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虽然也是个没有出嫁的大姑娘,但是娘亲不在了,长姐为母,这些本该是娘亲告诉她的话,就算是硬着头皮,自己也得告诉她。
云岫红着脸点头,她也觉得顾六不知道节制,以前在村子里看到的别人家的新媳妇,也没见过跟自己这般走不动道的。
姐妹几个说了几句话,云岫又安排了管家这些日子找人陪着两位姨奶奶,在望京城里转转看看,便起身出去了。
不是她拿大不愿意陪着姐姐们出门,实在是自己这小身子板遭不住顾六爷的摧残,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出不了门。
没成想,顾六爷好不容易开了荤,哪有再去吃素的准备,加上厚着脸皮去找太医弄了些秘药。
得了法宝的顾六爷,可算是的乐意了。
天一擦黑,就死缠烂打的,连哄带骗的将媳妇哄进屋。
云岫原本就喜欢他皮相好看,加上几句甜言蜜语就把持不住了,半推半就的就从了他,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呐!”云岫捶胸顿足的看着话本感慨道。
她才知道书里面写的那些漂亮的姑娘让人念念不忘是什么感受了,就顾六那张脸,笑起来自己也是把持不住的。
每次都下定决心,再也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结果这三天来,她哪次没有被攻城略地……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
在云岫摇头感慨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六婶,你成亲也不请我!我告诉你,我可是生气了!”
放下手中的话本子,云岫扶着腰起身去看,“青青?”。慌忙放下腰间的手,青青可不比四妮那个不懂事的小傻瓜,这小姑娘话本子看的比自己都多,加上伶牙俐齿的,这要是被她瞧出什么了,到时候自己七八被子的老脸都捡不起来了。
“六婶!为什么没请我!我不是你最好的小伙伴么?”顾南青嘟着嘴巴,满是不满。今天她才知道,六叔的婚礼爹爹都来参加了,自己竟然被蒙在鼓里。
爹爹也是的,这都三天了,才告诉自己。自己可是他亲生的闺女,哪有防自家女儿跟防贼似的,这以后让她怎么做小棉袄啊。
云岫站在门口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这些事情都是顾六安排的,她那时候紧张的脑子里面想什么都不知道了,哪能想到请谁来参加呢。就连家里三个姐妹都是顾六你拍的,她自己是一无所知。
知道看见人的时候,她才知道顾六把姐姐们也请了过来。
“你要是来了,就你这大嘴巴没脑子的劲儿,还不得嚷嚷的满府都知道了,到时候你爷爷还不提着棍子上门来找我算账。”顾六在她身后不远处进来,幽幽的替云岫解释道。
挨打他倒是不怕,关键是洞房花烛夜,单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老婆孩子热炕头,有肉吃了,再被老爷子坏了自己的幸福洞房,那可就亏大了。
说不过六叔,顾南青白他一眼,不再争辩,只是用幽怨的眼神,望向云岫,表示自己无声的抗议。
云岫本来就觉得心里有愧,怎么说自己跟青青也是早就认识的好朋友了,虽说自己嫁给了顾六,成了她的婶婶,算是她的长辈了。
但是两个人相处起来就跟平常的小姐妹一样,在云岫心里也是把她当做了小妹妹,大婚当天,没有请她这事,肯定是自己不对。
顾六坐在上首喝着茶,看着两个人之间无声的幽怨,觉得再这么下去,新娶的小娇妻就要被逼着签下什么不平等条约了,忙出口道:“够了啊,我家媳妇,看多了我可是要问你爹收费的。”
顾南青不愿理讨人厌的六叔,娇嗔着跟云岫告状:“六婶,你看六叔……”
云岫忙出声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青青还只是个孩子……”
见六婶帮自己,顾南青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六叔,你要当心些,我爹让我过来跟你说,你们大婚的事,爷爷已经知道,听说在家面正四处找顺手的兵器,好过来揍你呢。”
“你爹怎么不过来。”顾六问道。老爷子要是来打他,大哥不过来拦着,派了个小丫头片子过来,是看他挨打到时候回去好专报战况么?
说起这个,顾南青就乐了,幸灾乐祸道:“刑部有个案子要他忙,黄大人专门到府上来请他,我爹说人命关天,让六叔自己先保重,他忙完了手头的案子,就过来救你。”
她爹不光背着自己的亲姑娘,连亲弟弟也没有刑部的案件重要,让六叔得意,等下爷爷过来动手打人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
听到公爹要带着家伙过来,怕顾六挨打,云岫心里也是焦急,站起来道:“爷,要不,你先去扶三爷那里躲两天,公爹来了,我来应付。”
反正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已经把顾家的儿子给吃干抹净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就不信到时候顾家老爷子还真的能动手打自己不成。
动手?顾尚书此刻恨不得动刀。
昨天上朝的时候就有同僚过来找自己贺喜,后来皇上留自己有事相商,他也没来得及问喜从何来,忙了一天就把这事给忘在了脑后。
结果今天下朝,贺喜的人更多了。
他还是从同僚的嘴里面听说的,自家的六儿子三天前成亲了?!
开始顾尚书还是一脸问号???
府上没办喜事也没宾客的,怎么就能成亲呢,更何况儿子的喜事,自己这个当爹的不在,他拜天地都找不到地方磕头。
只当是同僚们在同他开玩笑。
后来说的人说了,他才觉得事情未必就是假的。找了户部的部下来问。
儿子不光在外面成亲了,拜天地还是请的圣旨,圣上亲自赐婚,德公公去做的证婚人!
顾尚书当下气的鼻子都歪了,又不愿让外人知道自己这个当爹的竟然不知道儿子成亲,只得哈哈笑着打马虎眼,一路逃窜的回到家里。
带着人到顾六的院子里,砸开大门一看,人去楼空,除了几个府上安排来的下人外,顾六把自己的亲信仆人全都带走了。
而临街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了一扇大门。
顾尚书一剑下去,劈断了门上的铁锁。
顾六!顾六!真是他的好儿子!
十月份的望京城,秋高气爽,西北风吹过,空气里的水分都被卷积而走,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干冷。
穿上薄棉袄有时候还会觉得有些凉意的,但是朱衣巷子里面新落户的兵部侍郎顾六爷一家,连守门的家丁都捏着一把汗。
“张管事,你说老太爷他们,等下真的会打过来么?”府上新招的花匠小钉子,捏着跟比他个头还要长的竹竿子,手心里篡了一手的汗。
小钉子大小父亲走的早,跟老娘相依为命,幸而靠着跟舅舅学了一种花的技术,才有幸被顾家选进来,混上一口安乐茶饭吃。
这顾六爷是个心善的,不但待遇好,每个月还有两天的假期可以让他回家探望老娘,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由。
结果安乐日子还没过两天,就听说顾六爷的亲爹要打杀过来,这要是把老爷抓回去,到时候这府上不知道还要不要用他这个花匠,那顾家老太爷子哪里是要抓儿子回家啊,分明是要了他们娘俩的亲命啊!
“打什么打,殴打朝廷命官可是犯了王法的,别忘了咱们六爷也是官品在身的,要是老太爷过来动手,耽误了咱家六爷上朝,皇上那里也不好交代。”张管事呵斥他们道。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气,皇上以孝道治国,太后非圣上嫡母,都被恭敬奉养,老太爷到时候要是真动起手来,不光六爷不准还手,连他们这些下人们,也得老老实实的方形。
“可是六爷再厉害,老太爷也是他爹呢,老子打儿子,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小钉子不满的嘀咕着。
他从小由娘亲一个人拉扯着长大,娘亲虽大字不识,但却还是举债送他去学堂念书,一心盼着他学好,小时候他闹着不愿去学堂的时候,娘就拿着棍子追在屁股后面打人。后来他心疼娘亲辛劳,死活都不愿去学堂,娘亲气的棍子都敲断了两根。
虽然那两根棍子也没能把他打去了学堂,但是自古以来,爹娘打儿女,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六爷又能如何,难不成跟他老子对打么?
要他看,还是趁着还没落到被人赶出去的地步,早做打算才好。
“爷,我刚从廊下过来,你猜我听到了什么?”云岫笑着走过来道。
她怕到时候顾家老太爷来闹事,大姐二姐两个在家里看着面子上过不去,云大妮也知道妹妹的心思,就邀请云二妮跟着自己去秀坊看看,瞧瞧自己平日里做工的地方。
结果回来的时候经过回廊,隔着墙,听到家里的下人在讨论着什么,就驻足听了听。
“在想着晚上吃什么?”顾六正在伏案作画,头也每抬的就回答她。
“想着吃什么的事,我看是你吧。”云岫走进前来道。
只见画上绿油油的一片瓜地,一英俊少年手拿钢叉,正要去捕偷瓜的猹,再一看,画上画的,哪里是偷瓜的猹,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姑娘躲在西瓜叶子下面,抱着西瓜在啃,眉眼之间都跟自己有八分相似,还有那身衣服,越看越是熟悉,好像,曾经自己也有那么一身。
“好哇!你欺负人!”说着,云岫就要上去夺他的笔。
这人分明就是画的自己跟他初识的时候吃瓜的场景,还有那把钢叉,就是那个时候青青取消自己是偷瓜的猹的事情。
顾六丢下笔就把画拿起来,举的高高的。笔可以给她,自己辛苦了一上午的佳作可不能被抢走了。
“你快些给我!”自己的黑历史被扒,云岫身心都是抗拒的。
“不给。”搞笑,到她手里,这画绝对是死无全尸,怎么能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