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章 简在帝心
又是这个陈舒洵,此人到底何须人也,二十年过去了,为何人人还会提及他,人人对他的评价不尽相同,却流露出崇拜之情。燃文
为何提到这个名子,心会一阵阵的跳动,偏头凝眉仔细听着傅淳所述。
傅淳看着他这个表情,倒是顿了顿,文琪摇着傅淳的袖子,双眼狡黯生动,“五叔,你快说说,陈舒洵是一位怎样的人。”
赵承眸心中一绞,双眼缩了缩。
傅淳看着他拉着衣袖的手,唇角弯出一个弧度,“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多讲一些。
当时陈舒洵不过十六岁,与皇爷爷密谋良久,悄入江南。
陈舒洵离京三日,便入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对于陈舒洵的进展,皇爷爷完全失控。
这期间,没有一件好消息,北有骚扰,南有动荡,皇爷爷每日心绪不宁,夜不能寐。
直到一年后,南方消息陆续传来,百越三族内乱爆发...
又半年后,又传入京城消息,江南六大门派平定...
又传来消息,闽郡、长沙郡上缴税银虽与其他郡相较,不过两成,然,这是多少年来,唯一盈余之时。
得知这一消息,坐在龙椅上的皇爷爷,多年的处变不惊,那一刻,也忽地站立起来,手抚龙椅,足足几个呼吸,脸上才归于平静,从皇爷爷口中轻轻吐出一句话,靖远这孩子...
靖远,陈舒洵表字。
这句话,声音不大,也就前几位国之重臣能听见...
私下,皇爷爷与几位亲臣谈及时,只言靖远有万人敌将军之风,言语间透出,陈舒洵南地一巡,并未按原计划行事,他只是抓住了一切机遇,临场机变而已...
又半年后,江南六大门派联盟推举盟主,传入京城的消息竟是陈舒洵是江南六大门派盟主,听到这一消息的陈国公当城晕厥了过去,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陈辅没有这样的逆子’,从床上跳下,拔刀砍断八仙桌桌角,吐出一口鲜血...
陈辅,陈国公之名。
因陈舒洵母亲这件事上,父子关系本来就有点隔阂,从陈舒洵入江南那一刻起,陈国公脸上就没有显过笑意,无论传来何种消息,陈国公都是火气上涌,逆子,蠢货常挂嘴边,这一消息传来,父子之情更是雪上加霜....
父皇登基之初,这一员猛将还未用上,便听到从江南传出他的噩耗...
陈舒洵的一生堪称波澜起伏,江南关系的缓和,北面关外的镇抚都有他的影子。
一生虽短暂,做为一个男儿,能做出此等壮举,足矣。
这把鸣一剑便是他遗留世间的英雄见证,冥冥之中,倒与本王结下了这等缘份,也许他抱憾一生的未完之路,平南征北...但看今朝吧!
本王不止要承继他所做过的,还有开启他未踏足的。本王要肃清江淮一带,再南便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统江南,再南就是镇抚百越。
一个铬不算什么,本王要他们怎么抢占的资源,怎么吐出来,且!淳还要百倍还之。
哪怕耗竭淳一生,必收复我河山,甘之如饴。
本王与你说这么多,就是要告诉你,本王
现在需要的是人才。”
(当然这是瑞王一生的理想,此时的豪情...日后的步步为艰。)
赵承眸心里咯噔一下。
傅淳深深看了一眼文琪。
赵承眸连忙插话道:“阿琪只是文人,这些打打杀杀的不适合他,倒不如走文风路线。”
皱了皱眉,嘴唇蠕动了下,到嘴边的话,傅淳又给吞下去了。是呀,他现在还太小,身量都未长开,让他做这些事,确实难为他了,但该知道的还是要他知道,再过几年,无论如何也是要把他带在身边的。
正听得兴起,心中顿生豪情,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被中途跳出来的赵承眸打断,文琪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低头不语。
赵承眸看着文琪的样子,笑意舒展,他不会跟着表哥走的。
傅淳不理会赵承眸小心思,一副打持久战的样子,本王要做的事,岂是玉之你能阻断的。
文琪拍了拍傅淳的肩膀鼓励道:“五叔会做到的,琪相信。”
怔怔看了文琪几个呼吸,心中补了一句,‘是我们一起做到,本王所有的规划之中必有你的参与,本王在等着你慢慢长大。’
文琪听着傅淳讲述陈舒洵的那段过往,心中也是上下跳动,真可谓英雄传奇,跌宕起伏,很有种意有未尽的感觉,摇着傅淳的衣袖,“五叔,再讲讲呗!”
傅淳看着文琪的纤细手指,他太小了,连手指都这么小,哪儿都没有长开,你的成长,本王等的好煎熬,还是扯了一下唇角,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声,“日后再告诉你”,一辈子很长很长,本王慢慢讲给你听。
文琪松开了傅淳的衣袖,嘴里哼了声,“真当本公子稀罕呢,五叔也学会吊人胃口了。”
傅淳只唇角向上翘起,一闪而逝。
赵承眸拉着文琪衣袖道:“阿琪,你还别说,你对陈舒洵的事如此好奇,你和他还真有些渊源。”
“哦?你也知道陈舒洵。”
“我当然也知道,英雄人物,谁不知道,何况他是陈国公之子,我父是前靖国公之子,也就是我爷爷,少时,少不得来往的,好吧!”
文琪一拍脑门,“也对呀,你父亲和陈舒洵应是玩小吧!”
赵承眸皱了皱眉,“不清楚,提到陈舒洵,父亲的眼神情绪很多,关系到底如何,我也不知情,不过我府上还有陈舒洵一副画像,与我父亲同框的,比我父亲略高一点”,继而眼睛一亮,“别说,和阿琪你直的很有缘,看身形,倒是和你兄长子晨身形肖似。”
“成年男子不都肖似吗?”
赵承眸皱了皱眉,也不深究,附和道:“有道理!”
文琪皱眉:“你还没有说和我有何关系呢?”
“你父亲当年和陈舒洵关系倒是不错,多赖陈舒洵提携呢!”
“哦~,是吗?倒是没听父亲提及过。”
赵承眸打哈哈道:“他们上一代的事情,到底如何,谁又清楚呢,或许和你父亲只是点头之交呢!”
“你说得对。”
傅淳打住两人谈话,“本王话扯得远,你们俩扯得更远。还是来说说眼下,为
何这铬如此抢手。
其真正的原因是,铬在某种程度上说是战略物资。
不止箭,凡是兵器,都用得上。
凡是涂过铬的武器,与纯铁相较,增加了钢度与强度。
两阵对垒,不止拼的是计谋、将士,武器更是重中之重。
拿箭来说,涂过铬的箭迎面相迎普通箭矢,必会把它反弹出去,这只是单一的剑矢,倘弄一批这样的精锐武器,那绝对占一大优势。”
文琪点了点头,皱眉思考后兴致勃勃道:“还有一点便是涂上铬的武器更容易保存,更容易保持锐利,不会出现颓化的铁锈,五叔,琪说的可对。”
几人向南山行走间,听到文琪此话,傅淳驻足了一下,望着远方层峦叠起的山峰,他悟性确实很高,如此的他,怎让本王放手,玉之呀!本王只能对不起你了。
傅淳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
又沉思后,文琪不解,“那这批箭到底会是从哪儿来的呢?”
傅淳把所知的全部信息说了出来:“私人不得造这种箭,除非战事吃紧。
内阁会协神造局特批民间某个铁器制造局辅助制造,程序相当严谨,不会出现纰漏。这些民间制造局也多出在离战区较近的地区,收紧战线,省下舟马劳顿之资。
无战事时,民间是杜绝制造此箭的,全境对于制造一行,朝廷巡查还是比较严苛的,定期不定期双管齐下。”
如此说来,没有哪个想不开的,会以卵击石,傻到枪尖上找死。那这箭又是从何处来的,这嵩山的秘密可真够多的。
傅淳双眉微蹙:“其开采铬、制造箭矢都由神造局全权负责。
这箭矢是如何流出,是如何来到嵩山,都与神造局脱不得关系。
现在问题难就难在,神造局隶属于皇兄所司的兵部,此人到底是何目的?”
此话一出,傅淳也惊了惊,这是要把污水泼到皇兄身上吗,箭是自己查出来的,报还是不报,报,必定牵扯皇兄,皇兄居兵部尚书一职,本就惹来非议,此次怕又要陷入漩涡了。
文琪惊后,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郑重开口,“现在必须赶紧上疏,虽为父子,也为君臣。
先君臣后父子。这样的事,必须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能含糊其词。父子之间猜疑不好修补,何况还有君臣这层隐在关系。
此举看似五叔把庄王殿下推到风口浪尖,其实不然。
把这件事掀出来,其一显得你们兄弟坦荡,无论有责无责,简在帝心,最后结果如何,琪不知,但圣上对你们兄弟的秉性会加分不少,最坏的结果便是兵部的责任,然,即便如此,败也是小败,不会伤及根本。
其二,什么背后交易只要推到面上,便会被人盯住,行动受掣肘,玩什么**,其结果都会大打折扣。
紧下来要做的便是第二部书信,是送给你皇兄的,把这里的情况详细说给你皇兄知情,如果快的话,还能捷足先登,查出兵部谁在背后搞鬼。
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事关兵器,小心为上。倘问题不是出在兵部,你皇兄不过是多走了一遭而已,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