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太太仍旧试图劝服木青:“以前重光没成亲,人年轻又任性,和你父亲一言不合便主家出走。可现在不同了啊,他已经成亲娶了你,合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他最中意你,也最肯听你的话,你便好好劝劝他让他回到家来吧。外头再好,哪及家里好?”
木青想了又想。
她不能跟苏大太太硬碰硬,否则今天就没完了,她非拉着自己说到地老天荒不可。
因此木青道:“太太说得也有道理,都说男儿志在四方,可咱们女人所求不过是日子平稳、安逸,诗中不是有句:悔教夫婿觅封候?男人在外头确实极尽荣光,可咱们女人不免担惊受怕……”
苏大太太道眼里放光:“对,就是你说的这个道理。”
木青婉转一笑,道:“我就是胡乱说的。”
苏大太太情深意重的道:“你这个想法很好,你就这么原原本本的同重光说,务必要劝得他留在家里才好。他和苏护是亲兄弟,护哥儿好了,他这做兄长的也荣耀不是?如今护哥儿正是读书的关键时候,可不能再分心了,你父亲也上了年纪,家里的事也该有人操持操持,替他分忧解难了。”
她倒抛了张好大饼。
木青很明白,就算苏数真如苏大太太所愿回到家中,她真的肯让苏大老爷把家中事务交给苏数,苏数也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他就是个纯干活的,将来家业终究还是会交到苏护手里。
不要说苏数了,连木青都能看透的道理,苏大太太是有多自信她能深信不疑,并且当真苦劝苏数回家呢?
很快苏大太太就知道木青阳奉阴为了。
苏婉定亲宴前一天,苏数带着木青去了府城。
苏大太太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气得接连砸了四个茶碗,气喘吁吁的问:“谁许他们走的?”
迎春束手回道:“是老爷。”
苏大太太气得道:“他这是要气死我啊。”
入夏匆匆进来回道:“太太,宋姨娘打发人来说,孙小姐高烧不止。”
晓月本姓宋,生下孩子之后,宋大太太便兑现承诺,在府里摆了酒席,抬她做了姨娘。
阖府俱称她为宋姨娘。
苏护无可无不可,他是打定主意再也不进晓月的屋的。
木秀却暗恨,明里暗里没少给她下绊子。
是以晓月尽管升了姨娘,可待遇比从前并没好多少,孩子小,又先天体弱,竟三天两头闹头疼脑热。
苏大太太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这一天一天全是事儿。”
眼看入夏还站在那儿,她没好气的道:“还杵在这儿干吗?让人去请郎中?”
入夏屈膝退着出去,苏大太太又叫住她,问:“你家二奶奶呢?”
入夏声音低下去:“二奶奶,身子不舒服。”
苏大太太冷笑一声。
成天到晚的她不舒服,不过是怀着个身孕,真当揣的是金蛋呢?有本事先生出个嫡孙出来再说。
苏大太太打发了入夏,招呼迎春:“挑两个眉目姣好,身段丰满的丫鬟上来。”
木秀不是成天这儿不好那儿不好吗?身子不好还怎么服侍苏护?那她这做母亲的自然得另挑几个得力的服侍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