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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露出马脚

福福得正 石月初八 7373 2022-11-04 15:27

  阿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

  他的头发闪着银白色的冰点,坐在高中的教室里。她从窗外走过,一步一步眼眶发涩,停在后门注视着他,想被他发现,又害怕被发现。

  终于他还是看了过来,还是那样的笑容,尽管已经模糊了。

  他微笑着问她:该去考试咯,你去不去?

  好似是身体里某处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她的眼泪霎时落下。

  她发现她是在梦里了。

  这个人已经不会再见到,他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并且永远。

  不去。

  “……”胸口一抽,眼眶湿热,阿福清醒了。

  睁眼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左右都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是在古代。

  “要死……”阿福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窸窸窣窣,陆续有人起床了。

  旁边的秋实摸了过来:“阿福,快起来。”

  “好……”累。

  虽然夜色浓浓,但驿馆里已是一片明亮,人影幢幢。

  “阿实,有什么药吃了能不做梦的麽?”吃着领到的馒头,两人背着各自的包袱往阿于的马车去。

  “没有这种药,你夜里做噩梦了?”秋实说道。

  咽下馒头:“嗯,超级噩梦。”

  “说来听听。”

  “……记不清了,”抱歉秋实,这事她无法开口,咕嘟咕嘟灌下几口水,阿福说道,“阿于醒了吧?”

  “估摸着是醒了的,”秋实回头看了一眼阿福,“也就是你会睡得不分时辰。”

  哈哈,她现在这作息简直就是奇迹了好吧。没多说,跟着秋实寻阿于去了。

  越过马车群,阿福眼尖地发现了昨日那马车,忙拉扯秋实看:“在那在那。”

  走近前来,没看到马夫,轻敲紧闭的车门:“阿于,你在吗?”

  几秒时间,没有回应。

  阿福再次敲门:“阿于?该起来啦。”

  还是没有回应,转头向秋实抖眉:“看吧,这人比我还不分时辰。”

  “我可是开门咯,打扰了,”阿福笑嘻嘻地去打开车门,“人呢?”

  秋实上前几步也往里看,整齐叠好的毛毯:“或许是去用食了,咱们等等罢。”

  “嗯,”阿福靠在车厢旁,突然想到自己头上的伤疤,伸手摸了摸,“这疤结得还真硬,掉了之后怕是会留疤吧。”

  “莫要去动,”秋实赶紧上前来拍掉阿福的爪子,“头发还能挡得住,到时若真留疤,去寻了药慢慢治,必定会好的。”

  阿福向秋实挑眉:“无碍,留不留疤都挡不住姐姐的魅力哟,哈哈。”

  秋实轻嗤一声笑了出来:“快给我找个盆来,要吐啦。”

  “厉害了我的阿实。”阿福也笑了起来,这几日和秋实你来我往的,已经相互影响了。

  秋实也就和熟悉的人才会显露些少女的活泼天真吧,学武的姑娘,大概也是背负很多的。

  “阿于好慢啊,”阿福已经蹲了下来,“今日就要分别了吧,虽说他大概不好相处,可是,大概分别总是伴随不习惯的吧,路上多个熟人还是好点的不是?可是这是私自带人是违反纪律的吧?况且他要走也拦不住。啊,我怎么突然这么颓。”

  秋实站在一旁听着阿福喃喃自语,自从阿福失忆后,她发现阿福在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很多时候,她需要习惯并了解这样的阿福。

  观察着周围:“阿福你的星象学得如何了?”

  “哈?星象,噢,阿实我发现一听到这个词脑袋就会好疼,咱们不提它可好?”阿福内心是崩溃的,她已经在繁体字文言文里遨游得简直要虚脱。

  太难理解了有木有?!

  好不容易理解成白话文可秋实说考试时要写繁体文言文!她的背上简直就是一座五指大山!

  “难不成阿福要放弃吗?”

  “怎么可能!当然要迎难而上!虽说难是难,但还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事。”阿福一脸认真地盯着远处的屋檐,正色说道。

  “加油喔,阿福。”这是阿福说过的话,每次看到她说起时都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也会感染到自己。

  阿福,要加油。

  “当然,一起加油!”

  喀吱——

  顺着声响处看去,阿于高大的身躯从车尾阴影处出现。

  “你这是要吓人吗?”阿福顿感无奈。

  秋实没说话,但她的内心并非波澜不惊。

  伤还未痊愈却能做到无声无息,她竟丝毫未察觉,阿于果然是个不一般的侍从。

  玄玉只瞥了阿福一眼,转而问秋实:“启程了吗?”

  这是无视她吗?是吗?是吗?!是吧!就算他是救命恩人,但也改变不了她对他人品的看法,这梁子是结下了!

  “还有半个时辰,”秋实从包袱里拿出准备好的银两递给玄玉,“这里是二十两,是我和阿福全部盘缠的一半。天亮后去置办衣物抓药,剩下的也够你一个月的吃住行,药方也在里面,还有一点干粮。”

  玄玉接过银两收入怀中:“我和你们走。”

  阿福虽惊诧,但还是忍住没出声。

  秋实代她问出了心声:“为何?”

  “我也去京城。”玄玉淡淡地说道。

  “那把银两还给我。”阿福站了起来,直视玄玉。

  “若是你途中设计丢下我呢,”玄玉用他深邃的眼神直勾勾看进阿福的眼眸里,“既已交付与我,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这眼神太有震慑力,阿福努力坚持,还是移开了视线。

  “就随阿于罢,只是望你多加谨慎,别露了马脚。”思索片刻,秋实提醒玄玉。

  “我会的,表妹。”玄玉微扬嘴角。

  在这个视角只能看见秋实和马夫在谈话,偶尔伴有肢体语言,虽隔得不远,却听不见谈什么。

  是的,她是放风的。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秋实和马夫交代清楚后,走到了阿福身旁。

  “办妥了?”阿福询问。

  “是,平日里就说是马夫的亲戚,都打点好了。衣物药物平日里的饭食马夫都能弄到。”

  “如此便好。”阿福往玄玉在的方向看,穿着她的衣裳,脸上脏物也没洗去,果然很滑稽。

  但确是很有气场的一个人。

  就是不懂礼貌真是毁了。

  阿福摇摇头,跟着秋实归队去了。

  十月初的天气,难得寒霜未至。

  车队有序地行进着,玄玉坐在马夫的身旁,靠着一侧的车门,似是出神,又似观看远山。

  “兄弟闷得慌吧?”马夫侧头看了一眼玄玉,似了然般露出笑颜随后又把头转回去看马,“长时间行山路没个人说话确是不好受。”

  “还好。”

  “兄弟,听哥哥句话,下回走山路就该带上硫磺药包吧,这被蛇咬可大可小,一不小心小命就这么丢了也是平常,”言及此马夫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接着说道,“老天爷对你也不薄,虽说你生来脑子就不好,可瞧着你这模样也俊,遇险又偏碰上你表亲,真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脑子不好……”玄玉把这句复述了一次,嘴角不由得往上翘,这俩丫头可真敢说呐。

  一旁的马夫瞧见玄玉这神情,更肯定了他是脑子不好。

  怎听得说自个脑子不好还能笑的,果然是个可怜的兄弟,瞧这身不合身的衣裳,定是捡弟弟的穿了都不知晓,也是吃过不少苦的:“兄弟啊,没事,咱都是小老百姓,都相互帮持着,你表亲也都给了办事钱。待今日到那落脚的村镇,哥哥给你去置办几身像样的衣物,保管俊嘞,往后啊别再去穿弟弟的衣裳,不合身呐旁的人会笑话咱们嗒。”

  玄玉转过头正色道:“这衣裳,是我自己穿的?”

  “我可怜的兄弟,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呢,”马夫长叹,“是啊,我去接你的时候就是穿着这身衣裳,我还奇怪来着,也幸得你那表亲是个好的,肯给你置办衣物,又抓药又供吃喝,还不放心让你自个回去,上京赶考还带着你,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哟。”

  那二人撒谎!

  玄玉心头一紧,难不成!

  “确实,是好表亲。”玄玉的目光顿时沉了下来。

  “就是啊,想那年我去家后山砍柴……”许是太久没遇上能无所顾忌畅所欲言的人了,这一路马夫都在不停地和玄玉说着自己的见闻经历。

  而玄玉也尽职地扮演着因脑子不大好而话少的表亲兄弟。

  话说阿福坐在车上,一如往常般的安分待着。

  还是昨日的马车,车上还是昨日的人员。因着宋思明已大好回来,气氛比之昨日热络了不少。

  “无碍,举手之劳而已。”车厢内的一女子轻声笑答。

  “总归是多谢。”宋思明坚持。

  宋思明答谢的恰是昨日借予毛毯的女子。阿福在车厢的这侧端详着,嗯,小家碧玉型的。旁紧挨着的这位,容貌虽平凡,然肤色白里透红,真真是掐一下要出水的说。

  “婉言,你为何将毛毯放置身边?”江玉芙问道。

  古婉言羞赧一笑:“自小我从未离家,如今带上它,夜里方觉安心。”

  “我是带上阿槿便好。”江玉芙说着便去挽傅子槿。

  古婉言身旁的女子噗哧一声笑了:“我也如此,有婉言便不觉害怕。如若她不来,我定是要弃下京试的。”

  “我和阿卿是表亲,这回也是因了有她,我娘才让我跟着车队去京城的。”古婉言朝江玉芙说道。

  “阿卿你的肤色真美!平日里是用着什么法子保养?”捣鼓完自己的包袱,蓉儿也带着琴儿加入了大杂谈。

  “见笑了,要说方子也没有那个,不过我娘每日里……”

  古代养颜秘方吗?阿福在一旁安静听着。

  听着听着就觉得头大,转头发现秋实在闭目养神,好吧,阿福也朝窗口一趴,还是睡觉吧。

  车队的车马声渐远,树林里却是有两双眼睛一直在注意着车队的行踪。

  “少连。”云安轻唤。

  “嗯,你回去让阿秋把人都给我带来,跟着这支车队,不得接触。”尽管双眼已透着血丝,邢少连的视线依然紧盯着车队。

  “是。你一切小心。”不过眨眼间,邢少连的身旁已经完全没有云安的身影。

  六殿下,终于找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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