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成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太过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不由得张口问:“杜姑娘,这位是……?”
杜晓瑜想都没想,顺口就答:“哦,他是我弟弟团子,一向跟我最亲,知道我要出远门,他舍不得我呢,还望秦老伯见谅,我再多哄哄他,等他乖了咱们就立即启程。”
秦宗成心里的怀疑瞬间被打散,脸上露出笑意,“小孩子嘛,挺正常,那姑娘慢慢哄,我们先过去等你。”
杜晓瑜点点头。
秦宗成便先带傅凉枭朝着马车走去。
秦宗成属于京城秦氏旁支,理论上是恩国公秦宗元的堂弟,他与秦宗元打过几次交道,曾经在恩国公府上见过国公大人的老来子秦枫眠一面,那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因为是国公唯一的子嗣,被倾注了太多的爱和期待,秦宗成当时还看得一阵羡慕。
那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子绝对不可能会流落到这种地方来,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况且他一直没听说过恩国公府小公子丢了的消息。
秦宗成甩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回头恭敬地对着傅凉枭说了声“请”。
他只是个商人,见识过的最大权贵也就只到恩国公,至于傅凉枭这样的天潢贵胄,他自然没机会得见。
所以,傅凉枭认识秦宗成,秦宗成却不认识他。
傅凉枭演戏成精,要想装作不认识秦宗成,也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更何况他现在是个“哑巴”,不用说话能省很多事儿。
杜晓瑜费了好大劲才把团子哄乖来到马车上。
这次是秦宗成的小厮赶车,他们三个都坐在车厢里。
杜晓瑜掀开车帘的时候见到这二人在里面,一时有些尴尬。
杜晓瑜坐过驴车牛车,那时候不管有多少人在上面都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是露天的,可马车是有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极冷,他的关注点似乎随时都在杜晓瑜身上,对于其他人其他事一律呈无所谓的态度。
更深的东西,秦宗成没多想,也没时间去想,因为天色越来越暗了,如果再不过河,他们没准今天晚上就得交代在这儿。
默默拉回视线,秦宗成打算先做探路石,一手拿着那根树枝往河里探,一手扶着河里的大石块,一步一步地往对岸挪。
双脚跨上岸边的时候,秦宗成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欢呼,回过头看着傅凉枭和杜晓瑜,“你们俩找根树枝拿着,尽量朝着我走过的那个位置走,一定能安全过来的。”
杜晓瑜已经就着河水简单地把泥泞的裤腿和鞋子清理了一下,正准备起身去捡两根坚实的树枝,却被傅凉枭一把拦住。
杜晓瑜不解地看着他,“阿福哥哥,怎么了?”
她以为傅凉枭是觉得危险,不让她过河,没想到他直接背着她蹲下身,示意她趴上去。
杜晓瑜一时愣住,“你……你要背我过河?”
傅凉枭微微颔首,他是个心眼极小的人,容不得别人伤害他的筱筱一根汗毛,哪怕是条河都不行。如果是人对筱筱不利,他或许还能背地里想办法狠狠地收拾一顿再踩上几脚,可若是河这种自然外力,发火无疑显得愚蠢,背着她过河才是正经,或许还能给筱筱增添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