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圆讽刺地看着林念月。“你早死了。你还想活着？好吧，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我确实也隐瞒了你。”

　　“你早不是一个活人。我都看不到你你头顶活人的气数了。你虽然还能动，但是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没彻底化为死尸的状态，为什么还没腐烂。”

　　“你既然死了，不要祸害好好的活人。鬼知道你结婚以后能生出什么孩子，是人是鬼。”

　　“这样你还想活着？想享受生活？你真的是疯了。疯的不轻。”

　　“我让你离开，是想给你一个安静的环境，死得清白点，死得安静点。别弄到死不瞑目那时候我可管不住。”

　　“不过你不在乎临终关怀的话，那你的意思是你肯嫁方家老太爷了。”林月圆最后总结。

　　林念月露出了天使一般的笑容。“怎么？难道我不美丽？”

　　“你美不美我懒得理会。”林月圆目光露出了杀气，“我想告诉你是另一件事。”

　　“既然你决心已定，我到底是你姐姐，得拉你一把不是吗。”

　　“你嫁给方家，娘家不帮你怎么办呢。”

　　“萧明芳重男轻女，林守信才是她保护的目标。为了林守信，你算胜过十个儿子你也必须为林守信牺牲掉。”

　　“老太爷已经八十多了，你确信他死后你有机会继续留在方家？”

　　“留不到方家，你失去了价值，你打算死在街头还是死在夜总会？”

　　“我今天要教你的课程，第一个是，你要学会，不要做别人的棋子，要做那个持棋人。你可以认为我是在挑唆。”林月圆说完，冷笑一声。

　　林念也脸色铁青。“你确实在挑唆。”

　　林月圆没回答。

　　如果不是萧明芳的逼迫，林念月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不是萧明芳执意要让女儿嫁给姜家，林念月早该和身份合适的世家子弟订婚了，还用等现在没人敢娶？

　　这一切是为什么？

　　为的还不是林守信？

　　林念月嫁给方家，得到好处最大的是谁？是林念月？

　　错了。是林守信。

　　有这么一个牛逼哄哄的“妹夫”，林守信想不当家主都不容易。

　　可是问题是：林守信做了家主，萧明芳坐稳江山，林念月呢？林念月往哪儿安排？

　　她才20岁，还有几十年人生。

　　像没用的破屐一样，被丢在家族华丽的某个破旧的角落吗？

　　还是更悲惨，继续被利用？

　　林念月的眼前像涌起一片血红的雾气。

　　利用。

　　利用。

　　一直以来，她的生命只有利用。

　　不顾死活，像牲口一样，被利用。

　　林月圆把她的表情全部扫进眼里，冷笑几声。“想好了吧？知道该干什么吧？如果不想在九死一生后，没有功劳还成为家族的弃子，你要学会，为自己铺好路。看你的了。”

　　说完，林月圆披一件外套，走向远处路边停的车里。

　　等黑猫也溜进车里，车门关，一点声音都没有地，离开了。

　　林念月神魂颠倒地走回自己的房间里。

　　对。

　　她是该给自己铺路了。

　　现在的情况是，她越是奋斗，越是给萧明芳和林守信铺路。

　　铺路的结果是，他们越是手里有权，越是对自己步步紧逼。

　　一直逼到今天，让自己退无可退。

　　这样的人生！

　　林念月反而安定了。

　　她已经明白了，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

　　既然她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不要回头了，把廉耻伦理什么的，都忘记吧。

　　第二天，萧明芳带林念月去方家的时候，林念月温柔大方的态度，让萧明芳都意外和惊讶。

　　她本来别以为，林念月会强烈抗拒的。

　　想不到，女儿居然想通了。

　　林念月温顺地低着头，站在方老太爷面前，一点羞涩的样子也没有。

　　方远程只在客厅里站了几秒钟，迅速地消失掉了。

　　天要下雨爹要纳妾，没人管得住。

　　方远略站在一边，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林念月。

　　在方远略身边，还站着方世杰，那个眼神像带了钩子，又像有别的含义。

　　过了几秒钟，父子俩个不约而同扭过头来，正好看到对方的眼神。

　　那都是带着惊讶，意外，又有猥琐的眼神。

　　“念月啊，坐下说话。”方老太爷对林念月确实很好。

　　因为方家的儿孙们都还站着伺候呢，林念月却可以坐着！

　　方远略的眼睛直了。

　　这待遇，直接和他亲妈方老太太并肩啊。这是想做哪样？

　　方远略正想着，和萧明芳的眼神递在一处，萧明芳对他点点头。

　　方远略心想，有这么一个尤物，给老头子整天吹枕头风，那啥啥应该好办。

　　自己亲妈看来，是不够聪明啊。过了这么多年，这方家继承人的事情都没能安排好！

　　“我老太婆还活着呢！”一声怒吼，方老妇人像爆炸的怒狮站在了客厅里，一手多了一个拐杖，颤抖地指着林念月，“你还要脸不要？快入土的老不死你也肯陪他床？你急着要钱，有钱的人多了啊，你干嘛非枪这个老不死？”

　　“妈——”方远略迟疑地叫了一声，但是，随后，方远程一跃而出，站在老太太背后。

　　“父亲，我不同意你娶这么小的。”方远程脸皮紧绷，“你这样做，是在侮辱我妈！”

　　“我想做什么，轮不到你们说。”方老太爷脸色十分平静。

　　但方远程明白，老爹一般这个表情的时候，是做好决定了，谁再敢惹他，那要倒霉了。

　　方远程心里一寒。当初方菲如在家庭会议里，当众宣布要嫁给那个姓梅的龟儿子的时候，老爸也是这个表情啊。

　　方远程死死握紧了拳头。他不想像方菲如那么死。

　　方远略一直没吭声。他当然记得自己妹妹当年的下场。

　　聪明人要学会窥探位者的意愿好吗。否则方菲如是最好的榜样。

　　被一个人渣施暴了那么多年，无人伸冤，最后死在疯人院。

　　这是违抗的下场啊。

　　方远程忍气吞声，方老太太大哭一声，说道：“我今年快八十岁了，你把这个小娼妇抬到我的头！你害死菲如，你干脆也杀了我吧！我死都不会跟这个贱人住在一个屋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