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林有瑞家门口的白岑感觉十分的拘束,站在楼梯上的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敲门。
就在她纠结的这段时间内,房门竟然是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老妇刚打开门就看见白岑直愣愣的站在门口于是被吓了一大跳。
“你是……”老妇明显视力不是很好,眯了眯眼仔细地看了一眼白岑才看出来这是自己女儿的朋友,慌忙道,“你就是白岑吧!哎呀,进来坐啊,怎么站在门口那么久啊?”
说着招呼着白岑进门,白岑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家徒四壁,便是这一家的真实写照,从前光鲜亮丽的林家夫人现在一副被现实压垮了肩膀的样子。
白岑不由得鼻头一酸,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在一旁忙碌的林母明显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白岑的情绪,只是忙碌在厨房里面,白岑想要过去看一眼,但是却被林母推了出来,口中还说着什么厨房危险,不要靠近。
白岑虽然很想让自己去相信林母的话,但是她只是匆匆的一眼就可以确定林母在说谎。
案板上的水果不是特别的新鲜,但是还算完整,可是放在一旁案板下面的却是黑一块,少一块的。
白岑的眼泪又要不争气的出来,被白岑给强行忍了下去,林母没有去注意白岑的脸色,只是忙着将白岑给推出去,白岑没有办法,只能任由着林母。
林母又在厨房里忙碌了半晌,手上才端着半盘水果出来。
她热情地招呼着白岑,让白岑吃,白岑看着那个缺水萎缩的水果,心中又是一片愧疚感淹没了自己。
“谢谢阿姨,”白岑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怕林母心中会有些什么想法,于是便强忍着情绪,吃了一口林母递来的水果,继续说道,“最近林有瑞可好?”
瞬间林母的脸色就沉下来许多,只听见林母说:“有什么好与不好呢?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说着还幽幽叹了一口气。
听着林母这样说,白岑可以确定陆家还是在针对林有瑞,林有瑞四处找工作,奔波辛苦,而自己却在陆家当大少奶奶,虽然说是名存实亡,但是还是比林有瑞好的多。
白岑一想到这里,平素里被陆经年欺负狠了,都不会哭的眼睛里竟是落下了一滴泪来。
那滴泪落到了她的指尖,她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急急忙忙的抹了把脸,就和林母说了告辞。
林母当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面,听见白岑的告辞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白岑都跑到了出租屋的楼下的时候才发觉,只得在楼上喊了一声注意安全。
并没有仔细去看楼下,若是她去仔细一看,会看见自家的女儿正低着头,朝着家的方向走来,而白岑也是低着头擦着眼泪向外面跑去。
可能缘分就是如此玄幻一般的东西,明明宽旷的一条路,二人偏偏就撞到了一起。
白岑被撞的微微向后退了一点,一双水润的双眸中全然带着的都是泪意。
“怎么是你!”林有瑞一脸愤恨,“你是不是来落井下石的!?”
语气中全然带着的都是不那么友好的情绪,她一双杏眸睁的圆润,本是带着一丝喜感的画面被她眼底的泪意给硬生生的破坏了。
她看着白岑,眼里盛满的都是讽刺。
看见昔日好友成了如今这般让白岑如何不心痛,白岑摇摇头说着没有,林有瑞却是没有给她这个辩解的机会,又开口说道:“的确,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来落井下石呢?”
白岑眼底开始微微亮起了些许亮光,却又听见林有瑞说道。
“你只不过是下贱,明明害的我们一家变成了这个模样,却还是要天天装作不是我不是我的样子来看我们,”林有瑞勾唇残忍的笑了笑,“纠缠着我们这一家好玩吗?”
林有瑞的话像是一把双刃的剑,既伤人又伤己。
白岑看着这样的林有瑞,心里的愧疚更是狂风怒吼的朝着她拍打而来。
她弧度优美的唇线,平时就算没有笑意看起来都是笑着的,可是现在却是紧紧地抿着,她像一颗坚韧的杂草,在巨石面前尽力的挺直将要被压弯的背脊。
林有瑞看着这样的白岑,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是她扭过头去当做没有看见,想要径直从白岑身边走过去。
却在经过白岑身边的时候被牵住,白岑一双手纤细而细腻,牵着她的时候会传来很舒服的触感,这时白岑开口说道:“我……我对不起你们。”
听到这一句林有瑞直接将白岑的手甩开,逃命一般的向着出租屋跑去。
她背对着白岑的眼眶中泪水翻涌,她知道白岑一定会在后面看着她,于是她不敢回头,怕看见白岑的那种哀伤的眼神。
手臂上还残留着刚刚白岑握住她的时候,传来的温润触感,林有瑞用指尖搓了搓自己的手心,里面全然都是坑坑洼洼的伤痕。
心中道: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眼泪却在这样想的时候夺眶而出,来势汹汹。
白岑看着林有瑞的背影直到不见,她才像是被掏空了身体一般的,刚刚挺得笔直的背脊一下子弯了下来。
看着这偌大的世界,人声鼎沸,人潮汹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同的情绪,每一个人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去向与归途。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白岑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
白岑最后关于回家路上的记忆全然都是模糊的,她的脑海里仿佛被掏空了已经盛放不了任何东西,全然都是空白。
自从她进了陆家的门,就没有如此放空的状态过。
回到家,开了门。一眼就见到回来的陆经年坐在轮椅上,满身寒意,用着一双看着谁都是了无生趣的眼神看着白岑。
看见这样的陆经年,白岑一时间就像是坠入了冰窖,本来在回家途中逐渐回暖的身体又开始逐渐泛冷。
没有谁率先开口,别墅内的空气像是白岑第一次和陆经年见面的时候凝固一般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