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多,到底没等来燕洄城送回模具。人家城门到点要关门,不到时间不给开门啊!大集已经开始摆摊,还是上次的位置,牛老太早早摆上一排木炭篓子。
卖竹筐,竹篓,柳条编的簸箕,箩斗,摆了一地,牛老太又跟他聊上了。
卖竹筐的小伙子心说,我不能跟你们这些老太太说话,你们太能说,十文钱买了我四个大竹篓,害我回去被爷爷骂。
“你别不说话啊!就是给编个筐,不行我让小子们给你上山砍竹子去啊?”
小伙子就是不说话,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牛老太转了个身,直视卖竹筐的小伙子,“你跟你家里说,我要两尺一寸长的筐,要四寸深,给编个筐盖,我要装金贵物,别编这么大窟窿眼,要编的密实些。”
小伙子干脆蹲下,埋头不看摊了。
牛老太一拍巴掌,“你这小子,这哪是做生意啊?蹲下干啥?快跟大娘说说,能不能中啊!多少钱,你就说多少钱吧!”
“你不能乱砍价,别砍价就能给你做。”小伙子终于说话了。
牛老太不乐意道:“中,你先说要多少钱,我定的多,你别乱喊价就中了。”
小伙子想了想,很没底气的说:“十五文一个。”
“啥?十五文?一斤糙米才多少钱?”
牛老太声音调高了八度,“一斤杂粮面才几个钱?你可真敢说啊!张嘴就要了两斗杂面钱,你这样不中,做生意就要实在,你瞧瞧我小孙女,俺家的木炭,人家给六文,我孙女就要四文,自己给人降价。”
小伙子又低下头了,你咋不说六十个大肉包子的事儿?哼!我不跟你说。
“你这样不中,做生意就要有来有去,你要一个价,我还一个价,啥时候也没你要一个,我就要给一个,十五文不中,这样吧!七文,七文一个筐。”牛老太难得大方一回,她想说五文钱的!
小伙子不说话,盼着天赶紧大亮,来赶集的人快点到。
“你咋又不说话了?”牛老太跺脚道:“你这是做生意?一声不吭咋做买卖?你家在哪?不行我跑一趟,跟你家里说去?”
董晓莹打着哈欠出来,一天天就感觉刚睡着就要起床了一样,奇怪旁人咋都比我精神好呐?
“老太太,该吃饭了,我来看着,你回去吧!”董晓莹看看竹筐,眼睛一亮。
“你能不能给定做?我要这么大,圆的,上面是圆柱形的盖。”董晓莹比划着蛋糕的形状。
小伙子瞟了她一眼,“十五文。”
“啊?嗯!能定做啊!行,你先做一个我看看,要不要我给你画个图?”董晓莹满脑子想着,生日蛋糕要怎么包装,有了竹筐,外面再包上彩纸,可是这里的纸比布贵。
牛老太不干了,“啥你就同意了,十五文买两斗杂粮了,你回去吧!我跟他说。”
“不是,老太太,嗳?嗳?”董晓莹被牛老太推走了,让回去挤牛奶去。
方悦出来的时候,大田里已经开始忙活了。今天有大集不能烧窑,奶奶们说了,不行让外人学了去。
“给你,我娘让拿给你吃的。”方悦把蘑菇蛋糕递给卖筐小哥。
“不要。”可不敢吃你家东西,让老太太们看见,再给我筐拿走几个。
方悦道:“别不吃啊!好吃,不骗你。没事,我奶回去了,家里忙着呐!奶吃了早饭就要跟花奶奶进城了,她顾不上你。”
卖筐小哥四下看了看,最终还是接了蛋糕,刚咬了一口就愣住了,舍不得往下咽。
“好吃叭!快吃,家里孩子都没有,别让他们看见。”方悦笑着道。
卖筐小哥把剩下的蛋糕揣怀里了,拿回去给爷爷吃,软和的东西适合爷爷的牙口。
“你咋不吃了?”方悦歪着头问。
卖筐小哥低头道:“拿回去给爷爷尝尝。”
方悦学着奶奶,一拍大腿道:“哎呦!可真是孝顺孩子。别揣着了,我回去再给你拿两个。”
“妹妹,干啥呢?”
“我的天,你可回来了。”方悦做了个很是夸张的表情。
长安瞬间被妹妹治愈了,这就对了嘛!几天不见老哥,哪有不想念的道理?他倒是每天进空间,可是总跟老妈和妹妹碰不上,又没有手机联系,很是惦记家里。
事实上,董晓莹不让闺女进空间,她给儿子留字条,闺女进去刷新一下,字条就又恢复成白纸了。只有闺女不进去,字才能留在里面。
方悦心想,你要是再不回来,大伯娘,二伯娘胳膊可能保不住了。
“帮我看一下摊,我回去给你拿吃的。”方悦拉着老哥就要走。
卖筐小哥四下看了看,我的天,那个盯着我的,也是这里的老太太,那个……你好好收鸡蛋呗!盯着我看干啥。
宋婆子心说,吃了我们金贵的蛋糕,还敢要十五文,看我不找你家去!
牛老太喊花婆子去背筐,吃了早饭,要赶着去送货了。
送走两位老太太,董晓莹回去试用打蛋器,还别说,啥时候都是机械生产有效率,手摇把转几下,蛋液就开始出泡了。
“等会儿找块猪皮,给好好蹭一下,别用几天生锈喽。”董晓莹的心爱之物又多了一样,打蛋机。
方悦定出去的木炭都烧出来了,每天还能供应烤房用的木炭。老妈矫情,用柴火她说有烟气,给蛋糕熏变味了。
“娘,我想吃蛋挞,你看这些反正不能用了,你给做蛋挞呗!”方悦拉着妈妈的手摇晃。
长安很是配合,妹妹说让给做蛋挞的小铁碗,他给带回来了。
“模具还在打,之前以为够用,谁知你们还要加量,生日蛋糕的模具刚打出来,明章伯就到了,说要加订模具,金爷爷作坊一直没歇着。”
董晓莹捧着闺女的小脸,“可给我闺女累着了,瞧瞧,本来就瘦,小下巴都尖了,我给你做蛋挞,咱吃,多多的吃,给补回来。”
一手牵着闺女,一手拉着儿子,“走,喝牛奶去,这几天长安累坏了吧!等会儿我去集上买肉,给你炖肉吃。”
赵婶儿正训自家儿媳妇,“你看看人家明才媳妇,上手就打坏了一锅,你比她差啥了?坏了三锅才学会,打一锅赚两文钱,你赚钱了,还不能拿回家,要先交罚款,受累不说,那赔出去的不是钱啊?
明远媳妇有多少家底够你们祸害的?你们打坏一盆,我给算了算,咋也要赔出去三四十文,就算罚款又怎地,还不是左手倒右手再往外扔。”
我的天,这些老太太行啊!看一眼就给成本估算个大概,都不是傻子啊。
“赵婶儿,咱还有猪皮没,我定了个打蛋机,要赶紧给蹭出来。”董晓莹问。
赵婶儿转身去找猪皮,“都是打野猪时,攒下来的,侄儿媳妇啊!你给婶子拿来,我帮你蹭,你手腕子肿着,手劲儿不够,蹭不好了,铁东西就爱上锈。”
长安转身跑回去抱打蛋机了,别客套了,啥我能干,你忙你的啊!能让老妈歇会儿,还是别客气了。
“哎呦!这个铁疙瘩能打鸡蛋?”赵婶儿听说了打蛋机的用处,看着打蛋机眼里放光。
“能打,摇几下就打出泡了,比咱手打要快。”董晓莹道。
赵婶儿咂咂嘴,“这要不少银钱吧!又给花银钱,那一锅才能赚几个钱?咱这么多人,出大力谁不会?祸害钱干啥?”
长安眼珠一转,笑着道:“没法子,娘不忍心看着伯母,婶子们受累,花了一百多两呢!”
“一百多两?啥时候能赚回来!”赵婶提高声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