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玄九思突然提起这件事,玄玉的眉头渐渐拧了起来:“未曾找到。”
“我这里,好像有了一些眉目。”玄九思抬头转动脖颈,发出一阵骨头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
玄玉顿时紧张:“如何?”
“国安二十五年确是在乌那王宫里待过一阵,之后便又消失了。”玄九思回视玄玉,“然后,就在十天前,他回到了洛府。”
“还有无别人知晓?”
玄九思摇头:“这是前些日子我发现师父有些不对劲,跟着他老人家才发现的。此时除了洛大人和咱们师父,怕是您父亲也未必知道。”
如此最好:“九思,京城恐怕要出事。今夜之后,能否替我赶往京城去看着他?”
“你的命就不重要?咱们师父在那,他们师兄弟情深,出了事有他扛着怕甚。此次回京可没那么简单,今夜可安然度过,然而如今离京城可还远着,你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就依你罢。”
来来往往的花船悠悠地漂在河里,丝竹声连绵不绝,此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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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秋实醒了过来,就着窗外洒进来的点点月色,探头看了下旁边榻上的阿福。
周围的人都睡得好熟,今夜居然没有打鼾声,真稀奇。
一阵热潮涌出,秋实没了睡意。索性起来穿好衣物,拿好月事裤聂手聂脚地出了门。
真冷!出得门来发觉今夜风劲大得很。秋实赶紧将身后的门拉好,搓了几下手臂,迈开步子向院里不远处的茅厕跑去。
处理干净后,秋实顿觉自己清爽不少。肚子不疼了,然而察觉到有些饥饿,想了想膳堂应该有值班的婶子,遂回屋拿了些银钱便直奔膳堂而去。
然而没等秋实走多远,就发现今日驿馆内有些不对劲。四周,隐隐约约漂浮着一股杀气。
察觉到是杀气,秋实的精神立时紧张了起来。膳堂就在前头,此时折返路程更远,秋实镇静地走进了膳堂。
然而抬脚入门那刻秋实暗叫不好,这膳堂里有人!
果不其然,当她前脚落地时堂内的烛火尽数熄灭。一道人影朝她扑来。
抽出腰上的软鞭,正欲与来人交手,奈何腹下一抽,令她分了神。在这当口,对方已经控制了她的软鞭,反用其将她的双手绑紧了!
“你——!”
“别出声”
低沉的嗓音入耳,秋实惊讶,这是……沈念秋?!
此时紧紧从秋实身后抱住秋实并捂住她口不让她动弹的人正是沈念秋。二人此时就在膳堂大门后半坐着,紧张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只听得此时门外狂风大作,草木皆动,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响。
这回麻烦了!沈念秋悄悄给秋实松了绑,示意待会二人如何突围。
因为离得近,秋实看到沈念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额头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想起刚刚被他抱住时那烫人的体温,他莫不是中毒了?
“报!玲珑大人吩咐即刻去城外东林!”
只听得一人的说话声后,混乱的脚步声在膳堂门前停下了。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随后一道魅惑的女声打破这片氛围:“中了我魅姬的噬仙散,也是活不成了。撤!”
直到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脚步声,周围的杀气褪去后,秋实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一回头,秋实便被沈念秋手抓中衣揪成一团的模样吓到了:“欸,你”
此时沈念秋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狂躁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秋实。双手紧紧地揽住秋实的腰,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在秋实的耳边说了声抱歉,一只手便按上了秋实的左肩,将衣衫利落的扯开。
“你!”秋实大致是明白刚刚那女子所说的噬仙散是什么了。她用力抵挡住沈念秋的手。
然而由于自己月事来临身体虚弱了不少,而沈念秋因着药物的控制,不几个回合下来秋实的双手就又被沈念秋用软鞭紧紧地绑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沈念秋你快运功冷静!住手!放开我去找人!一定会有解药的!”
“沈念秋你个混蛋!!”
沈念秋理智已经崩溃,此时只能放任自己的情绪蔓延。
秋实自幼的自尊和满心的羞耻感令她死死地坚持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沈念秋我要杀了你!”秋实难以忍受,恨自己此刻居然会产生奇妙感觉。从未轻易落泪的她此时低低地啜泣着,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一颗颗砸落在地。
中了魅姬噬仙散的沈念秋,此刻已然疯魔,藉由强劲的药力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
不知过了多久,秋实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借着破败门窗上投射而入的月光,看着沈念秋朦胧青涩的脸。
她不得不承认,那日青峰崖,这个人触动到了她的心。
虽然她不能和他有所瓜葛,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按捺住心下涌现的复杂,和她尽力隐藏的感情。
此时的沈念秋也恢复了点点神智,然而药效还在。察觉到怀里的女子安静下来,沈念秋在动作的同时俯身松开了绑在柱子上秋实的双手,将她一整个翻转过来。
就这样吧,就给了他罢。
此时此刻,秋实放任了自己的心意,缓缓伸手环住沈念秋的头,一同沉醉了下去……
一个时辰过去,方事毕。
沈念秋翻倒在一旁,理智和清明渐渐恢复明朗。
魅姬,此事定要与你讨还!
秋实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只觉无比劳累。拼命眨了几下眼,她艰难地翻身坐了起来。
衣裳压在地上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手臂的勒痕清晰可见,还有无法视而不见的吻痕。她苦笑地扯了下嘴角,不再去看。拿过一旁的小衣儿,给自己的身体简单清理了下,团成团放在一侧,才将衣裳一件件穿上。
沈念秋在一旁静静地自下而上的看着秋实收拾,目光触及秋实光洁的背时,他察觉到自己刚刚熄灭的大火又有卷土重来的苗头。
然而秋实没有给他继续遐想的机会,快速穿戴完毕,将脏脏的那块小布料塞进怀中后,踉跄着走出了膳堂。
自始至终都没再看沈念秋一眼。
秋实走出膳堂时,东边已经出现了朦朦胧胧的白色光影。
天快亮了。
风声犹在耳,然而相比夜里的劲风,风力倒是小了许多。
周围半点人声都没有,略显凉薄。不过此时没有人出现才是最好的。秋实裹紧身上的衣裳,加快步伐。
轻轻推开屋门,一室的姑娘都还在沉沉的熟睡。秋实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翻找出换洗衣物便去了净室。
“嘶……疼”浴桶里的热水浸润到痛处,秋实疼得快速站了起来。
既然无法泡澡,索性就站在浴桶边将浴桶里的水往自己身上浇。
身上随处可见星星点点的痕迹,冬天的衣裳厚,还能遮掩过去。
无事,总会消掉的。
然而,已经哭肿的双眼此时还是渗出泪光。
她无法蒙骗自己刚刚发生了何事。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最具尊严的东西,她就这样交付出去了。
娘,阿实该怎么办?
此刻身为一个女子的脆弱无助令秋实心生钝痛,难以自拔。
然而她也只有在满室水雾里独自一人默默地消化着这份苦楚。
天色将明未明。
“驾!吁——”一身戎甲的陆将军带着先头部队赶到了,“李副将,马上带人包围这个驿馆!”
“是!”
一声令下,不多时整个理县驿馆就被团团围住了。
这时从大门走出一人:“陆大人”没了往日的嬉笑,此时的沈念秋看不出喜怒哀乐,手执邢少连发下的暗营令牌表明身份。
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翻身下马:“你是?”
“小辈沈念秋,少连好友。”眼见陆将军点头,沈念秋收起令牌,“少连和云安现下不在驿馆,此时应已往回赶。六殿下无事,将军可进驿馆等候片刻。”
听到沈念秋言语,陆昂没有急着进门:“李副将,带几个人进去看看。”
“是!”一旁随时候命的李副将随即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出列,随我进去!”
沈念秋望着鱼贯而入的士兵,脸色终于有了转变,陆将军果然不负英名:“将军,为防伤及无辜,内里的人俱已昏睡,还望将军知晓。”
陆昂点头,不再言语,只静待搜索结果。
这边秋实收拾好自己后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声,心下一惊,忙躲回榻上装睡。
有人开门查看,不过也是几秒之间便掩门而去。
不好!膳堂那里!秋实惊坐而起。那里的地上还有没处理干净的痕迹!
恰好此时这头的沈念秋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怎么秋实没有昏睡?难道她今夜没有进食?
沈念秋不知道的是,此时还陷入昏睡的阿福是始作俑者。昨晚秋实吃的姜煮蛋,是阿福去膳堂后厨里托了厨娘婶子现做的,不是膳堂里的大锅饭菜。
秋实此时已然避开了刚刚搜查的小股士兵入到膳堂。然而目光所及是一片整洁的地面,只有一片微干的水迹在诉说着昨夜的故事。
想象了一下沈念秋打扫的画面,秋实心里不经意的触动了一下,嘴角微微展露笑意,他是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