “我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一句话,直接把她的后话全部堵死。

  她无奈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已经是这天底下脸皮最厚的人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只要对我不利的人,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意有所指呢,有趣。

  他单手撑在门框上,身子一歪,靠在墙边,“放心,我这么喜欢你,又怎会伤害你呢?倒是那个苏景骞,你该好好留意一下。”

  又是苏景骞,这俩人上辈子有仇不成。

  “对了。”他突然将脑袋凑过来,近距离盯着她的眼睛:“今天在朝堂上,你是怎么做的,皇上发了那么大的火,连我都差点被吓到。”

  祁凰下意识想要闪避,却稳住了身形,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凤太子的好奇心还真是挺重啊。”

  “我的好奇心不重,除了对你以外。”他的眼神逐渐凝肃,褪去了挪揄:“原本是两难的局面,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你却将其下成了一手好棋,不得不让我佩服。”

  祁凰的眼神也严肃起来,“你……都知道?”

  “从顺手救下那个丑八怪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

  丑八怪……还真是不客气,虽然人家是长得抱歉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这么刻薄吧。

  祁凰没吭声,他瞥她一眼,然后自顾自道:“你让所有大臣屏退,只留下涉案之人,因为你知道,那个主事所说的,必然不是皇帝想要听到的。果然,从主事口中道出的秘密,激怒了皇帝,你趁机进言,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三皇子身上,皇帝顺水推舟,也将所有过错归结于三皇子一人。这样,三皇子就成了替罪羔羊,皇帝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只能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至于四皇子,你没有明确指出他也牵连其中,却给了皇帝这样一个讯息,以皇帝多疑的性子,四皇子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好个一箭三雕之计!祁凰,你真的很厉害。”

  她面无表情:“过奖过奖。”

  他说她厉害?

  依她看,他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个,从头到尾置身事外,却能将所有细节猜得分毫不差,这个人,的确危险。

  “哦,对了,你这里的浴房在哪?我已经一天没有沐浴了,实在难受得紧。”

  他话题倒是转的快:“玉符,带凤太子去浴房。”

  玉符听令走过来:“凤太子,这边请。”

  他站直身子,跟在了玉符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回头:“你要一起来吗?”

  祁凰眼角一抽:“来你个大头鬼!”

  他呵呵笑着,无限风流:“你如果想来和我一起洗鸳鸯浴,我是不会拒绝的。”

  祁凰觉得自己要疯了,在其他事情上,她尚能游刃有余,可一旦对上容凤,她就只有手足无措的份。

  总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所谓的调戏,看上去更像是一种报复。

  报复?

  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真是怪了。

  晃晃脑袋,将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出脑海,反正容凤也呆不了几天,忍忍就好了。

  ……

  春雨连绵,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着下了好几天,果然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会进入让人烦躁的梅雨季节。

  祁凰打着一柄黑伞,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积水沾湿了靴子,衣袍下摆,也被雨水打湿了一整片。

  她走到屋檐下,放下雨伞,将衣袍下摆拧干,抬起头的刹那,看到几个人,正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殴打。

  虽然同情,但她并不会出手。

  弱肉强食,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残忍的,她不是佛祖,不会普度众生。

  重新打开雨伞,准备继续前进,那乞丐却迎头朝着她的方向跑来,因为跑得太急,不小心一头栽倒在地。

  雨水冲刷着他的脸庞,虽然有泥泞沾染,看祁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由得怔在原地。

  在他摔倒的空当,身后那几人追了上来,又开始殴打他:“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怎么?薛二公子不是一向很猖狂吗?现在是怎么了,嗯?有本事治我的罪啊!”

  “真该让大家都来看看,薛家二公子现在这幅模样,跟一条狗没什么分别!”

  “薛二公子?什么公子,我呸!”

  一边说,一边将拳头纷纷加诸在男子身上。

  “都给我住手。”正打得起劲,突然一个轻软的声音插了进来。

  几人抬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撑着黑伞的年轻公子,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衫,看着像个书生,身板纤细,弱不禁风。

  “滚!少多管闲事!”有人不屑大吼。

  “我说了,立刻停手。”

  “怎么着?你皮痒了,也想尝尝老子的拳头?”身材最壮实的男人,举起自己石钵般大小的拳头。

  “再说一遍,立刻停手。”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老子打!”

  说着,四五人一起冲了过来。

  雨幕下,黑伞腾空而起,将伞下的空间,隔离出一片干爽的天地。

  连续几声哀嚎,五人齐齐趴倒在泥泞的积水当中。

  祁凰站稳脚步,伸手接住落下的黑伞,举步走到满身是伤的薛安面前。

  短短一个月不见,男子就像是变了个人,眼中的玩世不恭,随性恣意,被麻木不仁所取代,一片灰蒙蒙,就好似此刻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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