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上的三个女人,白鸳身为杀手死士时刻降低存在感,胡伊人本就是个端庄的人,也只是站在一旁,只有林桃花像个猴子似的闲不住,一会儿跑过来看看有鱼过来了没,一会儿又说胡建一的洞没凿好,要重新弄一个,搞得胡建一苦笑不已,只能被指挥着在河面上东砸一个洞西镩一个洞。
“鱼,鱼。”胡伊人看第一个洞里有鱼翻腾了一下,赶紧喊了一声,总算把胡建一从凿冰工作中解救出来。
“哈哈,我就说这里肯定有鱼嘛。”林桃花蹲在冰洞旁笑的好不开心。
胡建一翻个白眼,既然这么肯定,让他镩这么多洞干嘛?胡伊人拿着帕子掩嘴而笑,就连白鸳也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胡建一观察了下冰层下的情形,又看了看天色,弯腰把小鱼网给收了上来。
“一、二、三......,哇,六条大肥鱼。胡大哥,你行啊,赶明儿我可得好好吹捧吹捧你,到时候一准儿有小娘子对你芳心暗许,哈哈。”林桃花蹲在那数了数,兴奋的说着。
闻言,胡建一本来灿烂的笑容便淡了几分。
胡伊人瞧见了偷偷的扯了扯林桃花的衣服。林桃花这才想起来失言了。尴尬的揭过话题,心里不免抱怨初三,胡建一这么有男子气概的不喜欢,怎么被沈江冉那弱不禁风的书生给勾去了魂儿?
晚上燃了两堆火,白鸳利索的杀鱼烤鱼,可见以前没少野外露宿。
众人随便吃了点烤鱼和干粮便各自安歇了。
夜半十分,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咯吱声。很轻,像是白雪被猛的踩中的声音。白鸳瞬间睁开眼睛,身形一闪来到窗口。
借着外面的月光雪色,白鸳很清晰的看见了外面的场景,除了枯树的投影,根本没人。她微微蹙眉,决定出去看看。
清冷的院子里,白鸳屏息感受着四周的气息,突然右侧又传来轻微的声响,她想也没想就窜了过去,一条黑影迅速向西面跑去。
“什么人?”胡建一和李老三也被惊醒了,跑出来看见白鸳,沉声问道。
白鸳沉吟,并不能确定。不过看起来武功不弱。
“你们看着夫人,我去看看。”白鸳怕还是岳阳那边留下来的祸患,不去查看一番她是不能放心的。
待白鸳走后,胡建一和李老三来到林桃花和胡伊人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夫人,外面有点情况,我得进来一下。”胡建一轻声说。
房子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胡建一便又说了一遍,里面依然无声。
“糟糕。”两人大惊,抬脚踹向房门。
木板门应声倒下,可还没等他们将里面看清楚,一股白色烟雾袭来,胡建一和李老三瞬间头晕脑胀的晕了过去。
“呸!虎头寨出来的也不过如此嘛。”一个痞里痞气的壮汉踢了踢倒下的胡建一和李老三,不屑的说了一句。
“老大,这两人怎么处理?”一个嗓子嘶哑的小青年问。
那汉子道:“今年田家庄片头蝗灾,连着山上的植物也被祸祸光了,山上的狼群饿的嗷嗷叫,给老子没少找事,把这俩宰了喂狼。”
“唔、唔!”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林桃花瞬间挣扎起来。
那老大转头看着她,嘿嘿笑道:“怎么?周夫人有意见?”
林桃花瞪着她呜呜叫着。
他挥挥手,后面抓着林桃花的男人就把堵着她嘴巴的布给拿开了。
“你想要钱,就不要乱杀人,放他们回去报信。”林桃花冷声说。
“本来是想要钱,见了你,老子改主意了。”那老大轻笑着走到林桃花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凑近轻佻的闻了闻,说道:“夫人这姿色可比花楼里那些强多了,捉你回去给老子生娃娃岂不快哉。哈哈。”
“你放了她,我跟你走。”原本吓的瑟瑟发抖的胡伊人突然挣脱了束缚冲上来挡在林桃花面前。
“娘个西皮的,有你什么事儿。”抓着胡伊人的男人一惊,黑着脸骂了一句,上手一抓一甩,便把胡伊人扔上了床。
“老大,要是不急,先让兄弟爽爽再走?”他一手按着哭泣挣扎的胡伊人,转头嬉皮笑脸的问那为首的匪徒。
被叫老大的家伙扫了一眼双眸燃着怒火的林桃花,勾唇道:“那便等等你。”
“你个王八蛋。”林桃花恨不得宰了这混蛋,拼命的踢打着绑着她的人。
“嘿嘿,老子就愿意做这自在的王八蛋。不想落的她那下场,就在旁边好好学着点,回去伺候的老子舒爽,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伺候不好,哼哼,我手下几十号兄弟都等着尝尝你这天仙的滋味儿呢。”老大捏着林桃花的下巴猥琐的说。
嘶的一声,胡伊人的衣服被床上的男人撕破了。
“伊人。”林桃花血红了一双美眸。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一个人撞破窗户坠落地上。
突发状况让屋里的匪徒大惊失色,哪里还有心思玩女人,迅速聚拢。那老大定睛一看,地上是负责引走白鸳的飞天鼠。这家伙脖子不自然的扭曲着,一看就毙命多时。
众人怔楞间,白鸳鬼魅一般窜进来,银光一闪,站在最边上的两个土匪脖子一凉,下一秒便飞溅三尺。
“妈的,你不是说随行里没厉害角色吗?这女人是怎么回事?”那老大抓住个男人狠戾的问。
白鸳冷眼扫过去,发现竟然是跟林桃花来青州的一个田家庄男人,没记错的话好像叫田阿大。
“我没看见她动过武啊。”
田阿大被那匪头拎着衣襟拉到身前,早已吓的两股战战,心里百般后悔听了老二的话搭上这些土匪。现在好了,有这手持长剑的女子在,别说帮助这帮土匪从山庄讹银子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白鸳没兴趣和他们搭话,手里长剑一挥,剑刃长了眼睛似的绕着那匪首的脖子转。那匪首虽有些功夫,比起已死了的飞天鼠尚不如,就更不是白鸳的对手了。
他有心先撤,便瞅准时机将田阿大当作盾牌扔向白鸳,自己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屋外跑,嘴里大喊着:“风紧,扯呼。”
白鸳一剑将田阿大刺了个透心凉,而后兔起鹘落般拦住慌乱逃跑的匪众,几剑就宰了跑在后面的几个人,然后看了眼四下奔逃的余众,转身回了房间。
长剑入鞘,白鸳上前解开林桃花身上的绳子。林桃花踉跄着跑到床前,慌乱解开胡伊人身上的麻绳。
“夫人。”胡伊人一把抱住林桃花嚎啕大哭。
林桃花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白鸳抿了抿唇,单膝跪倒:“白鸳该死,使夫人陷入险境,请夫人责罚。”
林桃花感谢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责罚她,赶紧说:“你别这样白鸳,快起来,帮我看看胡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是。”白鸳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昏倒的胡建一和李老三,然后拎起墙角的水哗啦泼到两人脸上。
两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想起昏倒前的情形,胡建一一跃而起。
“有土匪。”
白鸳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了句废物,转身去套马车。土匪脱险后很可能再次寻来,此处不宜久留。
胡建一看清了房内的情形,老脸一红。当了那么多年的山匪,没想到会着了别的土匪的道。
“呸!让老子知道是哪窝土匪,非端了他的老窝不可。”反应过来的李老三也一脸的郁闷。
“少废话,赶紧收拾,马上离开。”胡建一也知道此时赶紧离开才是正道。
田家庄的人跟来了四个,田阿大勾结土匪算计他们,其他三人尚未回来,林桃花也不打算去找了,于是五人收拾行装连夜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一路上胡伊人落泪不止,天亮时发烧了,整个人都烧糊涂了,嘴里不停的哭喊呓语。
林桃花撩起车帘问胡建一:“胡大哥,还有多久能到前梁楼?伊人烧的厉害,我们得赶紧找大夫。”
胡建一驾着马车快速的赶路,打量了下所处位置后说:“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林桃花无法只能拿着湿帕子继续给胡伊人降温。此刻她无比后悔没把白雅儿给带出来。
如此又跑了大约一刻钟,后面突然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大胡子,你带夫人先走,这次再有失,老娘剁了你。”白鸳难得说这么长一句,却听得胡建一嘴角直抽抽。道上有名的赛钟馗竟然被个婆娘鄙夷,真是窝囊透顶,他暗自咬牙,总有一天要一雪前耻才行。
白鸳自然不会管胡建一的心情,飞身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迎着初升的太阳扑向身后的追兵。
胡建一挥舞着马鞭,马车跑的飞快,颠的林桃花不得不抓住车厢保持稳定。
眼见城门就在眼前,却有些赶早市的小贩驾着牛车挡在前方,胡建一不得不提气大喊:“让开。”
他这一嗓子把前面之人的瞌睡都吓跑了。他们回头一看,一辆豪华马车飞也似的驶过来,赶紧把自家牲口往路边赶,嘴上不免有些抱怨。
胡建一驾着车一路驰过,大声的道谢而去。
来到城门口时,城门刚刚开,胡建一松了口气,降下马速平安通过城门,直奔医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