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的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沈蒙捋着颔下长须微笑道：“但是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和为师解释一下，你刚刚那一招是什么呢？”
“呃，这个啊……”
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方哲轻声笑道：“刚才那一拳，是弟子曾经在山间观白鹤起舞时偶有所感，得来的一式鹤啄散手。”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好似真的就信了方哲所说，沈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向方哲问道：“对了，刚才你想问为师什么？”
“哦，弟子想问的是，师父你刚才说的什么一虎三牛之力，弟子怎么有些听不懂啊。”
话说到了这里，方哲不禁说道：“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吗？”
虽然曾经在棺材山上八十六号杂役别院里听其他人说过一些，但毕竟那只是道听途说的几句零碎之言，根本不足称道。
不管沈蒙对他有着什么样的图谋，现在的沈蒙终究算得上是他的师父。此时放着一个可以为自己解惑的师父不用，那方哲的脑子纯属坏掉了。
“呵呵，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沈蒙缓缓开口解释道：“你应该是知道九牛二虎之力这个词的，如果为师没记错的话，似乎在炼体境界里，就有这么一个说法。”
“是炼体第九层，先天之境，九牛二虎之力。”
“对，没错。”
讲到了此处，沈蒙捋着胡须慢慢说道：“只不过那个九牛二虎之力，根本就是个水货。它与我们修道之人所讲的九牛二虎之力，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那师父您的意思是……”
转头看着方哲那张写满了求知欲的面孔，沈蒙微微一笑：“告诉你也无妨，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真正的九牛二虎之力，指的是牛妖和虎妖。”
“牛妖和虎妖？”
眼中闪过几分了然之色，方哲继而问道：“师父，关于这牛妖和虎妖，弟子曾经在杂役别院的时候，也听到过一些，但始终没有亲眼见过，它们……很强吗？”
“不算强，但性子却烈，十头壮年牛妖的力量等同一头虎妖的力量，十头壮年虎妖的力量，等同一头壮年象妖的力量，虽然不太准确，但大致也就如此而已。”
话说到了这里，沈蒙看着方哲轻声笑道：“但是令为师万万没想到的却是，你居然能拥有一虎三牛之力，以你当前这个粗浅的境界来说，当真是难能可贵啊。”
“师父您老人家说笑了，弟子的力气再大，在您老人家的面前，还不是被轻轻一击就给打出了十几步吗？所以，您才是最强的啊。”
“哈哈哈哈！”
朗然一阵狂笑，沈蒙摇着头摆了摆手：“你我师徒之间，用不着说这些虚言。你知道吗，按寻常人正常的进度来说，只有过了蜕凡三境，突破到了神通第四境，筑就成道根基后，才能拥有九牛二虎之力。”
静静的望着方哲，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沈蒙缓缓开口道：“为师生平也看过无数天资横溢之人，他们在炼气第十层的境界时，最多也不过也就是能拥有两虎之力而已。而你……还真是让为师惊讶啊，你说是不是呢？”
强自一笑，方哲一脸什么都不懂的笑了笑：“师父，其实弟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弟子的资质……应该距离天资横溢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哈，何止是很长一段距离？”
听到这句话，沈蒙不由得摇头一笑：“你也不过就算是中人之资，悟性倒是还有几分，但是你曾经本源受损严重，综合评价的话，也就是中下之选。”
“呃，那弟子以后可就全要靠师父您提携了，还望师父能够不吝赐教。”
望着方哲一脸恭顺的模样，沈蒙眼中闪过几分莫名的意味，随后轻声笑道：“老头子我寿元将尽，只不过就是个将死之人。既然你是我的衣钵弟子，我自然会好生教导于你，尽管放宽了心就是。”
“弟子谢过师父！”
“谢什么谢？”
莞尔一笑之后，沈蒙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当下有些漫不经心的向方哲吩咐道：“以后这万毒峰上上下下，你可以随处游玩，总在那金属大殿里呆着，人早晚是要被闷坏的。”
“师父，那这万毒峰上的毒气……”
“呵呵，你以为老头子我的百毒汤是做什么的？放心，吸收了整整一池百毒汤的精华，如今这万毒峰上的九色毒瘴，已经奈何不得你。”
“既然这样的话……”
听到了这里，方哲不禁抬头看向了沈蒙，继而讪讪的笑了起来：“师父啊，弟子没什么事情的时候，能不能下山去走走呢？”
“哦？”
凝视着方哲那张带着几分阴柔的面孔，沈蒙沉吟半晌之后，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出去也可以，但是不要走远，我万毒峰一脉和其他的山头之间，关系可不算太好啊。你在这万毒峰上，一般人找不得你麻烦，但若是走得远了，没有九色毒瘴护身，以你这点微末本事，恐怕小命不保。”
“弟子省得，多谢师父提醒。”
“嗯，今天有些晚了，为师还要去采集一些药物，你自行回去。”
“弟子遵命！”
似乎是出于某种无声的默契，无论是方哲还是沈蒙，两个人谁也没有提及过之前方哲打出一式鹤啄之时，那清脆嘹亮的鹤唳之声。
望着方哲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沈蒙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拈动着颔下胡须的手指，也悄然垂了下来。
眼中的视线变得阴沉了许多，脑海中静静回想着那声连他听起来都觉得有些刺耳的鹤唳声，沈蒙不禁闭起了眼睛，口中喃喃低语道：“那一招，为什么会让我觉得这么眼熟呢？”
“鹤属禽类，还是拳……”
站在山间清风中，迎着夕阳最后一缕光辉，凝立半晌之后，沈蒙陡然睁开了双眼：“我知道了——什么狗屁的观白鹤起舞有感，偶得散手一式？这分明就是万寿天功，没错……这就是万寿天功，绝对不会有错！”
“传说中由‘截法万象拳’演化而出的四相之一，万寿天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