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么大了啊。”苏晋茂如同回忆般说着往事,“我当年呐,老爷子生了6个儿子,不是比我有能力,就是比我有才华,我就在想老爷子如果有一天走了,这么大的家该谁当?
我是倒数第2个,爹不疼妈不爱的,怎么都轮不到我吧。如果我的那些兄弟不是消失了就是残了,那还拿什么跟我争呢?后来还真是如我所愿。
所以,再有本事没有手段能成什么事!当年,我像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早当家了!”
说完后,他闭上了眼靠在沙发上,笑出了声,略微沙哑的声音中,透着无形的威慑力。
周围安静的都能听见心脏“砰砰”的跳动声,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只觉得浑身寒彻骨髓,炎炎夏日如同过冬一般。
想到刚刚的不尊敬,苏逸全身筋骨都在抽动,这些人都是这老头子搞残疾的吧,那他刚刚莽撞的行为,老头子会如何对待他?
他脑中闪过一幕幕凶残的事情,偷偷的向老爷子看去,苏晋茂突然睁开了眼,将目光转向他,因对视他打了个寒颤,实在受不了老爷子的气场,只能低头避开。
他心中恐惧,下意识往苏安勋那边靠近了些,此刻欲哭无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身旁的苏安勋给了他一耳光,“蠢货,还不给你爷爷赔罪,为你刚刚的愚蠢行为道歉。”
“爷爷,孙子知道错了,您宽恕。我多喝了几杯,请您原谅我,我……”苏逸狼狈的讨饶。
苏安勋又用力打了他两下,丁艺在一旁抹着泪,她心里明白,苏安勋不打,被这老头子教训的话,她的儿子多半就废了。
“行了,行了。”老爷子抬手制止,又说:“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的,说话冲了一些,我也能够理解。”
“多谢爷爷,多谢爷爷……”
苏晋茂阴侧侧地笑着,众人却惊了一身冷汗,他挥了挥手,“行了,都别跪了,起来吧。”
“是,是。”苏安勋撑着地站起了身,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丁艺连忙扶了他一把。
托着他的胳膊带着他坐到了侧面的沙发上,他的腿早已跪麻无,四肢瘫软,毫无知觉,直到坐下了双腿还止不住颤抖。
丁艺母子乖乖巧巧的站在他的身后。
“安勋,身体怎么样?”
“多谢父亲关心,一切都好。”苏安勋的手放在大腿上,努力压制着颤抖。
苏晋茂似乎感叹一般,“我的身体就大不如前了,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后辈。”
苏安勋扯出尴尬的笑容,“父亲说的哪儿的话,您看起来身体硬朗,气色、精神也都很好。”
苏晋茂听着他的马屁话,一点都不吃这套,他说:“行了,这些话我都听多了,没意思。”
一瞬间,苏安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呵呵干笑了两声。
丁艺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氛围,她编了个理由,“父亲,儿媳到厨房去给你切一些水果。”见老爷子点头后,她连忙快步向厨房走去。
“安勋,你就这么个儿子?”老爷子抽了口烟,眼神犀利的盯着他。
苏安勋刚想回答还有一个大儿子在国内,话没有出口,忽然哽在了喉间,这几十年没见的老头子突然找上了门,本就令他觉得奇怪,这老头能有什么好事?
他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话锋一转,他点了点头,“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苏晋茂忽地笑出了声,抽着烟,“安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看来你还是不诚实呐。”
苏安勋惊恐的望着他,双手、大腿又不自觉颤抖起来,他知道些什么?!
“父亲,我,我……”他想辩解,可他的谎言在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滑稽可笑。
老爷子寒着声,“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来找你这个窝囊废的吗?”
苏安勋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爷爷,我是有一个哥哥在国内,不过我们已经和他没有来往了,已经断绝关系了,所以父亲才说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你想要找他,我们可以帮你找他。”
苏逸听到这架势,直觉就是苏黎惹事了,如果这么大派头的爷爷能正一正他的骨头,那么再好不过了。
“是吗?”苏晋茂浑浊冰冷的视线移向苏安勋。
“是的。”苏安勋被他盯着的毛骨悚然,连忙点头,“苏逸说的没错。”
“他从事什么的?”
“他目前接管了我原先管理的企业,任董事长。”苏安勋知道老爷子已经查过他的底线了,干脆就实话实说。
“安勋还年轻,这么早就退位了?”
“人老了,享享清福也好。”苏安勋干笑。
“爷爷不是这样的,是苏黎不择手段抢了父亲的股份,还抢了属于我的一切,还将我们赶到了澳洲连家都不能回。”
苏逸一想起当初苏黎用尽手段将他们赶离的事情就恨得牙根痒,苏黎是藏着獠牙的狼,关键的时刻扑上来狠狠咬了他们一口!
在这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的地方,借着给丁艺看病的名义一呆就是多年,又被歧视又被侮辱,真是憋屈够了。
他倒着一肚子苦水,情到深处恨不得流两滴泪,“爷爷,我告诉你,我那个所谓的大哥真不是个东西,他……”
苏安勋看出来了,这事就是冲着苏黎来的,不管怎样,都是他大儿子,他打断道:“苏逸,去看看你妈水果切好了没,怎么那么慢的?”
苏逸理都不理他,继续倒着苦水,忽略了老爷子越来越黑的脸色。
苏晋茂年轻的时候做了很多恶事,他最听不得的是不择手段四个字。
他眯着眼看着这无能的弱者骂得越发起劲,骤然怒道:“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成王败寇,各凭本事,只会像娘们一样唧唧歪歪,真是无能!”
老爷子怒到深处,抓起了手中的烟灰缸,猛然砸向了苏逸的头。
“爷爷……”苏逸吓傻了动都不敢动,连躲闪都不敢,深深受了一击,直到头上流下了血,他哆嗦着都不敢用手去擦,他不明白哪又惹这老头子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