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北宫煜,按理,皇上整日吃喝用穿都是最好的,怎么着也得养出个肥耳大肚的长相来,那才叫有福相,能为百姓摘福的,看看赫连池那一脸油光满面的模样才是皇上该有的姿态,可是就北宫煜,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身子板看上去也瘦小着,哪里像是个练武的,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至于脱了衣嘛……
无论如何,反正长得是这么不赖的,还是她自己看着就好,让那些女子们见了,她觉得多看一眼自己都吃亏。【全文字阅读.】
看,这就是她的占有欲,是她的,她总舍不得让别人觊觎一点。
她吃得几分专心,北宫煜无奈的摇头,夏筱筱在他面前以前还会装上那么几分,虽然有几分假,至少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哪里像得现在,吃了满嘴的油腻,就像是他好些日子没给她饭吃一样。
“这么好吃?”
北宫煜低低的笑,从怀中拿了手帕,给她擦着嘴角,却也知道,她不过爱吃的是这些宫外的,他不是没让御厨们做过,但她从来只是随意吃了两个便放下了。
“自然。”夏筱筱扬了扬下巴,手里拿着一个,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递给他,“来,你也吃个,比你宫里那些所谓的御厨们做得好吃多了,肉馅儿也多!”
北宫煜不过看了一眼,张嘴,就在她已经吃了一半的那个包子上咬了下去,好大一口!
夏筱筱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回味的咀嚼着,然后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擦了擦,转头来颇回味的赞同了一句,“味道是不错,改日将这厨子招进宫去专程做给你吃?”
“人家生意做的好好的干嘛也将人关到那笼子里?”夏筱筱才说了一句,才反应过来,“不对,你做什么吃我吃过的这个!都给你咬没了!”
包子要整个的吃才好吃呢!
“没了便没了,我给你买了这么多,还不够你吃?”
北宫煜好笑的看着她,夏筱筱这嘟着小嘴的模样就像个舍不得分糖吃的小孩一样。
“还是皇上呢,跟人分包子吃。”夏筱筱十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但也看出了北宫煜这厮就是故意的,当下又狼吞虎咽的咬了几口,双手支着下巴,眉梢微扬,有几分得意的问他,“北宫煜,你啥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北宫煜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愣了愣。
“你看看你,一开始对我恨之入骨呢!像是我掘了你家祖坟一样!”
一想到这里夏筱筱就有几分控诉的情绪在里面了,北宫煜那时候是真讨厌,哪哪都见不得她好的。
北宫煜却拧了眉,小声一叱,“说什么胡话,朕的祖坟是你用来这样说的?”
当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夏筱筱也不在意,她也不过随意一问,没有多大的好奇在里面,亦或,其实在这个过程里面,也许还存了几分北宫雉离的因素在里面,她不想再深问了。
月已升到最高头,河水湖面上一阵风起,幔帘后面的珠帘被风儿吹得叮当撞响,丝竹的奏乐声渐渐大了,却是陡然换了个调子,这是歌舞要开始了。
“开始了,开始了!”夏筱筱眼中就亮了,三两下将包子都吃完,又喝了杯凉茶,端正了坐姿往湖中看去,“今年的节目不知是个什么模样的,照我说,怕是也难再找出像去年那样好看惊艳的舞来了。”
她这么说着,不自然的就开始给北宫煜说起,却忘了去年原本在这里陪她看到就是他,但也不过一瞬,她又恢复了常态,他不说,那她也便就当做不知情吧,那些事,到底都过去了,谁是谁,谁不是谁,她现在也只想看着眼前人罢了,至于北宫雉离,也许没了她,他会更好,她也不想再去打扰别人了。
只是,去年的那舞真真是她这些年见过的荷花宴上最惊艳的一场,况且,没记错的话,去年那舞上场的人都是红客楼的人,领舞的女子还是红练呢。
那时是不知道,如今一想,倒是没想到慕容倾涟的那红客楼倒是还做这活计,他不是有钱得很吗?还用得着让手下的人出来卖舞?
不,也许就是因为太抠门,所以才鞭策手下给他赚钱呢。
一场舞出台,先出场的是名白衣女子,就着岸边红楼前临水的边上搭了台子,随后再上的也多是穿着没甚变化的,舞姿虽也婀娜,但也没出多少新意,夏筱筱不过几眼便乏味了。
突然,有一艘画舫渐渐已从她们这边靠了过来,从岸边那座红楼游过来的。
画舫尚未靠近,从两岸边便有两名便衣男子霎时飞到她们的船头,夏筱筱愣了一愣,北宫煜蹙着眉头看着那画舫上的一女子。
女子也未多语,面不改色的挨着她们的停了下来,船上的侍卫立即上前一步将其拦住,“前方不得靠近,姑娘请回吧。”
夏筱筱本没在意,想来该是那个看上北宫煜的人,随意的道,“真行,到处都有喜欢你的姑娘。”
“你确定是来找我的?”
北宫煜的眉拧了拧,一挥手,侍卫们让了开来,那姑娘便上了他们这边,手里像是抱着什么缓缓走来。
夏筱筱一滞,而下一瞬那画舫上的姑娘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当夏筱筱看清她手中抱着的那坛子酒时,心底猝不及防的露了一拍。
“夏姑娘,这是我们楼主刻意从百茶镇带回的红醉酿,我们楼主心意,特地请姑娘品尝一番。”
红衣女子将酒坛子放到了她面前。
“那孔雀就在这儿?”
夏筱筱抬起头就四周张望,小脸白了白,那绿孔雀就在这里看着她?
红衣女子却只是笑而不语,转身就要走。
夏筱筱叫住她,“把你的酒拿回去!给你们楼主说,本姑娘不稀罕他的破酒!”
好端端的派人来送什么酒,还是红醉酿,他们在百茶镇喝过的酒。夏筱筱突然想起了那夜他说过的话,她会去求他?所以,这是来提醒她了吗?
女子像是没听见她所说,人已上了那艘游过来的画舫,又轻声的道了一句,“我们楼主还让我转告姑娘,红尘一醉佳酿,这酒是他送给姑娘您的,不收您银子。”
说完,不等夏筱筱拒绝,画舫已经退了回去。
那酒坛子就搁在了夏筱筱手边,她好几次忍不住想伸手去砸了,只要一想到慕容倾涟可能就在这附近盯着她,她就浑身不自在。
北宫煜一眼便看出了夏筱筱的异样,垂眸,掩下眸中的风云暗涌,伸手拿了碗,打开酒坛就往碗中倒了两碗满上。
“你就不怕他毒死你!”
夏筱筱一把就夺了他手里要往嘴中递的碗,两眼瞪着他,用力的放回桌上,碗中清色撒了一桌子,烈酒的芬芳随着风散发出来,醇香扑鼻而来。
北宫煜像是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他若是想下毒,何用这么复杂的方法?”
也是了,慕容倾涟想要一个人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这点,哪怕是北宫煜都不能否认。
“他为何送你酒?”
北宫煜看着桌上撒了些许烈酒出来的碗,声音沉了几分。
“我怎么知道?整个人就跟个疯子一样,鬼才知道他想做什么!”
夏筱筱眼珠子一转,又看向北宫煜,一脸狐疑,“你不该是和他一道的么?难道他想做什么你不知道?他送酒来难道不是给你示威的?”
“我什么时候和他是一道的了?”
顶多不过互相利用的关系。
“我就不信你同他合作,你能没好生查过他?”
北宫煜也不是那么轻率的人,怎么可能连人底细都没摸清楚就敢合作?况且在越国的时候北宫煜可是将手里十六万的军队都给了慕容倾涟,可想而知他们之间的关系跟本不像她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北宫煜拿起了那半碗酒,大口喝了下去,眼底覆上一层凌厉,“慕容倾涟这个人太过神秘,我不是没查过,但难度太大,至今未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但凡在江湖上有点耳闻的人没人没听说过红客楼,连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迷,无人知道发起人是谁,也无人知道这个组织存在了多久,便是时间往近点,连上一任楼主是谁也无人得知,再怎么查,都只是白纸一张。”
“那慕容倾涟呢?”
夏筱筱惊了惊,“他身上也没能查出什么来?”
北宫煜脸上难得的泛起了一丝苦笑,“在我知道红客楼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红客楼楼主了,那时候我不过十三四岁。”
“那他得多大了?!”
夏筱筱不由叫了出来,慕容倾涟看起来不过也和北宫煜差不多的年纪,北宫煜十三四岁,那绿孔雀岂不是得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是红客楼楼主了?
“真是……妖孽……”夏筱筱忍不住感叹,又嫌弃的道,“你看看,那妖孽都在你的地盘上嚣张成什么样子了,结果你连人家什么都不知道!”
北宫煜无奈,有些事实摆在面前,他不想承认都不行。
夏筱筱看着那在月色下越发清澈的清酒,一下子气闷了,端起来就将碗中喝了个精光,辣味入喉,她一把抹了嘴,走到船头,朝着岸边大喊,狠狠的道,“绿孔雀,你送一坛酒算什么,有本事你给本大爷送一座金山银山,再来二十坛酒,大爷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