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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离婚

解语 艾弋孤 9512 2022-11-04 13:22

  把解语送进手术室的时候,许颐时揪住了陈沛的手。

  他本来想要发怒的,拿出他一直以来的京市许颐时的样子。

  嚣张,霸道。

  谁要是做不到他要求的,谁就该死。

  但是看到手术推车裹携着的那一地血色痕迹,他的视线胶在了地上。

  “阿时……”

  陈沛已经看着许颐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叫了他一声。

  现在解语因为流产引起的大出血,急需手术。

  他想说,许颐时现在耽搁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个姑娘的命。

  只是他不能说。

  跟许颐时做了这么多年朋友,他从未看过男人有过一刻的失神跟不体面。

  就算当年林举荷设计他上了床,怀上了许多乐,他接受得也颇为平静。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林举荷的奸计得逞之后无非是需要一段婚姻,他给她,他接受婚姻的附赠品——孩子。

  并且用尽全力去爱她。

  他带着许多乐求医这么多年,也没有过这一刻这样失控又狼狈。

  陈沛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他跟许颐时是从小一个大院儿里长大的,他小时候永远是孩子王,一群屁孩儿里面最有领导力的那一个。

  长大后,他在部队里摸爬滚打,挨过枪子儿,吃过拳头,被打趴了还会爬起来跟他爸横。

  他爸是他部队的连长。

  军队教育成就了在界叱咤风云的许颐时。

  塑造了他不屈的傲骨的同时也造就他的冷漠无情。

  他以前有过不少女人。

  被林举荷“逼婚”之后便清心寡欲。再后来,陈沛听说许颐时婚内出轨一个叫解语的姑娘。

  起初是不信的。

  因为许颐时现在虽不是军人了,却应该能秉承军人的作风,出轨这种恶习是断然不会沾惹的。

  但是后来他信了。

  因为许颐时开始频繁的带着那个女人出席各种场合。

  像是热恋里的男孩儿忙忙碌碌的。

  陈沛那个时候想,或许这个叫解语的女孩儿是许颐时的救赎,能让他的心活过来,也是好事……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两人陷入这样的境地……

  许颐时的慌乱写在脸上。

  弱点也写在脸上。

  “沛子,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

  许颐时说了两句一定要,语气一点点弱了下去。

  陈沛点头,伸手掰开了许颐时的手。

  他不能再听他说下去了。

  就一点,就差一点陈沛感觉到他就要说出“求求你”这三个字了。

  这样的字眼不符合许颐时的高傲,他不想听。

  “我让阿苏过来守着你。”

  手术只怕没有两三个小时完不了,害怕许颐时有点什么不对劲儿,陈沛在医院的路上给阿苏去了个电话。

  阿苏是他女朋我。

  也是从小一个院儿里长大的。

  她了解许颐时。

  陈沛进了手术室。

  操作室里面,解语已经被上了麻药,护士正在诱导她跟着麻药的进度呼吸。

  有节奏的一下接一下的呼吸。

  陈沛看到还没有陷入昏迷的女人正伸手抓着护士的手腕,挣扎着想要说什么。

  她的手腕白得耀眼。

  护士敷衍焦灼的点着头,麻药的药效上来了,她的手缓缓的垂落在了手术床上。

  他刷手上台。

  手术台上的女人已经昏迷了,麻药也没有拧开她皱紧的眉头。

  护士在替她照B超,陈沛看过去的时候,心尖儿都发颤发麻了。

  “陈医生,有两个孕囊。”

  护士指着B超仪的屏幕说了一句,“但是都没有胎心了,胎儿大约8w左右,不算小了,这个妈妈怎么这么粗心,这一下子丢了两孩子,真是作孽呀。”

  护士们在手术台上总喜欢絮絮叨叨的。

  如今解语的情况更是让她们唏嘘。

  毕竟一下子没了两孩子,总是让一些妈妈族们心疼的。

  听到这些讨论,陈沛捏着手术刀的手有点颤。

  这不是常有的情况。

  他从28岁结束4年的实习生涯到现在已经做了六年的主刀医生了,手抖这种情况发生过不到三次。

  这一次他必须抖。

  因为他一刀下去,拿掉的可是许颐时的孩子。

  许颐时可以为了许多乐的出现跟林举荷那样的女人结婚,天知道失去这两个孩子他能做出什么事儿……

  “林护士评估一下,孩子还能保么?”

  陈沛丢下刀,走到B超仪面前盯着屏幕。

  林护士就是给解语打B超的护士,听到陈沛这么说愣了一下。

  皱眉。

  “陈医生,你看哈子这个怎么可能会有救,胎心一点都没了。而且子宫还在痉挛,不规则的颤动,这是吃了不知道什么烈性堕胎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林护士摇头。

  但是陈沛却给妇产科去了个电话,要他们马上安排专家团队下来会诊。

  现在是半夜,值班的多是写实习医生。

  他给院长打电话。

  那边被吵醒了还很不高兴。

  “十分钟内来一号手术室会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病人是许颐时的老婆孩子。”

  陈沛有种预感。

  要是保不住这个孩子,许颐时一定能端了这医院。

  在京市,许家人的手段谁不知道呢!

  *

  手术室门口。

  许颐时坐在长椅上,手上,身上都有血迹。

  他痛苦的闭着眼,眼前闪过的全是三年前解语小产的那一次。

  他带着解语还有乐乐去瑞士滑雪,半夜乐乐发高烧,他载着她去医院。

  林举荷打电话假装是医院的护士骗解语去医院给乐乐送安睡的小海豚。

  解语心急赶时间开车在路上被“追尾”了。

  车子抛锚在了荒野,她走路硬走到了医院,结果到医院的时候浑身是血,才刚刚两月的孩子已经没了。

  许颐时还清楚的记得他推着乐乐走出医院的时候跟解语遭遇的那个画面。

  她浑身狼狈,身上有白雪也有鲜血。

  嘴唇冻得青紫。

  在看到乐乐的时候还哆哆嗦嗦的从包里拿海豚给她。

  乐乐看到那么多的血以为她要死了,吓哭了。

  各种求护士医生救救解语。

  许颐时跑过去抱住了她。

  她是怎么说的呢。

  她迷迷蒙蒙问为什么现在暖和了还越来越疼了呢。

  之后,在那个异国的医院。

  深夜,许颐时捏着解语的手陪她做了流产手术。

  而后他查到那个打到酒店房间里的电话是来自林举荷的所在地。

  至于她是怎么先所有人一步得知解语已经怀孕了,他不知道。

  之后再盘问,她也只是冷冷的告诉许颐时,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能给许颐时生孩子。

  多可笑的一句话。

  只有她能生。

  曾经许颐时也给了她这个机会这个特权。

  她却让乐乐得了白血病。

  许颐时想到当年,气得笑了,桃花眼眸里闪动了泪光。

  阿苏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颓废的男人狼狈的靠在墙上,唇角勾起似是在笑,又似在哭。

  还是认得出他是许颐时的。因为他就算是颓废,浑身气场也是矜贵的,不可侵犯的。

  这就是这个男人得天独厚的东西。

  气场,也是最坚不可摧的。

  阿苏走过去,叫了他一声时哥。

  许颐时掀眸看了阿苏一眼。

  动了动唇。

  像是再说来了。

  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阿苏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杯茶。

  她是做心理医生的,跟人相处少不了用心理医生那一套,即便是不是刻意的,也想着去说些什么。

  差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

  许颐时看了一眼,没有接。

  “时哥,介意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许颐时跟解语,阿苏也是了解的。

  林弯弯是她的心理病人,她没少从林弯弯嘴里听到她两的事情。

  不,她其实是觉得,林弯弯心理病的症结就是在解语跟许颐时身上。

  她在她面前除了讨论他两的事儿就没别的了。

  林弯弯是许颐时的小姨子。

  解语是她闺蜜。

  她促成了两人的深交。

  阿苏觉得林弯弯对此心理是有阴暗面的。

  不知道阴暗下面藏着的是什么。

  秉着职业道德精神跟入职前宣的誓,阿苏就算知道也不能说。

  “……”许颐时看了阿苏一眼。

  刚要掀唇说话的时候看到一群医生护士鱼贯涌入一号手术室。

  他的话被止住了。

  一号手术室是解语的手术室,许颐时起身要上去看个究竟,却被阿苏拉住了。

  “时哥,他们都是妇产科的。”

  这是好事吧,流产手术谁都能做,但是妇产科的才能做保胎的手术。

  许颐时愣了一下。

  眼里有光芒炸出。

  这群人进去了,陈沛出来了。

  他手里还捏着一张照片。

  走出门扯掉口罩,他向着许颐时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

  阿苏急忙走过去。

  陈沛没说话,走到许颐时面前把手里的照片递到了他面前。

  黑白的B超速写照。

  许颐时伸手接过。

  纸片很轻,却压得他的手都在颤抖。

  像是烟瘾压抑了很久。

  又像是情绪濒临崩溃又得到了救赎。

  “有两个胎囊。”

  “但是你做好心理准备,检测器听不到胎心。”

  陈沛接下来的话,并不是救赎。

  阿苏恼了,瞪了他一眼。

  许颐时却冷呵呵的发出了两声笑声。

  然后捏着照片坐回了椅子上。

  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你要给谁打电话……“陈沛知道这些事情是自己必须要说的。

  从一个医生的角度,他是病人家属,他有知情权。

  从一个朋友的角度,他更应该说出实情。

  许颐时打电话,阿苏恼得掐了陈沛一把。

  陈沛却注意到了许颐时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联系人是林举荷。

  他给林举荷打电话做什么?

  很快的,电话接通了。

  “我们离婚。”

  许颐时丢出来的四个字,无异于是炸弹。

  核武器。

  杀伤力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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