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章 孤定会给你递上一把刀
出乎意料的是文琪,傅淳宣告两人的关系,还是在赵承眸面前,文琪竟没有辩解一句
赵承眸深深看着文琪,心沉谷底,她变心了?神情狼狈,“你真愿意嫁给他?”
并无意听文琪的回答,傅淳冷冷下了逐客令,“你该走了!”
身穿桃花衣装的文琪,心情却不如这衣妆颜色亮丽,身形松垮,“你们说完了吗?打完了吗?如果都完了,现在请你们离开”,手指门口。“滚!都滚!”
被文琪这样的下逐客令,傅淳脸色憋得铁青。但那次事件给了他深深的教训,他怕呀,厚着脸皮未动,也未言。
而赵承眸却是身形松散,凄楚一笑,“好呀~,阿琪,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
我走,我这就走,若这是你的本意,日后,日后再也不会来寻你。
我已答应父亲去临洮了,才换来与你一次的会面。
本来,本来,我来寻你,寻你...”,想带你离开,这句话未说出口,是因为身侧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男子。
看了一眼傅淳,赵承眸改口道:“京城不适合我,这里有你,有你的味道,我夜不能寐,逼疯了...
你,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玉之已无资格,无资格站在你左右。
我走了,日后,日后若这是你所愿,永不相见!”,他说着很重很重的话,刺激她,勾起他们美好的回忆,撼动她的决心,只盼她能改变主意,与自己海角天涯。
听着他哽咽的声音,文琪不敢抬头看他,他要去临洮,他真的决定要放下了。
是该安心了吧,可心里为何这么难受。
是呀,既然他都决定了,那就彻底一点,你能斩断,琪也能斩断。
从怀中掏出一对玉佩,还是把那个小老鼠啃猪蹄的玉佩隐到了袖中。
手执那个小白兔玉佩,玉佩的结很褶皱。
那是她夜间睡不着的见证,拆了重新编织,不满意,再拆,复拆复编留下的痕迹,最终还是不满意,原来不是结的问题,是根本不可能。
执着玉佩在赵承眸眼前晃了晃。
赵承眸眼神缩了缩,继而又露出喜色,激动道:“阿琪,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还留着呢!”
然后赵承眸就听到了玉碎的声音,她狠狠摔在了自己脚下。
玉佩摔得很粉碎,正心喜的赵承眸双眉紧蹙,抚着胸口,口中溢出一口血。
又听到她的声音,“你我今生如此玉,玉碎情裂,永不复原。”
他又吐出一口血迹,擦拭了一下唇角血迹,攥紧自己左心衣襟,跪在了地上,长喊了一声,“为何?”,声音凄厉而绝望。
而她还是冷情地离开了,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跪在地上的赵承眸泪流满面,口中呢喃,“阿琪,阿琪,你别走!别走。
我不想去临洮,我哪儿也不想去呀,阿琪,我的心都被你掏空了。我疼呀。
你要我如何,你到底要我如何呀?”
...
丛丛赶到,把神志不清的赵承眸给架走了。
此时,一旁的傅淳心情很沉重,玉之爱她竟如此之深,不少一分,和自己一样,一样受折磨。
他俩不能在一起,为何自己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
走在拐角处的文琪手扶墙,忽身子前倾,吐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
隐在傅淳几步开外的大石后面是冯雪燕与文佳,三人纠葛全程看在了眼里。
冯雪燕眼中闪过恨意与惊愕,“
她竟然把手伸向了赵世子,她这样的女人真不要脸,呸,不要脸,可恨!
天呢~,与赵世子牵扯不清的竟是她沈文琪。”
文佳颓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
......
夕阳西下,东裕岛覆盖上了皑皑白雪。
山间回响着朗朗读书声,这声音正是从东裕岛西面的静幽谷传来。
静幽谷,三面环山,西面临海。
最高山峰三千多米,南面略低,也有一千多米,山峦叠嶂,怪石嶙峋。
一阵浪花袭来,越过山石,直扑岸边五步开外,“哗啦”“哗啦”的水声,又悄然退去。
水声与读书声交替起伏,天籁之音。
静幽谷的学者年龄不等,大约是十岁以上十四岁以下。
百名学者前方是一位青年,正是李遇巾。
李遇巾双眉紧蹙,对这些学者们倒是认真耐心,尽职尽责。
这些小学者们使用的均是石桌石登,石桌上除了书籍外还有弓箭,除了李遇巾教授他们文学素养外,还会有武学师傅传授他们箭艺。
东裕岛的孩子们身体都很康健,如此寒冷季节,海风呼啸,家常便饭。
入冬以来,身体一直很好的李遇巾都外感风寒过两次,孩子们未缺过一次席。
李遇巾知道,这些孩子们只所以体格健魄,和这里的生活习性少不了关系。
东裕岛岛主韦筠,一个高大的男子,就是他带自己来到这里的。
韦筠,崇尚军事,凡是他治下的民众,生育下来的孩子,满月后都要在海风下吹上三日,海风下生病的,会拿来祭祀海神。
这一层下来,可想而知...
满七岁后统一参加军事培训,满十四岁下海捕捞,无论海上自然环境多么恶劣,一声令下,严格执行。
...
海风有多张狂,孩子们身体就有多壮实,与恶劣环境争夺生机。
静幽谷东山有个谷口,顺着谷口向北蔓延,可至东裕岛王庭。
此时从谷口走来几人,正是东裕岛王庭孤主韦筠,身后是他的近侍虎牙儿。
韦筠走过来后,李遇巾似无所觉,继续给学生们讲解。
地上一片磕头跪拜的声音,“参见孤主!”,是这些小学者们。
韦筠笑道:“都快起来,都是我东裕岛的栋梁之才,好好跟着遇巾学。经验传承也离不得你们这些文人。
东裕岛日后的昌盛还要靠你们。”
孩子们当仁不让,洋溢青春小脸,“是!孤主。”
韦筠哈哈一笑。
此时就听到一个倔强的声音,“就算要锻炼他们,也不用把学堂选在这里吧!”
韦筠只一笑,不在意李遇巾的当众质问,“遇巾作学问是一把好手,若其它的,还要看孤。”
叹了声气,“这里大多是被盛衍,或者盛衍之前的王朝遗弃的人。
和你一样!
或者比你更加命运多舛。
既然顺海漂到了这里,天不绝人,我们更应争口气。
我韦筠祖父也是夹缝逃生的人。”
望向海域,眼神悠远,“好在,最艰难的时刻过去了,都活了下来。
凭什么我们要屈节在他们手里,凭什么我们要窝在这穷山恶水里,我韦筠不甘。
若论血统,我韦筠比他们高贵,却要被人遗忘在这里。
就算盛衍最贫瘠的百姓是靠天吃饭,而我们这里呢,靠天也吃不上饭。韦家之人生来不是贱民,却要以难以下咽的海
腥之物为伍。
从那一日,韦家人辈辈发下誓言,终有一日,返还九原。
督促自己变强变强再变强。”
李遇巾深深看着韦筠,若有所思。
韦筠拍了一下李遇巾肩膀,“你是一位有才华的人,在九原却被姓傅的埋没,他们不懂你,孤懂你。
能从服饰这些细节就认出我们,你也不算一个俗人。”
韦筠对他能说出是前朝人深感不解,就在李遇巾初登东裕岛时,他便问了出来。
...
“是花纹,前朝花纹喜梅,各种各样的梅花图案,织法也不同,前朝喜金线勾边,而我朝织法则多是花团锦簇的牡丹,织法也是簇拥之感!”
“你倒是个有知识的!孤这岛上什么也不缺,缺的就是有文化,能传承文字的,不如就住在这东裕岛如何?”
...
文人倔强,能把他留下,也算了费了些心思。
韦筠继续道:“你是一位细心有学问的人,孤尊重你。
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遇巾只管跟着孤!你的仇,孤不好说助你如何如何的报仇雪痕,活着终是有一线希望。
倘一日能手仞他,孤定会给你递上一把刀,这样如何?”
李遇巾哼了一声,露出一个讥讽,并未太驳韦筠面子,“孤主身份尊贵,遇巾不过一介布衣。
不敢劳孤主烦心,遇巾的事,遇巾自有打算。”
不以他这不恭敬的表情而生气,哈哈大笑了起来,“遇巾还有意重返九原?”
李遇巾望着韦筠的大笑眯了眯眼,甩了一下袖子,微一揖礼,“今日课已授毕,巾这就造退。”
韦筠望着远方未言,就在李遇巾走出十多步时,韦筠说话了,“筱图今日上海捕捞去了,已走两个时辰,看这天色,就算无所收获,人也快要回来了。”
筱图?李遇巾向谷口迈的脚收了回来,“她不是你女儿吗?你的军事制裁竟冷血到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
“她是我女儿,却也和这里所有的人一样,都是我的子民。
她的份量再重,能重得过这里所有的人吗?
孤要她从小和众人一样,经得起大风大浪。
这是为她好。”
“孤主的所思所为,巾不敢恭维”,淡淡看着韦筠,却并未再向出口行一步。
正此时,西面海面上游过来一条小船,快若梭鱼,船尾划过一条湍急的白线,白线凹陷,水流一分为二,向两边溅出浪花。
船尾百步开外,跃出一尾巨型生物,一个跳跃,向前冲出五步,随着它的跳跃,海浪汹涌,掀至三丈高的水面,又一个猛子砧进了深海里,海面上看不出一丝动静。
船上十几人一脸焦急,摆好队形,警惕地盯着后面的危险物,“是,是,是鲨鱼,图,图公主,怎么办?”,边说着话,腿脚已开始哆嗦。
岸边本跟着李遇巾也要告退的孩子们,在看到这一幕时,均双眼警惕盯着小船的方向,手已伸向桌子,拿起武器,全员戒备,狩寻猎物的架势。
韦筠蹙起了双眉,后面的虎牙儿露出焦急之色,且从身后取下长弓,搭上箭矢,向海边迈步。
(虎牙儿:不止箭术高超,更善长长鞭之类的软兵器。)
韦筠制止,“阿图跟你也学了三年箭术,这种危险的事,对于我们这些与海霸争夺生存的人来说,不是很平常吗?
没错,她是孤的女儿,那就更应该像孤的子民一样站起来。
先稳住,等等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