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不去由不得你！”黑猫怒吼一声，爪子一挥，拖住林念月向窗外飞去。

　　林念月被拖到一个树林里。

　　林子里站着一个黑影，身边还跟随着一个人。

　　林念月认出来，那是姜念辉的心腹之一，血魂。

　　而那个袅娜的人影，是林月圆了。

　　林月圆听到树枝的轻响，这才转身，冰冷地看着林念月。

　　在林月圆的眼里，看着林念月的眼神，已经不像看一个人，而像看某种恶心的物质。

　　“林月圆，你好手段啊。”林念月轻笑，“到底从我手里，把姜念辉给撬走了。可惜，他对你，能好多久呢？”

　　“这是我和姜念辉的事，你的手总是伸到别人家里吗？”林月圆终于出声了。

　　对于这个素来无耻的林家千金，林月圆已经学会不用人的态度来“欣赏”林念月了。

　　她也逐渐学会了林念月对于别人的态度。每当遇到林念月母女，林月圆学会了一点一点，改变自己对待正常人说话的方式。

　　“哼。如果不是你，我是姜家的少奶奶。而你，不知会被贫民窟哪个恶心的男人娶走吧，然后，摆地摊，生孩子，伺候男人……你很有本事，能爬来。”林念月轻飘飘地说道。

　　“是吗。我把姜念辉让给你二十年，你抓不住他是你无能。林念月，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林月圆说。“我今天让你过来，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能抓住。”

　　林念月笑了几声。“我倒想知道，你能给我什么。”

　　“给你重新活一次。”林月圆说道。“你现在的人生，不属于你，是我的。不过算了，我也不打算夺回这些东西。但是，你不该拥有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个世界，夺到手是自己的。”林念月说。

　　林月圆冷笑几声。“只怕你吃着不好消化。林念月，你要嫁给我外祖父了。如果老太爷能年轻一甲子，或者你真的会满意。”

　　林念月的脸扭曲了。“林月圆，你等着吧。”

　　“让我等什么？等你伺候老太爷？我是来给你机会的。林念月，你可以逃走。”林月圆干脆地说道。“方家儿孙众多，情妇如云，不是你想进能进的。”

　　“我的好姐姐，你居然关心起我来了。”林念月说。

　　“你多情了。我不是关心你，我是不想让你跑到方家掀起风浪，让我和念辉为你白白浪费时间。”林月圆说，“不想嫁给那个老头子很简单，拿起你的私房，逃走。”

　　“我逃得掉吗？”林念月说。“方老太爷不会忍受这种羞辱。”

　　“逃得掉。”林月圆说，“姜家不让方家找到，方家找不到。更何况——”林月圆诡异一笑，“你逃了，萧明芳失去了靠山，在林家说话会有人反对。方家老太爷岁数大了，被你这么一折腾，能活几天？等他们一完蛋，谁还费心去搜索你的下落。”

　　林念月听出来了，林月圆对那个亲亲外祖父，是没有一点亲情。

　　如果林念月见过方菲如临死的样子，林念月会觉得嫁给那个老头子，恐怖到超过她所有的噩梦加起来的总和。

　　不过无知无畏是人之常情。林念月对于某种顶峰人生还是有一定期待的。

　　“逃？凭你和姜念辉？”林念月是不信林月圆的，“让我藏一辈子？”

　　“是的。”林月圆冷然说道，“你这样子还想抛头露面？你疯了？”

　　事实林月圆也明白：林念月没疯。

　　不过世界事情这么怪：没疯的疯子精神失常的疯子可厉害多了。

　　林月圆忍不住冷笑了几声。自己那个生母方菲如，不是疯子还厉害的疯子吗？

　　事实她当年确实没疯，也是产后抑郁加失去女儿，病情加重。

　　但是当她为了一个拿她当人梯的男人，疯狂到不惜和家族决裂的时候，谁能说这样子正常？

　　方老太爷那个样子，谁敢说老太爷正常？

　　他们都是混迹在正常人里的疯子。即使不进疯人院，也在人群做同样可怕的，匪夷所思的勾当。

　　所以说，林月圆埋葬圣母的时候，你说她能有多伤心？也没多少。

　　曾经那么盼望着想投入生母的怀抱，曾经渴望着生母的慈爱的林月圆，当得知生母一生的追求以后，再也不对方菲如的爱抱有太多幻想。

　　真正刺痛林月圆的是谭正实。谭正实为了女儿，可以牺牲一切。可以去做杀人犯，是为了，避免方菲如的存在，挡住女儿人生的坦途。

　　如果能有选择的权力，林月圆可以放弃寻找生母，保全慈爱的养父。

　　既然连唯一的纽带方菲如都冷了林月圆的心，唯一的哥哥林守义都不能得到些微的温情，林月圆对那些人也不再有任何幻想了！

　　正如她自己说的：打发走林念月，是为了她自己未来的人生扫除多余的麻烦，而不是心疼这个便宜妹子。

　　只要林念月肯点头，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江湖相见，再不相干！

　　然而林念月是林念月。

　　“你的意思，是让我拆了我妈妈的台对吧。”林念月冷笑，“你的算盘很精明，看来，这几年，你学习了不少嘛。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老实人。哼。”

　　林月圆面无表情。

　　是的。她现在不老实。

　　跟萧明芳，老太爷这些人打了这么多交道，要是还是老实人，那她方菲如也差不到哪里去。

　　“少废话，快说，到底怎么想。我还忙着呢。”林月圆不耐烦地打断林念月的抒情。她没那个耐性。

　　她和姜念辉制定了两套方案，对准林念月定身定做。

　　如果林念月肯远走高飞，那再好不过。

　　当然，如果她不肯——

　　那正好——

　　“我告诉你，我既然要了，要世界最好的。”林念月眯着眼睛，“谁都不的。哼。我可没你那个耐性，能住到贫民窟去。”

　　林月圆满脸乌云，嘴角一丝冷笑。

　　“你想骗我离开，让我妈妈彻底完蛋。然后呢？你真会放过我？林月圆，我不是白痴，不会把命运交给你的手里。”林念月说道。“何况，我也不能离开这种生活。我要活着，风光的活着。如果没有这样的生活，我也许一念都活不下去。你说说看，我会听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