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娆打开车窗,从车内细看山岭,映入眼帘的是无疑一副真正的银装素裹,天山一色的绝美图画。
这是时候,有几片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随着凉风轻柔地飘进车内,落到温娆的手掌心。
正在温娆想要仔细看清楚,这些美丽的雪花究竟是以怎样的姿态飞往在天际之时,它们却突然有在手脸消失,化作一滴滴凉凉的水珠。
最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是……雪吗?”一直听说,澟安市常年无雪,可是在它与东方市交接的地方,也就是旸鳴山附近,因为地理的缘故,一年四季千秋。尤其是在冬天下雪的时候,景色撩人,分外妖娆。
这几年,旸鳴山还重点进行旅游建设,一年四季游客络绎不绝,更是成为了东方市和澟安市的一大自然文化遗产,给两市创造了不可估量的商业价值。
当然,对于旸鳴山的归属,宁阳市和东方市也是各不相让,僵持了许多年。
近几年,两市终于达成一致,旸鳴山为两市共有,风雨同舟,一荣俱荣。
在两市的共同努力之下,旸鳴山的风景文化建设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大力发展的旅游业更是让两市风生水起。
如今正是旅游的旺季,寒假来旸鳴山登上看雪景、吃烧烤、泡温泉、雪山滑雪、滑冰场滑冰……
成为了澟安市和东方市,乃至其它市市民共同的选择。
“这山下面是小雪,没什么可看的!”
“什么?”温娆刚刚看得入迷,实在没有听清楚,宫时洌刚刚说的什么。
宫时洌没有回答,直接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又帮温娆把安全带解开,接着说:“我们下车吧。”
“嗯。”温娆点头。
下车后温娆才发现,这山下其实都没有怎么下雪,地上也没有积雪。
虽然天空中时而也几片雪花飞落,可一落到地上,便化成了水珠,温娆心里有些失落。
这里的雪景,当真比不上宁阳市。
温娆正想对宫时洌说点儿什么,从不远处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他走到宫时洌和温娆的面前,毕恭毕敬地问道:“两位,欢迎来到旸鳴山风景区!”
“你好!”温娆很有礼貌地回复。
那人笑了笑,又问:“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温娆一听“预约”二字,微微一怔,问:“来这里还需要预约吗?”
温娆以前也和父母一起出去旅游过,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旅游还有预约之说。
那人看温娆一头雾水,忙解释说:“额,是这样的!旸鳴山有3000多米,两位现在若是准备爬上山去,最起码要走二个半个小时才能到半山腰的第一个旅店,那时候天都黑了。最近旸鳴山的客流量十分大,两位若是没有提前预约好住宿的地方,我担心你们可能找不到住的地方!”那人也是出于对游客的负责,才耐心地说明情况。
平日里来旸鳴山旅游的,都会起一个大早,趁着天气凉快从上脚出发。其实,这些年来,能够真的一步一个脚印地爬上上顶的人并不多。许多人都会在中途放弃,直接在半山腰的旅店里休息,或是直接坐车上上顶去。
这个时间爬上半山腰已经不容易了,如果到了之后还没提前预定好住宿的地方,有免不了麻烦。
“原来是这样呀!”温娆恍然大悟。
“两位若是没有提前预定,今晚不妨现在山脚下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再上旸鳴山,早晨山上的雪景和日出可是旸鳴山一绝呀!”
“那好……”
温娆本着答应的,宫时洌却抢先一步开口了:“我有预约!”
“额…”那人先是一愣,然后忙问:“请问你的名字是…”
“宫时洌。”宫时洌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
“您稍等!”只见那人拿出了手机,在手机看查了一下什么,马上有收起手机,笑着说:“原来是宫少爷!您预定的房间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祝您旅途愉快!”
“嗯。”宫时洌说完就拽着温娆准备离开。
温娆却站在原地不动,接着说:“等我一下。”
“什么?”宫时洌不解。
温娆又问工作人员:“请问,我们的车子怎么办?就放在这里吗?多不安全呀?”温娆有些不安。
“额,您放心,宫少爷已经把钥匙给我们了,一会儿会有专业人员将车来到旸鳴专用的停车场去!”
“也就是说,车子就停在山下咯?”
“是的!”
“您能帮我一个忙吗?”温娆走到那人面前,小声说。
“很高兴为您服务!”
“是这样的……”温娆在那人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那人笑着点头。
宫时洌一边拉着温娆往山上爬,一边问温娆:“你刚刚对那个男的说什么了?”
“没什么?”温娆笑着回答。
“是吗?”宫时洌的语气很轻像是在问温娆也像是在问自己。
?刚走了一会儿,温娆便觉得举步维艰了。
山脚下雪下得小,温娆倒是不觉得,可越往山上走,雪下得更大了。
上面已经是积雪盈尺,一踏上去,温娆的脚就陷下去了。下一脚,温娆又用尽全力把陷下去的脚抬起来,接着又踩下去。
每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过了一会儿,温娆实在走不动了。
“洌,我们休息一下好吗?”温娆松开宫时洌的手,一屁股就坐到了旁边的大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吸入了许多冰凉的雪花,“呼,还真凉!”
宫时洌又缓缓地走到温娆面前,微微喘气,他吐出来的气,温娆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你的体力,太差了。”宫时洌说道。
温娆冷瞥宫时洌一眼,不满地说:“你不也在喘气?”还说我。
“我现在,还能继续走!”
意思是,你走不了了。
这么陡峭的山坡,喘气也是正常的。
“我不走了,累死了!”虽然沿途的雪景的确十分迷人,可温娆实在没有多少心情看。
“你若是觉得这里景色不错,我也不介意陪你呆一晚!”宫时洌的语气十分认真,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那我们明天不就成了冰雕了?”因为在爬上,温娆并不觉得有多么冷,不过她知道上面的温度一定很低。
若是在这里呆一晚上,估计可以直接让父母来收尸了吧。
“所以呢?”宫时洌冷不丁地反问。
“你……过生日怎么过不行?你非要把我拽到这里来,是想冻死我,还是想累我?”
宫时洌脸上没有半点儿愧色,反而问:“冻死和累死,又什么区别吗?”
温娆:“……”
“走吧!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宫时洌把身伸向温娆,好言好语地说。
温娆虽然真的不想走了,不过为了不变成冰雕,她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宫时洌走。
“我好后悔,跟你进了这个贼山!”温娆忍不住抱怨。
本以为今天会是特别浪漫的一天,一切都会跟她自己设想的一样温馨特别。
现在温娆才明白了,什么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我觉得,挺浪漫的!”
这是宫时洌第二次来旸鳴山了,第一次来是三年前,来的时候是和唐诗萱一起的。
那一次也是宫时洌第一次来澟安市,那天也是他生日的时候。
那时,他的爸爸宫霆刚刚选上宁阳市的副市长,工作特别倒忙,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处理不完的文件,根本把他的生日忘到了九霄云外。
同样,那个时候苏雯因为公务出国了,可能是太忙了,一个电话都没有。
那个时候,是唐诗萱,是她陪着他,度过了那个近乎无聊的生日。
唐诗萱率真活泼,青春浪漫,和宫时洌特别合得来,从小感情很好,不分你我的。那时候周围的人,包括彼此的父母都觉得她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两人为什么那么多年来为什么都没有走到一起,可能就是因为两人真的太过熟悉,太过亲密了,所以宫时洌跟唐诗萱在一起体会到的更多的是亲情,姐弟之情。
全无与温娆在一起的那种激情,冲动和盲目。
这也许就是爱情和亲情的区别吧。
曾经,在这里——旸鳴山,唐诗萱曾经半开玩笑地对宫时洌说过:“小洌,既然咱俩都没有喜欢的人,索性我们试一试呗!”说完,唐诗萱脸上露出一丝娇羞的笑意。
那时候宫时洌因为她走不动路,正牵着唐诗萱的手,宫时洌准备松开她的手时,唐诗萱突然将手上的力道加重,好像在示意要宫时洌马上给出她的答案一样。
宫时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唐诗萱有这样的发展,可唐诗萱对他真的特别好,他无法像拒绝别人那样残忍地拒绝唐诗萱。
那时候,宫时洌不愿欺骗唐诗萱,轻声道:“诗萱,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温娆,温娆……
他真的好想温娆。
那时候,没人一个人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包括了唐诗萱。
那时候唐诗萱听到了宫时洌的答案,先是一愣,接着尴尬地笑了一声,然后用力地拍了一下唐诗萱的肩膀,爽朗地一笑:“小洌,我不过来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你干嘛那么认真呀?把我都给吓了一大跳!”
看唐诗萱笑得那么灿烂,宫时洌松了一口气,那时候对唐诗萱的话也没有深究,真的就以为那只是唐诗萱的玩笑话。
等到自己谈了恋爱,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宫时洌突然明白了。
唐诗萱那样的女孩子,绝对不会为了活跃气氛,说那样一句话。
其实,现在想来,唐诗萱说的或许真的是她的真心话,只是宫时洌他不愿意当真而已。
因为,他注定是给不了唐诗萱想要的答案。
看着温娆举步维艰的样子,宫时洌突然想到那天唐诗萱也是这样在雪地里艰难地走着。
那天,特别大,那时候旸鳴山的建设也完全跟不上现在,那时唐诗萱虽然穿着防滑鞋,可最后还是摔倒在了雪地里,扭到了脚。
宫时洌看唐诗萱走得艰难,特别想背唐诗萱去上面的旅店休息,可唐诗萱当时就拒绝了。她说:“我没事,你还是留着力气背你喜欢的那位吧!要是背了我,以后你的梦中情人问起你背过那些女生,你应该怎么回答?不怕她知道对方是如此年轻漂亮的我之后,吃我们的醋吗?”
可能是因为宫时洌之前的拒绝,唐诗萱硬是倔强地走到了旅店。
在那以后……
好像,没有以后了。
因为,之后司逸尘就出现了,他快速地占据了唐诗萱的心,又以最快的速度抛弃了她,最后她年纪轻轻地就真的离开了。
有的时候,宫时洌也会这么想:如果那个时候,他对唐诗萱说“好”,她们就配成一对的话,唐诗萱是不是就不会遇到司逸尘,是不是就不会未婚先孕,最后惨死。
突然想起儿时,在还没有遇到温娆的时候,父母亲也时常喜欢开唐诗萱和他的玩笑。唐宫两家是邻居,唐诗萱又是一个在家里呆不住的主,来宫家已经成为了她的家常便饭。
苏雯那时特别喜欢唐诗萱,总是会对着唐诗萱笑眯眯地说:“诗萱,你既然这么喜欢来宫家跟小洌玩,以后不如就嫁到宫家,做阿姨的儿媳妇可好?”
那时候唐诗萱也会没羞没臊地说:“好呀,好呀!小洌长得那么帅,带出去一定特别有面子。阿姨,只要小洌不反对,我也没有意见!”
苏雯又会打趣似的问:“不用小洌答应,阿姨就认定你为儿媳妇,不好吗?”
“不好,不好!”唐诗萱用力地摇头。
“为什么呀?”
“因为小洌要是不愿意,你们却逼他娶我,以后小洌一定会对我家庭暴力的!”
那时候,苏雯和唐诗萱的话刚好被宫时洌给听见了,宫时洌当时非常认真地回答说:“萱姐,你放心,不会对你家庭暴力的。因为,我以后可能是暖男,很温柔的那种!”
那时候,苏雯和唐诗萱都大笑不止,而宫时洌也没有想过长大之后的他,到底跟他的老爸一样,万年冰山,跟暖男压根完全不是一路人。
当然,那都是很小很小时候的的事儿,可能苏雯和唐诗萱都已经给忘记了。
还是小时候好,没有这么多烦恼。
算了,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何必再苦苦纠结呢?
今生,有温娆,他的人生才完美无憾;今生,无温娆,他的人生无法称之为人生,更无完美之说。
回过神来,温娆还走在宫时洌的身后,她走得特别慢,也特别小心,宫时洌的脚步也随着她放慢了。
这时候,宫时洌突然停住了,下把将温娆拉到自己的怀里。
“你……想做什么?”温娆对宫时洌这样突然的举动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温娆!”宫时洌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一股气体从他的口出溢出,最后飘到温娆的脸颊上,暖暖的,柔柔的。
“什么?”
“我背你吧!”明明他的声音温凉,旁人听了或许会觉得没有多少情愫,可在温娆听来却有万般柔情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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