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事务繁琐,一桩一件都要亲自过目,回国的第一天,黎子安便在会议室里和几位高层处理文件到深夜。
与此同时在别墅内,上官宛白深夜未眠,她坐在主卧的地上,呆呆的看着外头的天空,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黎子安嘴上说没关系,问题不大,会好起来的,那么为什么要薇薇安格外注意自己呢,还是拿自己当异类的吧……上官宛白喘不过来气,她依然无法接受自己的心理出问题了。
他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来……
在港口的那段时间,与黎子安朝夕相处,即使不停提醒自己不要认真,也依然对他产生了依赖,她发现,她没有他的拥抱睡不着觉,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上官宛白头疼欲裂,她试图利用失眠的时间去翻译沈婉瑶的文件,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这种负罪感不停的折磨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看着桌上那把水果刀,陷入了迷茫。
黎子安在凌晨处理完公事,第一时间拿起车钥匙要离开,尹西替他穿好外套,“总裁,已经这么晚了,开车不安全,在休息室睡吧。”
他看黎子安的状态实在太差了,不知道连轴转了多久。
黎子安丢下冷淡一句:“她还在家里等我。”
尹西晃神,他跟着这个男人这么多年,眼见他大刀阔斧斩敌人于无形,潇洒至登高望远无人可匹敌,从没有什么可以牵绊这个叫黎子安的男人。
他一度在想,有一天可以牵绊住黎子安的东西是什么呢?
现在彻底知道了,是一个女人,以及那个早已被他当成家的地方!
黎子安驱车到家,薇薇安正站在上官宛白的门外,不停的敲门:“太太,太太你在里面吗,你给我一个回应好吗……我好担心!”
黎子安脸色一变,大步上前,“做什么?”
薇薇安如同找到了救星,语无伦次的说:“我刚刚听见楼上发出一声尖利的声音,上来敲门,可太太一直不给我回应……门也被反锁了……”
“上官宛白!”黎子安的心口大乱,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去找备用钥匙!”
说着往后退两步,猛地往门上撞去。
然后他想起来,这扇门他特意从意大利定制的,堪称坚不可摧。
就在这时,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上官宛白散落着头发,身上披着披肩,一脸平静的问:“你们怎么了?”
黎子安盯着她的脸,“方才你在干什么?”
上官宛白十分抵触这种警惕的眼神,侧过脸:“睡觉啊,还能做什么?”
黎子安却不信,他越过她走进房间,所有摆设一切正常,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他站在原地,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原地,有些劫后余生的意味。
那天晚上,唐棠催眠上官宛白,为她做了一些测试,最后得出结论:中度抑郁。
她将抑郁的概念和病状一一描述给黎子安,她对他说:“没有人会一直抑郁,但是如果患者没有熬过发病时的那一瞬间,可能就……自杀了。”
黎子安望着熟睡的女人满怀抱歉,如果不是他太过激的行为,上官宛白不会抑郁的。
那一晚他整夜未睡,开着车在寒冷的街头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路边查了一晚上的关于抑郁症的资料。
黎子安后背全是冷汗,有些疲惫的抬起手,拥抱住上官宛白:“很晚了,我们一起去睡觉好不好?”
上官宛白眼眶顿时湿润,最近这段时间,是他们重逢之后黎子安最耐心的样子,简直像没了脾气一样,事事迁就。
是为什么呢?先前她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因为拿她当病人。
上官宛白走出了男人温暖的怀抱:“我睡了很久,现在不想睡了,你去休息吧。”
黎子安落了空。
上官宛白已经走到堆满文件的桌边坐下,背对着他说道:“子安……不用因为愧疚而对我好,我会得病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装的辛苦,我看的也辛苦。”
这番话,着实在黎子安心里划了一刀,他积郁多天的怨气几乎就要爆发。
“我装的?”黎子安气笑了,“上官宛白,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看不见,她咬紧牙的样子,“可你让我觉得所有的好都失了真,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谈感情了……”
黎子安猛地攥紧手,不要谈感情了……
杀伤力真大啊,她可真是知道刀子往哪里扎最疼。
他猛地上前,一把掐住女人的脸颊,又回到了住院以前那个黎子安,眉目锋利,冷笑嘲讽恰到好处,“游戏规则是我定的,你和我之间,永远只有我说结束的份!”
“砰”门被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