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就算那些大夫能治好小姐,也一定会落下病根子的吗!可是这才不到两个时辰,她都快能下地了!”
街角的小巷子里,芽儿怀里揣着个布包袱,不满地质问。
巷子深处,紫衣男人笑着打开了机关扇,缓缓摇了两下,“你是说,那个小神医,把你家小姐的毒治好了?怎么治的?”
芽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治的,就是用银针扎了几下,然后小姐吐了口黑血,药还没煎完人就醒了!”
“我留给她看诊的时间不多,她竟能分辨得出陆絮儿身上的毒?”男人低声笑起来,“果然,她一定对《百毒经卷》了如指掌!”
芽儿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可是眼前的景物却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连人影也从一个变成了无数个。
眩晕中,她恍惚听见了男人慵懒轻佻的嗓音,“今日心情好,不杀你,这些事就劳烦你忘了吧。”
……
沈栖棠发现自己那间小阁楼遭了贼的时候,已经心如止水,不会再起波澜了。
江湖人连被单都偷,真不讲究。
她铺着新买的床单被褥,暗自腹诽。
不过话又说回来,两年前她初到野渡的时候,就什么都没带,原来那些东西,都是医馆老掌柜添置的。上邪门指望着从她的行李中找出《百毒经卷》的下落,完全是白费功夫。
夜半深更,沈栖棠盯着头顶光秃秃的床帐,睡意全无。
小阁楼的木门被敲了三声,门外,灼炎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姑娘,侯爷请你下楼一叙。”
“出事了?”
“多情蛊到了。”
够快的,从这里到南域五百多里路,就算那名暗卫的轻功再高明,也要不眠不休,才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跑一趟来回。
神子澈暂住后院的客房,灯火下,那枚沉香木雕镂的小方盒极为精致。
“他运气不错,刚到南域边界,就遇上南域王巡狩。”
多情蛊炼成后往往被浸泡在南域特有的相思墨里,酿出一种特有的墨香。沉香木的盒子冲不散那种气味,很浓,不会有错。
沈栖棠去接木盒,神子澈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作为交换的条件,你必须随我回王都。”
“我说呢,这两天你竟然一直都没开口,原来只是时机未到。”沈栖棠一怔,气笑了,“国师向来心忧天下,这会儿竟拿这些百姓的命当作筹码,合适么?”
“只要你答应,就合适。”
“我可是十恶不赦的‘妖女’,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算被喊了两年‘神医’,也没那颗慈悲心。人救不救随你,王都我不会去。”
神子澈笑意淡去,有些严肃,“被上邪门的人盯上,只有回了王都你才能太平。”
“他们盯上我也没用,我手里没有《百毒经卷》,只是看过,略知一二。上邪门本来就是毒门,对怎么解毒不会感兴趣的。”
“是么。”神子澈垂眸,低哂,“这《百毒经卷》,难道不正是出自你的手笔?”
“……”他又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