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真是客人不断。
晚一点的时候，林佳泽和林姝钰、林姝影来了。
林佳泽自是早听说了林舒失明的事情。林姝影和林姝钰得知后，惊讶过后便是同情。
林姝影倒是没说什么，简单和林舒聊了几句，道过了喜，便下了楼。
倒是林姝钰，坐在床边似乎有话要对林舒讲。
林佳泽见状，便也推脱着下了楼。
屋中只剩林舒和林姝钰两人，两人都默不出声，谁都没有现开口说话。
屋中点了檀香，是秦挚吩咐人让点的，为了是让林舒能静心。
林姝钰当年因病在尼姑庵住过，对于檀香的味道再熟悉不过，此时闻到，那些过往便如浮云一般，飘飘荡荡，飘到了她的眼前停下。
“这么些年了，一直以为和侯爷成亲的人会是我。”林姝钰终于开口说话了。
林舒神色不变的坐在那里，她本来想看看林姝钰的表情的，但奈何什么也看不见，也便安心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所以你怨我么？”林舒问出了口。
“怨你么？”林姝钰淡笑了下，重复此话，良久无言后，轻轻吞吐：“我不知道……”
“侯爷不喜欢你是真，喜欢我是假。”林舒接话。
“也许吧……”林姝钰依旧是淡笑：“当年因一场英雄救美，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三年了，不知是他伤我伤的太重，还是随着时间的更迭，我对他的情慢慢变淡了，现如今……我真的不考虑再嫁给他了……”林姝钰低头，“所以今日前来，是想和你说明白的，明日出嫁，别带任何负担，风风光光的入侯府，安安心心的做你的少夫人。”
林姝钰笑的坦然，能亲口对林舒说出此话，她觉得畅快了。
“你这样说，反倒让我惭愧。”林舒一笑，“明日也是你入宫的日子吧？”
“是到入宫的日子了。”林姝钰的脸上依旧坦然，但提到入宫这两个字眼时，未免心头一酸。
“你入宫门，我进侯府，我们两个，当真是缘分。”说出此话，林舒心头也是一酸。
“是啊，明日是个好日子，作为林家的女儿，我们同时出嫁，想是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舒听这话，不免眉心一动，转头问林姝钰：“大小姐此话何意？”
“你还不知道么，明日，我与你同时从府门出嫁，是父亲的提议，侯爷点过了头的，为的是给你铺路，怕你嫁进侯府因身份而被人小看了去。”
“……”林舒哑然。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着想到如此地步，这是爱么？”林姝钰说着，语调中不免带了一丝悲戚。她在想，秦挚是爱上林舒了吧。毕竟林舒这样的女人，特殊有趣，是值得人喜欢的。
就拿她自己来说，明明知道林舒抢了她的心上人，但她却怨不起来她，也恨不起来她，眼下来此，也只是想亲口说一句祝福的话。
她嫁不了秦挚了，那么她看着林舒幸福吧。
“侯爷是真的爱我么？”林舒摇了摇头，到此时，她也迷乱了，兴许有吧，秦挚不单单是把她当成了楚煦的影子，对她也是或多或少有那么些情意的。
“想说的话都说了，那我也该走了。”林姝钰笑笑，站起了身来。
“大小姐！”林舒叫住林姝钰。
“嗳。”林姝钰应了一声，停下来看向林舒，温言说：“我在你。”
“进了宫便不容易再出来了，宫中冷暖，唯有自知。”
和林姝钰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林舒还是欣赏林姝钰冷傲个性的，知道这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林舒真心对林姝钰道：“宫中宠妃甚多，愿大小姐保住本心，健康常乐。”
林舒的一句实话，说到了林姝钰的心中，说到了她的痛楚上，说的她眼睛一酸，顷刻间一股冷流便蕴湿了眼睛。身为林智杰的女儿，嫁给秦挚或是入宫为妃，是她必选的两条路，她早有所备，只是此刻，在要面对时，竟也心如刀割。
后宫佳丽三千人，所有女人，都围着一个男人而转，而活，而装，而扮的日子，自明日起，也她林姝钰要过的了
林姝钰吸了下鼻子，重新用冷傲掩藏好了自己。
“你…亦是。”林姝钰说完，便走了。
听着林姝钰脚踩楼梯而发出的一声一声的响声，林舒心中也感到一丝悲凉。
入宫为妃，是天下女人的荣幸，亦是天下女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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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林二公子说请您下去，让奴婢来问问您的意思。”
林姝钰走后，不知是过了一会，还是过来多久，有丫鬟来到林舒身边说话。
林佳泽要请她下去？
林舒点了点头，“也好，几日不曾出门了，为我梳妆打扮吧。”
林舒让丫鬟拿了个颜色艳一点的裙子服侍她穿上，又让丫鬟为她仔细打扮了番。
明日入府，今日是最后一日自由的了。
无论丫鬟怎么为她打扮的，她都看不见，不知道裙子好不好看，也不知道脸上气色好不好。
但下楼时，听，林佳泽，林锁住，陈虎，张敏之等人高兴的声音和秀儿喜极而泣的声音，想来是不错的。
“姑娘下来了！”秀儿说着便来扶林舒。
秀儿在右边扶着，林佳泽来到左边，也扶着林舒胳膊。
林佳泽侧头对林舒说：“外面天气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林舒虽是看不见林佳泽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林佳泽此时脸色并不好看，和她说话时，是在强笑吧。
“好啊，总在屋子里待着，怕是人都待得不会走路了。”
说着，两人便走了出去。
林舒听林佳泽说外面夕阳很好看，只是她现在看不见，她就后悔当初能看见的时候，为什么没好好欣赏过呢。
现在看不见了，有时间，再想看，却是看不得了。
“佳泽……”林舒心中一酸，认识这么久，她总是直呼林佳泽大名，这样称呼他，竟是头一次。
“你这样叫我，我还不习惯呢！”林佳泽话说的洒脱，但林舒没看见，他眼中盈起了晶体，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
“明日是我成亲的日子，我应该高兴的吧……”林舒问林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