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没事,好好休养,腿上不会做下毛病!”林舒笑着对王小二父母道。
老两口又千恩万谢的感谢了林舒一番。
秀儿做好了饭,众人正在前厅吃饭时,突见店门被推开了。
秦挚来了。
他以前和林舒接触时是不带侍卫的,自从得知林舒便是楚煦时,心便乱了。
怕她受委屈,又怕她突然又不见了,离他而去了。
今日他带在身边的四人,都是经他精心调教出来的。
带到林舒这里,便不打算再带回去了。留下来保护林舒。
林舒一见秦挚来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挂不住了。
林舒自认为不是小心眼的人,但有些事情真大度不起来。
比如说秦挚那天强扯她衣服的事情。
她忘不了了。
此时不单林舒不自在,屋子里的其他人都不自在。
一个个的都起身要给秦挚行礼。
王小二父母得知了进来的人便是京都城中出了名的一品军侯,腿吓软了几分。大腿上如被人抽了骨头似的,顿时就跪在了地上要给秦挚磕头。
秦挚此时是有些不悦的。
他本是来看林舒的,此时屋中有这么多人。面无表情,摆了摆手让众人都退下。
侯爷发话,屋中哪个人敢不听呢。
众人退到后院时,连唏嘘一声,或是大喘下气都不敢。
越是这样,气氛越是凝重。
林舒眼见着本来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现在大厅中只剩下她和秦挚,气氛无比的冷凝。
“侯爷来此,有事情要吩咐?”林舒象征性的给秦挚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向桌案旁走去。
秦挚跟了过去,见林舒脸上明显透着几分不悦,缓了缓语气道:“没有事情,便不能来你这里了?”
林舒禁不住要冷笑了,这话说的,很有几分让人误会。什么叫没有事情,不能来这里么!
“侯爷重权在握,诸事繁忙,不该屈身来我这狭小之地的。”
“狭小之地?”
秦挚明显没找到话中重点的故意说道:“这里是有些狭小,你若是想要大的宅子,也无不可,今日便陪你去买。”
林舒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挚,她想从秦挚的脸上看出别的。
秦挚是种了邪了,还是被人控制了?
只是林舒没在秦挚脸上看出任何别的来,他铜色硬朗的面目亦如以往那样,英俊。
他深邃略长的眼睛也如以往那样,带有四分凌厉。
他的印堂不但不发黑,反而十分活力生机。
不可否认,秦挚是个长得很好的人。
但同时亦是不可否认,他铮铮铁骨中少有柔情。
林舒真想不明白了,自打他用十万两银子买那一把扇子开始,他对自己的态度怎就转变了呢。
“侯爷对林舒的态度,令林舒惶恐。”林舒抬眼,看着秦挚的双眼道。
秦挚下意识的抿了下唇,用认真的语气问林舒,“我怎样做,你才不惶恐?”
和秦挚对视了有那么两刻,在他话音落下后,林舒终是忍不住收回了眼睛。
他的眼中熠熠有光,光芒中带着震慑与气场。
林舒想秦挚在心中一定是对她十分不满的,此时如此对她,是他置敌的战略么?
秦挚把她当成敌人来对待,他心里对她不满到何种程度。
想着,心惊。
林舒匀了匀呼吸,硬着头皮回答秦挚道:“侯爷是大齐国百姓无比崇敬的人,无论您做什么,无论您怎么做,都没人敢不惧怕的。林舒与侯爷是两个世界的人,您是贵胄,林舒是百姓,侯爷与我之间是不该有交集的……”
没等林舒说完,秦挚便一把抓起了林舒的手臂问道:“所以呢,你什么意思?”
林舒看着他握着她手臂的一只大手。他古铜色的手指很长也很匀称,但因常年拿剑,食指与拇指处有厚厚的老茧,和易泓生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时此刻,林舒倒松了口气,既然他让她说完,那她就把想说的话说了。
“我没什么意思,侯爷有侯爷的生活,林舒有林舒的生活,侯爷的权势林舒高攀不起,所以还请侯爷往后不要来此了。”
秦挚听林舒这话,陡然松开了手。
当初的楚煦也好,现在的林舒也罢,有一点是完全相同的。
那就是无视他对她的好。
想着,秦挚心中异常的憋闷,看着林舒,冷冷开口道:“我的权势,你是高攀不起。”
听秦挚此话,林舒眼睛偷瞟了他下。
她想,秦挚终于恢复正常了。
但下一刻,林舒也尝到了惹怒秦挚的后果。
秦挚坐在了原本是店中掌柜该坐的地方,然后猛的一拍桌子,将手落在了那里,冷声开口对林舒道:“过来探脉,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看你这医馆也别想开了!”
林舒坐在秦挚身旁,看着秦挚的手腕,她想垫块手帕再为他诊脉的。
虽说是身体发肤,不避双亲,不避医者。但此时林舒真心讨厌和秦挚的任何接触。
想着,便做了。
林舒伸手拿出衣袖中的丝帕来,握在手中刚要放在秦挚的手腕上,秦挚便怒了。
“滚,不用你诊了!”
林舒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反应过来,她面上一热,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便要向外走。
从医好久了,还没有人这样辱骂过她。
话说完秦挚便后悔了,或者说不是后悔,而是懊悔。
他手握成拳头,猛的拍了下桌面,以此惩罚先时的失控。
林舒是楚煦,他居然让楚煦滚!
滚到哪里,是滚到易泓生身边,还是滚到海角天涯,让他再找寻不见而心如刀绞。
秦挚想收回先时那就话,如果能收回来的话,别人给他一刀都行。
林舒能走向哪里,门外正侍立着四个侍卫。
她听见了秦挚拳头落在桌面上发出的震耳闷响,冷笑了笑,还没等停下来,便听身后的秦挚语调中有明显懊悔的道:“煦儿,对不起。”
煦儿?
楚煦么?
林舒骤然间明白过来了,秦挚把她当成别人了。
他用十万两银子买一把扇子,他先时说的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不是他中了邪,而是…而是他把她当成别人了。
她林舒在秦挚那里,成了楚煦的替身。
想着,林舒再次冷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