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的心头不禁颤了一记,心脏像是提到嗓子眼一样。
面前的男人犹如活阎罗一样,浑身发出冰冷,面色铁青得可以滴出墨水,眼色森然,即使坐在轮椅上,却不禁令人咯噔一下。
她的目光从他戴面具的脸上浏览到他黑色的西装,最终停落在他拿着一款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项链上。
定睛一看,是之前她在宴会上戴过的那款展宴送给她的项链。
这下就解释清楚了,陆经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现在来兴师问罪。
见白岑的目光定在项链上,却一言不发。陆经年面具下的眸子彻底冷了,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泛白。
“怎么,没有解释?”陆经年本以为她已经跟过去一刀两断,可现在看来,始终都是“情”字作怪。
那么……他也没有必要留她在身边,他陆经年不需要一个三心两意的人。
白岑咬了咬牙,大步流星地走到陆经年的身边,然后一把抢过这款项链。
这如同流水般的动作发生在不到一个呼吸间,陆经年瞳孔紧缩,随后冷笑,薄唇微起,话却还没吐出,就听到什么东西被掰成两半,随后是硬物划过玻璃的声音。
他转头看向白岑,手中还哪有什么项链,后者面色淡然:“这样你信了吗?”
她之前佩戴这个并不是为了旧情,没想到他却依旧还是误解了。
不过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这款项链的来历。
陆经年眼眸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后便立马低首掩饰,把刚才在心里打下的腹稿默默咽下肚子,一时间房间里沉入了安静中。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陆经年只能见女人摇摇晃晃地坐在他的对面,刚才心里的愤怒像是随之消散,目光像是钉在她身上,竟然移不开来。
白岑刚才虽然把项链丢出去,却心里依旧不痛快,她没有办法咽下这个委屈。把包包甩到一边后,看着陆经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项链的来历?”
言语中的质疑不言而喻。
陆经年眸光微深,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你现在还是不信任我?”白岑心里似乎被堵住一样,蹙起眉头。
男人冷眼回视,眼神中却没有了刚才的凶狠。
盯了对方好一会,他才冷然启唇:“不是。”
白岑见对方并没有反驳她,便扬起嘴畔:“那么刚才你怎么拿项链兴师问罪?”
突然某个大胆的想法在白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只见陆经年冷笑:“我的身边不允许有叛徒。”
他的回答像是比较完美,但白岑托着头,微微向他靠近:“一条项链怎么能证明我是叛徒呢,难道陆先生在乎这条项链是谁送的?”
陆经年颦起剑眉,还没等他开口,白岑那道清越如山间清水撞击石头的声音又响在耳畔:“现在你我都是坐在一条船上,伤害彼此都没有好处。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肯定想要蚌鹬相争,渔翁得利。”
接着,她话锋一转:“陆经年,看来你中了别人的阴谋诡计。”
言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刚才她无缘无故被兴师问罪,若她刚才不这么做,恐怕会被陆经年不分青红皂白地判死刑。
陆经年冷哼一声,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白岑说了一套,面上有些阴冷。
可白岑并不想要这样放过他,难得一次看到陆经年出糗,她缓缓靠近陆经年,嗅了一下他身上散发的香味:“所以刚才……你是在乎我的事情?”
她一定是被刚才的事情冲昏了头脑,竟然对陆经年问起这样的话,刚刚说完,她便有些后悔。
“你别得寸进尺。”陆经年锐利的眸子一眯,入木三分的对视却并没有让白岑感到畏惧。
白岑语调微扬:“得寸进尺的人,不是那个想要挑拨离间的人吗?谁有这么大能耐把陆先生的理智给左右啊。”
言语中的挑衅不言而喻。
陆经年微微张开嘴巴,想要掩饰过去。
突然,白岑站起身来,整个头凑到他的脖子下方,眼神略带一丝疑惑。
陆经年不禁向旁边侧去,薄唇紧抿,转头见却对上了那双水漾大眼。
“你身上的味道……”白岑又上前嗅了一下,“怎么跟陆商言的一模一样。”
刚才在洗手间时闻到的味道,与陆经年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模一样。
从刚开始的时候白岑就有些怀疑,但是一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心中的疑惑。
可是刚才嗅到的味道实在是没有办法令她忽视这条信息。
之前陆商言说陆经年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可是他们两个不是双胞胎兄弟吗,陆经年怎么会这么做。
并且每当陆经年出现时,总是不见陆商言的身影,完全不符合他对陆经年的憎恨之情。
“别逾矩。”陆经年冷然启唇,隔着面具,令白岑无法看清他如今的表情。
虽然他嘴巴硬着,但是白岑已经没有初次见面的畏惧感。
“那你怎么解释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回想一下刚才自己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陆商言。
如果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样,陆商言和陆经年其实是同一个人,那么陆经年的目的又是什么?
而男人并没有回答,挪动着轮椅准备要离开原地。
白岑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锁好门,陆经年移动轮椅的手不禁愣了愣。只见女子突然蹲下来,扯开他的衣服,身体传来一阵指尖流动在肌肤的触感,不禁令男子骤然一愣。
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白岑对上他面具下的眼眸,扬起嘴畔:“连胎记都是一样的,莫非你们连指纹都一样吗?”
言语中的质疑不言而喻。
“放手。”陆经年冷眼对视,但是白岑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想要让陆经年解释清楚。
“借陆商言的名义办事,演绎着两种不同的性格……”白岑目光如钩,想要透过陆经年看他内心真实想法,“我是要叫你小叔子,还是陆经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