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此事,曲母便抑制不住心中大痛,热泪盈眶,“当初我就不该让她去南山,离家那么远。”
曲父扶着她,抬手拍了拍她的背,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等下孩子回来见你这样,又该想起伤心事了。”
“好,好。”曲母站直身子,抬手抹开脸上的泪。
“总是回来了。”曲父揽着曲母的肩,站在庭院里,等着面前那扇门被人推开。
车停在家门口,曲轻溆看着熟悉的门户愣神,楚风庭看着她的侧颜,静静地等着她动作。
“多少年了。”曲轻溆迷茫的出声询问,声音里的苍凉迟迟不散。
楚风庭看着她这样,心中一痛,抬手拥着她,脸贴在她的头顶,闭上眼睛盖住眼里的痛楚,沉声道,“快四年了。”
曲轻溆看着那闭上的大门,一双眸子里神情支离破碎,声音清脆的就像玻璃裂开的细响,“你说,我爸妈她们两人是会有多伤心。”
门的那边,从听见车的响动到听见车停在门口的声音,曲母的眼里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收拾不住的往下落,却偏偏看着那扇门,目光不挪开半寸。
终于,门被人从外推开,曲轻溆站在那里,那清丽的面容在泪光里若隐若现,那是她四年未见的女儿,从小就被她捧在手心上的女儿啊!
曲轻溆站在那,泪水两行。
曲母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抬手步伐急促上前将曲轻溆拥在了怀里,哭声里是后悔痛苦和憔悴,“囡囡啊!妈妈的囡囡啊!你这样要妈妈怎么办啊!”
曲轻溆抽泣,心中的迷茫散去,哽咽,“妈,对不起。”
曲父站在她们母女两身后,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笑着对站在曲轻溆背后的楚风庭点了点头,开口道,“好了好了,就来吧,女儿赶回来,你让她大清早就被你堵在门口像怎么回事!”
曲母没应他,擦了擦眼泪,才将曲轻溆从怀中放出来,拉着她的手笑着同曲轻溆说,“囡囡来,妈妈给你煲了你最爱吃的鱼肉粥。”
看着絮絮叨叨的跟女儿说话的妻子,还有女儿投过来的眼生,曲父笑着摆了摆手,以示自己知道她想同他说什么,让她同她妈进去就是了。
见她们母女进了屋子,曲父方才回头看着楚风庭,开口道,“进来吧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楚风庭摇了摇头,“不辛苦,叔叔。”
曲父笑着拍了拍楚风庭的肩膀,开口道,“走吧,一起去吃早饭。”
曲轻溆坐在餐桌旁,看着母亲在厨房进进出出后餐桌上被各式各样的早点摆满,心间里宛如被流入了温水,暖沁心田。
“妈,够了。”曲轻溆向厨房里忙来忙去的曲母喊了一句。
“囡囡再等会儿啊,你最喜欢的小笼包就快蒸好了。”曲母端着盘子站在蒸锅面前,回头道了一句又转回过头去等包子蒸好。
曲轻溆看着曲父开口笑道,“爸,妈做这么多是想留着给你吃的吧!”
“狭促鬼!你妈给你准备的早餐你得吃完,不然有你好看!”曲父抬头佯装生气的凶了她一句,不一会儿就在自家女儿得意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又想到等下来访的客人,微笑的朝她道,“不多,等下你就知道了!”
曲轻溆被自家父亲一句话弄得稀里糊涂的,她总觉得那微笑有点异常,眼睛一转看先楚风庭,用眼神询问着。
怎么回事?
楚风庭俊脸上也布着微笑,显然他是知道些事情的,也显然他是不会现在同她说的。
曲轻溆见他不说,悄然瞪了他一眼,落在楚风庭眼里却是娇俏的不行,脸上的笑意愈加深刻。
这时曲母端了一盘小笼包过了啦,放在曲轻溆面前,满目慈爱,开口道,“尝尝,你喜欢的味道。”
曲轻溆看着母亲柔和的目光,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
“好吃吗?”曲母迫不及待的出声询问。
曲轻溆笑着点头,应着,“好吃。”
“那多吃点,等下你楚阿姨就过来了,她也喜欢吃小笼包,她要是到了,是不会给你留一口的。”曲母一提楚风庭的母亲,语气十分熟稔。
“楚姨?楚姨今天过来跟你聚会?”曲轻溆带着丝丝疑惑的开口,完全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
曲母正起身准备进厨房准备果盘,听曲轻溆的话后摇了摇头,笑里带着吾家有女初长的意味,开口道,“你楚叔叔也会过来,过来商量你和小风的订婚事宜的。”
“咳,咳……”曲轻溆一听自家母亲说的话,没反应过来就被噎住了。
楚风庭见状快速的将手边的一杯橙汁递了过去,起身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曲母见自己的动作都慢了一步,却也是看着面前自家女儿和楚风庭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噎着又难受。”楚风庭举着杯子让曲轻溆就着喝下橙汁。
曲轻溆好不容易把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一口包子咽了下去,才看向楚风庭,一双水眸里是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的神色。
楚风庭悠然开口道,“跟你说过的,叔叔阿姨让你带我回家。”
曲父看着这一出,眼里全是欣慰的笑,终于开口道,“好了,留来留去留成仇,爸妈总不能把你留在身边把你留成个老姑娘。”
“爸……”曲轻溆还想说些什么,但曲父抬了抬手,让她先别急着开口。
“知道你想说什么,先让爸爸说完,”曲父温和的开口,“这么多年来,起先是爸妈没照顾好你,后来你去了国外,爸爸妈妈知道你心里的痛,恨不能代你承受,孩子,是爸爸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爸……”曲轻溆红了眼睛,抑制不住的哽咽出声。
曲父却是笑着看着她,又看着楚风庭开口,“小风这些年一直守在你身边,让他照顾你,我和你妈很放心。”
“遇上一个对的人,不容易。”曲父慈爱有加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若是由着她犹豫不决,日后,她终归会后悔,悔不当初,日日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