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闹事行凶

　　熙熙攘攘的街头，叫卖声不绝于耳，却有这样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李家少爷杀人啦！李家少爷发疯杀人啦！”

　　安静和谐的街道瞬间乱了起来，人群都涌向声音的来源，便瞧见这样一副景象。

　　李家独苗李江穿着藏蓝色的衣裳，手里握着一把沾了血的匕首，他面容呆滞地望着身旁倒地血流不止的人，似乎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浓重的血腥味散开，人们这才看清楚李江身边的人，是那个专门讹诈别人的泼皮左三。

　　“左三怎么会惹到李家少爷？”有人忍不住问出疑惑。

　　“呸，死了好，李家少爷这是为民除害！”有人狠狠朝尸体吐了一口，愤恨说道。

　　“李家的少爷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当街行凶！”也有人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家热烈地讨论着，就是没有一个往前一步，扶起吓懵的少爷。

　　“让开，让开！官差办事，闲杂人等回避！”官兵比想的还要来得快，粗鲁地拨开拥挤的人群，带着镣铐咔擦一声锁住了失魂的李江。

　　“将行凶者带走！”一声令下，定夺了李江杀人行凶的罪名。

　　几个官差用白布将尸体一裹，丢在门板上抬着走了。

　　地上只留下一滩暗红的血液，夹杂着腥臭的味道，证实着方才有人死于非命。

　　“怎地这次官差们来得这样快？”依旧是那群人，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这里是西街，衙门是在东街，他们听到说李家少爷行凶的消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才围住李家少爷没多久，官差们就来了，还带了镣铐。

　　“像是等候许久了一样……”不知是谁轻声说了一句。

　　“是啊，太快了！”

　　“简直算到了李家少爷会杀人一样！”

　　“不过李家少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左三这个人平时就坏透顶了，官府应该不会为难他吧？”有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李家在新登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之家，但凡有个什么灾啊难的，李家总是赶在头一个就伸出援手，新登穷苦人家怕没有一个没受过李家的恩惠。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充满了悲悯，是隐山寺的方丈明善主持。

　　众人自觉让开一条路让他通过。

　　“刚刚有谁看到李家少爷行凶了？”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人群安安静静，没有人回答，都是被人喊过来凑热闹的，哪里真正看见了？

　　再想寻那个最开始喊话的人，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开水啊，让让，让让，开水啊……”只有卖肉的老板端了一大盆水，唰地一下冲淡了地上的血迹。

　　这下好了，最后的痕迹也被弄没了。

　　没有了热闹可看，众人散去。叫卖声陆续响起，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丝毫不会扰乱原有的生活。

　　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把李家少爷当街杀人的事情讲给那些没有看到热闹的人听，描述得绘声绘色犹如自己亲眼看见李家少爷是如何行凶，又是如何面不改色地站在街道上，宛若疯魔。

　　李家大宅里，年迈的老管家手脚不灵活连滚带爬地闯进了内院，顾不得多年坚守的男女大防，颤巍巍地推了门哭喊道：“老夫人，少、少爷被抓进大牢了！”

　　“什么？！”头发花白的李老夫人怔愣了一下，急声问道，“可知道少爷为什么会被抓进大牢里去？”

　　“说是当街杀了人，被衙门里的人直接就绑走了，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还是一个小叫花子给咱们递来的消息，我看他说得有模有样不似作伪。”老管家急忙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李老夫人，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要不要去衙门里打听打听，少爷连一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就会杀了人……”

　　在老管家看来，他的少爷顶顶儿好，怎么会干出闹事杀人这种事情？

　　李老夫人虽然花白了头发，脸却保养得很是得宜，除了眉间有深刻的“川”字皱纹，让她看起来有些愁苦以外，并不像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人。

　　她飞快地转着手中的佛珠，让自己镇定下来，心里默念了一遍《地藏菩萨本愿经》，又给身后的菩萨恭敬地上了一炷香，这才整理好慌乱的心情。

　　屋子里只有袅袅青烟，夹杂着檀香味道，让人放松而宁静，她再开口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女人：“让四位表少爷过来说话，再派几个人去街上打听打听，少爷到底是怎么杀的人，再多带些银两，请您亲自走一趟衙门，务必要让少爷在牢里过得舒心自在。”

　　这才是李家真正掌舵人应有的气度与模样！老管家擦了擦泪，应声而去。

　　“诶……”李老夫人叹息一声，这才有了一丝老态，但是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周身的气魄便是连一般的男子都没有的强势。

　　能够带着四个表少爷，在李家被那群如狼似虎的族人围攻之中，还能全身而退，并将生意越做越大，成为新登镇首富，哪里能没有一点胸襟气度还有智慧？

　　只是李老夫人还是有些慌神，眼皮子压抑不住地狠狠跳着，有着不详的预示。

　　李家如今除了李江一个独苗，再也寻不出半个可以继承这偌大家业的人，若是他也有个三长两短……

　　李老夫人闭上眼睛，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在经历了丧夫、丧长子的命运以后，她再也经受不住失去次子的打击。

　　又或者是上天不愿意饶过李家？这一刻李老夫人只觉得这都是命，斗不过上天。

　　大丫鬟司琴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泡好的香茗放到李老夫人面前，轻声说道：“奴婢已经问过那个小叫花子了，他说的内容让奴婢有些疑惑，老夫人还是先不要伤心的好，等事情查清楚了，我们再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司琴是跟随李老夫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婢女，见识不同于一般的丫鬟，便是寻常的男子都没有她的聪慧。

　　李老夫人按了按眉心，问道：“可问出了什么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