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阿怜才信了沈栖棠没受伤,只是旧病未愈。
神子澈翌日仍需上朝,无法在望云山逗留。临走前,他支开沈栖棠,向阿怜低声叮嘱,“盯着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如果再遇上这样的事,能不告诉她就别说,实在瞒不住,也劝她多想想身边的人。”
阿怜呆呆点头,试探,“侯爷您和姑娘是已经和好了吗,都不生气了吧?”
谁还顾得上这个?
不过,谁都没再提争吵的事,应该是和好了吧?
他不答,略一思忖,又道,“如果可以,你也劝劝老夫人,让她尽早回府。只不过,别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阿怜心中不解,又不敢多问,便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
沈栖棠身边就只有阿怜一个,喝了药,两个人又一同忙活着收拾完药炉,已是后半夜了。
“姑娘,侯爷和老夫人关系不好么?”阿怜禁不住满心好奇,终于找到机会问出口。
“没听说啊,虽是养子,不过老太太膝下无儿女,对我们都很好。”
汤药起了效果,沈栖棠有些犯困,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不过从我认识那家伙的时候起,他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了,不会撒娇的,平时也都是跟在上一任国师身边修习各种技艺,和老夫人不怎么见面,可能就没那么亲厚?”
阿怜颔首,又问,“那侯爷的亲生爹娘呢?”
“不知道。”沈栖棠摇头。
她的年纪比神子澈小一些,年幼的时候总是跟着祖父在外面走动,即便在王都住着,也只是在家里捣鼓药草,不常出门,早些年京中的传闻琐事,她知道的不多。
神子澈对此讳莫如深,她也就没想着刨根问底了。
她忖了忖,“应该很早就没了,可能是老侯爷的兄弟之类的,所以才过继给他们家了。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过往,不提也罢。”
阿怜又点点头,眼巴巴的。
看来,他俩是真的和好了嘛,虽然莫名其妙地打起来了,不过之前那点闷气倒是全发泄出来了,也不错啊。
她忖着,又想到神子澈左臂那伤,收回了这个结论。
这代价着实有点儿疼。
……
仍是夜深。
叶太师收到望云山上传回去的消息,连忙换了衣衫进宫禀告。
皇帝仍未睡下,闻言便若有所思,“侯府那小姑娘身边样貌各异的女人,果然是她。不过,竟连国师都镇不住她,只怕这个小妖女不是傻了,而是疯了?”
“疯子行事,虽无条理可言,不过至少脑子还算灵光。更何况,国师最后的确令她冷静下来了。”叶太师斟酌了片刻,“不过,那中毒的女客却是山僧救下的,沈栖棠未曾出手。据探子的消息,那毒仍未解,只是暂时按下了。”
“国师都亲自去了,还能让她自投罗网不成?指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惹得那小疯子大打出手呢。”皇帝一哂,“疯子哪里能知道不能见死不救的道理,不如派人盯着山僧,倘若他真能救,那就请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