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母女离心

　　常嬷嬷说完一切就垂下了眼眸，脸上的神色半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对着面露痛苦的颜宇轩她根本不愿意开口安慰。

　　半响，颜宇轩才收拾好心情问道：“钱嬷嬷不过是一个下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主子？”

　　钱嬷嬷就似笑非笑地接了话：“是啊，一个下人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反问了颜宇轩一句。

　　颜宇轩说不出话来，答案已经明镜一般明朗，钱嬷嬷不敢不代表已经很不喜欢萧晴岚的颜老太太不敢。

　　“或许母亲只是想惩戒一下晴岚，结果让钱嬷嬷这个恶仆钻了空子……”颜宇轩艰难地为颜老太太开脱，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天在仵作的房子里颜宇轩的所有表现已经让常嬷嬷失望至极，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不如去查一查当年给夫人看病的那个大夫，真相和事实不会说谎，就如同红棠和连翘两个冤死的丫鬟一样，事情总会有沉冤得雪的一天。我们老人嘛，都信一句话，那边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常嬷嬷说完这句话以后朝颜宇轩欠欠身就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侍弄萧晴岚曾经留下的花草。

　　颜宇轩这才发现如今犀香苑已经大变了模样，不再是杂草丛生而是郁郁葱葱开满了花树，就连墙边一溜串的小灌木都没有因为天色渐凉而变得干枯，而是翠绿欲滴。

　　还有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在其中，看上去生气盎然，如同萧晴岚在世时一样让人觉得温馨极了。

　　一直跟在身后没有说话的两个捕快就朝颜宇轩告罪一声，下去调查。只有仵作面露感怀地环视了院子一周，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相比对颜宇轩的抵触，常嬷嬷等人面对两个捕快反而很是殷勤，回答问题起来也利索很多。

　　又过了几日，事情比颜宇轩想的还要复杂，先是那年给萧晴岚看病的大夫早在萧晴岚过世的那一年就举家搬走了，什么痕迹也查不出来。

　　便是问老旧识的邻居，也只是说什么得了一大笔钱财，飞黄腾达去了更好的地方，走的时候连屋子都没有卖掉之类这种让人更加觉得不安的话来。

　　颜宇轩这边越深入调查越心惊不说，颜五小姐那边却又闹开了来。

　　叶大太太派了自己身边的贴身管事嬷嬷来看望颜五小姐，结果颜五小姐连张椅子都没给人家坐，气得那个嬷嬷转身就找到颜四太太哪里告状。

　　颜四太太被那嬷嬷阴阳怪气了一顿，直接气冲冲地找到了颜五小姐院子里去。

　　这一回颜四太太没了之前的气冲冲，而是变了一张苦涩的脸问不吭声的颜五小姐：“你不是很喜欢叶大公子的吗？真的就不愿意嫁过去了？”

　　睡了个午觉结果被噩梦吓醒的颜五小姐神色恹恹道：“我是真的不想嫁过去……”

　　她这个神色倒把颜四太太虎得一跳，忙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那里觉得不舒服？”说着就要让李嬷嬷去请大夫过来。

　　颜五小姐知道自己这是被梦中的情景吓到了，扯着颜四太太的衣袖有气无力地喊了她一声：“母亲，你别让我嫁到叶家去，嫁过去女儿会没命的……”

　　那梦太过真实了，颜五小姐梦见自己嫁到叶家不久叶家就因为贪墨事件被抄了家，叶大太太逼着她回娘家要钱，说她母亲有好多好多银子，让她要一些过来度日，她回了颜家母亲真的拿了一大笔银子给她。她带给了叶大太太以后，叶大太太时不时就逼着她回娘家要钱，她不肯以后还罚了她几次，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温和，面目变得狰狞，还责罚她洗全家的衣服，把刚上身的孩子都给弄没了。

　　叶子昱根本不喜欢她，还介意被三姐姐退亲的事情羞辱她，还动手打了她，一点也没有了往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

　　想到这些颜五小姐的身子就抖了抖，叶子昱的那一巴掌仿佛还留在她左边的脸颊，她摸着脸颊哭道：“母亲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握在叶大太太了，她怎么会知道母亲手上有用不完的银子？”

　　颜四太太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母亲没有否认的态度让颜五小姐的心都凉了半截，愈发觉得梦境里发生的事情会真的实现，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母亲是不是得了叶大太太什么好处所以非要将我送到叶家做媳妇？你知不知道叶家到底是什么人家，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这是在卖女求荣！”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到了颜五小姐的脸上，颜四太太从未有过的气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算是做了什么事也全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失望和伤心几乎要将颜四太太吞没。

　　颜五小姐捂着被打痛的左脸愈发肯定颜四太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颜四太太，一字一顿说道：“反正我死也不会嫁到叶家去，母亲如果不怕失去我这个女儿的话，尽管试试！”

　　颜五小姐也是伤心的，颜四太太没有隐瞒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她一定和叶大太太有什么交易，导致叶大太太怎么也不肯接受颜大小姐，只咬死了要娶了自己。她母亲又是个拎不清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叶大太太的意图，她如果真的嫁过去恐怕梦境里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让她再也没有如今的光鲜，如同鲜花脱离了土壤一样慢慢凋谢下去。

　　在颜五小姐和颜四太太看不到的角落，床上粉红色的幔帐上角落里写有“梦魇”两个通红大字正一点一点消散了字迹，在两人的争执声中，逐渐消失再也寻不到半点痕迹。

　　颜四太太气得浑身发抖，觉得颜五小姐简直是被什么东西魇住而变得魔障了，又觉得这样争执下去不是办法，硬的不成只能来软的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她最会用的手段，颜四太太心念一动掏出手帕哭了起来：“我就算做了什么也不过是为了你好罢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难不成会害了你不成？又有哪一个当娘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