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小轿赶在三月初一之前将费靖若抬进了五皇子府,因为三月底便是费靖月和齐休離的婚事,何况为了遮掩,也是宜早不宜迟。
这些时日费靖月忙得马不停蹄,为了婚事准备的事情实在太多,她整日都在教养嬷嬷的指挥下,学这个学那个,半点偷不得闲。
她这才感叹起之前出嫁的姐妹们,原来在这大顺要嫁个体面人家,实在是件辛苦之事。
对于费靖若的事情,她也无可奈何,只认真思考了很久,是她疏忽了,以为她翻不起什么浪来,却不想让她在眼皮子底下做了小动作,如今她与费靖寒共伺一夫,更是让她充满了担忧,总觉得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但是米已成炊,她也只得加快步伐,尽快扶持那齐休桐,不若寒儿终究是没有出头之日。
齐休桐已经暗中求得了虎威将军的支持,加上军中有齐休離坐镇,就人马来说,齐休桐手中是有了筹码的。
但是兵权虽然重要,却不是唯一紧要之事,还有朝中大臣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如今的朝局是太子和五皇子不分高下,他若是贸贸然就出手,必然会受到他们的联合打击,所以三人商议,他暂且装作是支持太子的,先与太子联手收拾了齐休炎才是。
因为费靖若的关系,齐休炎受了责罚,今年的恩科大事落在了太子头上,这可是大好事一件,不论是谁,终归是想要将自己的人手插进来,这恩科便是最重要的一环,可以通过接受新人培养未来的臂膀,也可以通过这样的干系,笼络旧人,是大好事一桩。
之前承顺帝中意的是齐休炎,但是出了那一档子事,毁了他为人温润有礼的模样,承顺帝即便再喜爱他,也只得将他雪藏。
“此事做的极好。”太子对怀中搂着的女子笑道。
那女子容貌极佳,虽然头脑并不是万众挑一,但是架不住人家身后有人。
女子娇媚笑道:“那是自然,那费家大小姐原本在费府就被打压,能攀上五皇子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姑母也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但是却帮了太子大忙。”
女子难掩面上得意,太子也笑的欢喜,虽然此事是那费家大小姐自作主张,却做得极好,五皇弟啊五皇弟,这样的一个大美人,你便好生享受吧。
他笑的极欢,明日便开始恩科准备了,经此一役,他二人在朝中的局势,恐怕也会大改。
栖凤宫。
夏莲皇后阴沉着脸,手里端着的茶杯狠狠的砸在跪在下首的儿子脸上,玻璃碎片割破他英俊的额头,顺着额头,流下血来。
“你怎的如此大意,那女人就是万般好,你也不该在那时候碰她!”夏莲皇后声音里带着阴沉的愤怒,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此次是真的怒了。
“母后,孩儿是中了圈套啊!”齐休炎哭着将那日的事情说了,夏莲皇后听了更显得阴沉。
“那个女子与东篱的弟妹有着亲眷关系,自然便是那孟东篱搞得鬼了。”此事被夏莲皇后算在了东篱皇贵妃的头上,虽然并不是她的本意,但是的确受益的是她。
“既然娶了便当做一个妾罢了,断不可亲近。”过了好半响,夏莲皇后才对跪着的儿子说道。
齐休炎重重的点点了头,但是他却不受控制的想起那日与费靖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对这个女子她说不清楚,既恨,又有一种强烈的占有,除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剩下的甚至有她便是是那个费靖月的错觉。
说起来费靖若与费靖月颇有些相似,齐休炎一直将对费靖月那颗躁动的心压在心底,但是费靖若如同一个宣泄口一般,让他陷入了一种奇妙的迷幻中,与费靖若在一起的时候,他往往将她当做了费靖月,那感觉比跟那木头一般的费靖寒好太多了。
果然不出所料,夏莲皇后又劝说他多加亲近正妃,毕竟她身后有着西昌国一个国家,齐休炎也只得诺诺答道,但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回到府里,他内心翻滚,走到费靖寒处,如今他已经处于劣势,更要将费靖寒好生掌握在手中。
见他来了,费靖寒还是那副冷淡模样,除了问安,与他便再无多余的话。
例行公事,也是为了给皇后一个交代,但费靖寒始终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像个木头,任他如何动作,眉目里总是流露出痛楚与不耐烦。
突然间他兴致全无,拖过被子盖住费靖寒的身体,起身穿了衣服,随便敷衍了几句,便转身离去,费靖寒也不挽留,只默默转过去穿好衣衫,闷不做声。
出了费靖寒的院子,齐休炎快步走向一处小院,这里住在一个新人,一人让他欲罢不能的新人。
入了院子,他便也不多话,只让那女子温顺的服侍自己,无意中,女子的样子又与脑中那得不到的女子重合在一起,让他陷入错觉。
好半响他才停了下来,激情退却,他便清醒,方才觉得恶心。
齐休炎如此这般已经好多次了,她敏锐的感觉到,他似乎将她当做了旁人,但是即便如此,这府上也无人敢轻视她,因为府上的人都知道,殿下很宠她。
过了一会儿,她才爬起来,轻靠在齐休炎身上,嘴里娇笑道:“殿下可有什么心事?”
风雨过后,齐休炎生出一丝反感,将她推开,没有答话。
她继续缠绕上去,道:“殿下,可是为了与太子的事情在烦恼?”
齐休炎没回她,她继续道:“虽然太子现在略胜一筹,但是你也不是真的输了,歇歇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
五皇子惊讶她说出这样的话,又听闻她继续道:“既然太子能在恩科上得到好处,自然也会栽了跟头,这可是把双刃剑,就看你怎么去把握了。”
费靖若原本也有些头脑,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脑子极好琪琳,这一番话下来,确让齐休炎对她有些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