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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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马儿眼罩
绝大多数人相信命运不可以改写,因为人不可窥探预知命运,命运存在于任何的角落,只是无法接触。也因此命运的多变与不可预测性,引得人们百般探索,千般问询。而对于萧琉璃而言,自己的命运却不是任由自己自由面对的。
萧家自祖上传下来的经营活计就是茶马古道比苏城内至思普道和南洋段的马帮生意,经过萧家几代人近百年的发展与扩展,萧琉璃祖父辈已经完成了从原来小马队的运输发家的积累转变,从专攻马帮生意为先天条件的转身紧握比苏的盐业和茶叶的喉咙。
到了萧琉璃的叔父这一辈,二叔萧书荣更是在而立之年就在仕途上发展得大有可观,并在两年前已经荣任保长一职;而四叔萧书贵则不放祖业,常年亲身跟着马帮走四方,北上思普,南下南洋。因此萧老太太在平日里没少展笑颜,但是嘴上一律的要说祖上开辟疆土不易,后代更是不可松懈,当当要勉励后人,萧家男女切不可辱了先人之名。
萧琉璃二叔是比苏城里的第一名大学生,毕业之后还到南洋游学过一段时间,可以说在比苏是个学贯东西的人才,本也是家中小辈爱亲近的长辈,但是自从上任保长之后,慢慢地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并且充满了威严之气,有大胆的小辈偷偷说着二叔现在就像是祠堂的祖宗画像。
而相较于严肃,威严的二叔,家中小辈最是期待四叔萧书贵跑马结束之后回家的整顿的日子,期待这段时间里四叔天天都在家,自己天天没事干,嗯,时时都是白日里,那就可以围着四叔探听那个传说中的世界。都传说走思普的马帮途“路上有峭壁深涧,山中有饿虎猛兽,河里有毒蛇蝎子,沿途还有土匪的骚扰。”所以经常跑四方的四叔萧书贵回家一趟总能引起小辈们的拥戴,那些引人向往的马帮走四方,闯八寨的经历,总能引出许许多多的或热血,或诡异故事。
萧琉璃自小最爱听的故事不是那些打打杀杀江湖轶事,萧琉璃最爱的是听马帮走崇山领的故事,虽然已经听过多遍,那些个小男孩已经听得不耐烦了,但是萧琉璃还是会睁着水杏大眼,巴巴地望着四叔,希望在听上一遍,而四叔也是不倦的样子,认真地不带敷衍地重复着。
崇山十九峰,溪水十八流,蜿蜒道通天。
崇山自古以来就有着山高崖陡之势,平常日子里行走时就觉得阳光刺眼,马蹄踏尘迷人眼;而烟雨迷蒙的时节行走常有如坠云层的错觉,脚下一个不慎,就会从崖上翻滚到涧底,至死都找不全尸骨。所以四叔总是说能走茶马道的汉子胜于梁山一百零八将,而能走茶马道的马匹则比过赤兔。
当然这比过赤兔的马儿过崇山十九峰时也必须要做些牵引才能安全度过,萧家婆姨在日常闲暇之时会用扎实的蓝黑软布缝上一个个适合马儿戴的眼罩,马帮出发时这些马儿眼罩,二叔会一一分发到各个马倌手上,待过了比苏城里的空讲河之后,所有马儿都要套上这独特的眼罩。
儿时萧琉璃顽皮时曾拉着四叔衣袖,硬是要体验上一番这个马儿眼罩。而萧书贵也不是拘泥于这些的人,就顺手拿了个婆姨新制的眼罩,牵过萧琉璃就往她的眼上蒙。当黑色的眼罩从头顶缓缓落到眼前,然后抽绳,绑紧……整个世界都变了:刺眼的阳光弱了下来,熟悉的庭院不见了,只是自己的呼吸声好像转到了耳边,听得到他人册笑声,却不知他们在哪里。
萧琉璃当时心下觉得很好玩,想要走上几步试一试,却不想刚起身,只挪出一个步子,就被一个眼前的小杌子给绊倒,脑袋直接就磕到了柱子上,引得四叔和一群小鬼从旁大声地笑起来。而萧琉璃就此羞得在原地不再或是不敢动弹,后来还是四叔看不下眼了,过来扶着萧琉璃走过晒子,下了台阶,在天井里绕了两圈。
儿时什么都不懂,只要是新鲜的事物,小孩儿什么都好奇,都喜欢。待到萧琉璃大了些,明白了些事理之后,再去忆儿时的那次玩闹,揣摩自己当下的际遇,萧琉璃每每都觉得恐怖至极,玩儿的小事可能就是命运。
明明是微微的有感觉到些弱光,但就是偏偏就是什么都看不见,每一步迈出去,每一脚踏下去,都是要万分思量,小心惊恐,忐忑不安。好在当时搀扶自己,给自己引路的是四叔。若是换做他人做了这引路人,萧琉璃脑门上估计是要冒几个隆包,这事才算是闹剧的完结。儿时的嬉闹是结束了,但这生活却还要在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
现在萧琉璃看着依旧没有动静的单开小木门,眼角的泪不由自主地一滴一滴落下来,落到门槛旁边的青苔上,很快就没了影踪,好像正在上演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一个人站在门口吹着对堂的凉风,想来想去萧琉璃觉着今天的自己甚是没趣,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今天硬要提起这茬子事情,提了能够得到什么吗?不提又能失去什么。也许身为一个‘孤女’在这大院里有引路也许就已经很不错了,只怕还有人着身后作恶似地推上一把,所以说与不说又有何不同呢?
“居士,今天琉璃话多了,您请早些用早食。琉璃整顿下也要到学堂去了,虽是最后一天,但也不能就这样辜负了。”说罢,萧琉璃解下帕子拭拭眼角,裂开嘴,又抿抿。几次下来方觉脸上的笑是端正的,这才踏着大理石板一步步走向圆月门,待到门口转弯处,还是不死心的听了下,往回看了几眼,小院里依旧是静谧一片。
回到院中却见二叔之子箫乾超正蹲坐在地上,身边放这个大鸟笼,细看之下才发现鸟笼门大开,鸟笼里却没有任何的东西,而箫乾超却双手支下巴,仰着头,看头顶上的那一方天。萧琉璃很是好奇,于是也抬起头,这萧家大院走的皆是一正两耳,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格局,所以没有任何的修饰,在萧家大院看到的天,就是被切割得整整齐齐地方块一样的天。
看了许久,还是那方四方的天,于是萧琉璃拢起裙子,在箫乾超前面蹲下,然后问道“乾超,在看什么呢?”
“琉璃姐姐,我在看天……”箫乾超虽然回答了萧琉璃的话,但是小脸一直是仰着望天的状态,于是萧琉璃又扭头看上一眼,还是没有不同,刚想发问。箫乾超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继续说道:“琉璃姐姐,我刚刚将小毛球放飞了,它有些傻,都不会走路了,我把它丢上天,它又掉下来,丢上去,又掉下了……呵呵,然后它就会飞了,还在屋檐下打了圈才飞走。”
又隔了一会,箫乾超再次开口:“四叔说离开了鸟笼,小鸟就不会再回来了,但我想小毛团不会这样的,所以我就看着天,看着它什么时候路过,和它打上一个招呼,小毛团肯定会记得我……”
阳光下再次抬头,刺眼得要人命。
萧琉璃的软轿刚行至拐角处,就听得谷雨唤了声“曾小姐好!”。
于是萧琉璃勾起嘴角也就掀起流苏布帘斜着身子望出去,这挡在自己软轿前面的可不是曾黎静的软轿。
这边曾黎静看到轿子的人果然是萧琉璃,于是就赶忙地让轿夫落轿,然后欢快地从轿子上冲下,跑到萧琉璃轿边,手就从布帘里伸进去抓住萧琉璃的手说道:“好琉璃,今天我俩独个走着到学堂吧!”
萧琉璃这边还没有答话,两边的丫鬟却已经各自慌了起来,曾黎静那边的书画已经跑过来拉曾黎静了,而谷雨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
“书画,你拉着我要干嘛?”曾黎静回头看紧紧拽着自己衣角的书画,而书画这小丫鬟也是随了曾黎静时间长了,说起话来也是可爱的紧。
“小姐今天要是弃了书画和轿夫,自己走着去学堂了,那书画只能回家等着让太太数落,肯定还会丢了这个月的月钱,而且……而且以后小姐想要有人跑腿买核桃糖,估计都找不到体己的使唤人了。”一番话说来,还真真是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意味在里面。曾黎静扁扁嘴,看上自家丫头几眼,像是在思考书画的话的可能性,但现在的实情却还是让曾黎静撅撅嘴,不开心。
“琉璃和我今天聚过之后,在后要再见面肯定是困难重重,所以如果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回到家中母亲就此责罚你,本小姐一并承担下来!若少了的月钱,小姐我两倍奉上。”曾黎静都这样说了,书画小丫头就不好在阻挡,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萧琉璃,希望事情能被萧琉璃给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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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琉璃瞟了一眼正在使劲拽巾子的两个小丫鬟,再看看一脸渴望的曾黎静,当下心里有了计较,于是萧琉璃唤轿夫停轿,走出软轿。
看到萧琉璃走了下来,曾黎静也快步从侧边走到轿子前,喜得直牵着萧琉璃的双手就开始左右摇摆,“果然是我的好琉璃。”
萧琉璃对着曾黎静笑笑,转身看到已经快要哭出来的两个小丫鬟以及木然的轿夫,突地冷起脸转身说道:“比苏女子学堂今天毕业,我和曾小姐虽为女子,但同在学堂学习两年,同窗情义皆重,为此曾小姐与我均免不得有些伤怀。早食过后就乘轿,气裹食致使积食于怀,胸口闷痛,于是步行上学。谷雨与书画从旁照应,轿夫随后,气散恢复之后定要以轿代步。”
萧琉璃这一番话说下来,谷雨和书画听在耳里不禁想:虽然这番话下来比不上家中夫人,老太太的滴水不漏,但是也难为这样个小人儿了,居然也说得这样有因有果,不见大错。思及此谷雨与书画两个小丫头均是脸上一松,应了下来,众轿夫也是一脸了然的样子,于是萧琉璃这才转身牵上曾黎静的手往前走。
曾黎静被萧琉璃牵着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好像想起什么事情来,一个大跳转身,惊得谷雨与书画两个丫头直摸着自己胸口。
“谷雨和书画你俩个离我们太近了,胸口依旧憋得慌,现在你俩离我和琉璃五步远……不不,离我俩十步远。”说罢曾黎静还好好看着要两个小丫鬟退后,两小丫鬟却忐忑地抓着巾子偷偷瞄了一眼萧琉璃,看到萧琉璃点点头,于是乖乖的往后退了几步,曾黎静这才开开心心地转过来。
“好琉璃,这毕业之后,你还有没有什么其它事情要做?”
“其它事情。”萧琉璃摇摇头,“这原来的就没怎么想过会到学堂,那以后又能怎样想呢!到是你,这样问我,肯定是有计划了!”
萧琉璃话音刚落就发现曾黎静已经红着脸低下了头,这个样子,萧琉璃隐隐约约是猜着些眉目,但这事平日里他人说起总是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而自己却连个体己人都没有,对此也不甚了解。故心下稍稍有了计较,凑到曾黎静耳畔,轻轻开口问了,“看曾小姐一脸怀春样,可是有了心上人。”
曾黎静听到此言,先是一愣,然后脸更红了。萧琉璃看了觉得有趣,就用手肘碰碰曾黎静,“和我说说吧,这少女娇羞心事!”
原也就想逗逗曾黎静,可不想这丫头却回头看了一眼之后,拉着自己更近了一些,细细地说开来,“我是在年初遇上他的,年前那些天我娘忙着指挥家里的那些婆姨对家里上上下下进行大清洗,我哥被我爹带着到亲自查看族谱,就没有人管我,也没有人和我玩,于是我就让书画穿上我衣服,临窗描红,而我就从侧门跑出来了。因为前一天我听厨房婆子街在卖南洋零食和思普绣品,让我直接心痒痒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想了个这样的法子。我一路藏着掖着好不容易才从阮家米铺绕到复兴街上,一看那人来人往的小街,阵阵的飘香,我就知道那婆子果然不是说说嘴皮子而已。”
听到这里,萧琉璃不由得挠挠曾黎静的小手,然后等曾黎静回过神来看自己,萧琉璃这才开口说道:“好姐姐,说说重点吧,在转过这条街,我们可就要到学堂了。”曾黎静这才吐吐舌头,又将手钩到萧琉璃臂弯里。
比苏女子学堂刚刚落成两年,发起人是萧琉璃二叔萧书华,由萧家出资成头,其他比苏大家合资建成的。因萧家做的是走南闯北的买卖,自祖辈开始也就沉浸于南洋文化,推崇家中女子也要识文断字。萧琉璃太爷爷在时,是在内院辟了个小偏院,请先生到院内教授,但后院本是小姐深闺,是非之地,时间一长不免有些不妥;而男女共校又有伤风化。直到了萧琉璃二叔留洋归来之后,更是坚定了其要办女学的信念,但是人轻言微,一直无法成事。最后终于在萧书华坚持不懈努力之下,以保长的威信,加之萧家的财力,终将这学堂建成了。
可是女子学堂建成之后,各大家却不大愿意将自家女儿送到学堂里。当时萧琉璃年岁还不足十二,整日陪在老太太身边,逢单日子食素,早午晚三遍诵佛经,日子单调,但胜在不知世事,只道世间万物皆有度,无度胜事亦苦海。想的不多,也就不存在失之痛苦。
新校落成时恰逢四叔萧书贵从南洋归来,马帮托着茶叶去,却带回来大量书籍和新鲜物件,入院见了老太太之后就急着让小满找萧琉璃到堂屋说话。
萧琉璃至今还记得萧书贵见到自己之后一脸兴奋,待萧琉璃坐定之后,就背向萧琉璃,当时正值正午,阳光抢眼,显得背光的二叔很渺小,但是当二叔口中抑扬顿挫地背出‘少年中国说’之后,刺眼高傲的阳光仿佛也被折服,甘愿变成二叔的承托。其实就萧琉璃当时的识字程度,根本不懂二叔口中所说的梁公是孰,甚至还听不懂全文,但是自幼与佛经相伴,萧琉璃还是略带印象地记下了其中那几句“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这篇文章说了什么,萧书贵没有和萧琉璃解释,但是看到小侄女一张如塑像的脸上开始有了些期待和渴望。萧书贵就知道这个小侄女自己没有看走眼,若是这样青灯古佛陪着老太太,那就是白白辜负了这人生一遭。
心下有了计较,萧书贵就直接找到萧书华,说到既然个大家有顾忌,那女子学堂第一个女学生就是萧家小姐。这样说起来,萧书华这才想起自家还有一个适龄的侄女,可以身先士卒,并且也不负祖上的苦心。
这第一口螃蟹有人吃了,而且吃后也没有出现任何不适。再看着萧琉璃气质不凡,各家家长也不想输了将来嫁女的筹码,而各家小姐看着那蓝色改良旗袍上衣,黑色百褶裙包裹出来的翩翩才女样也纷纷心动,于是这学堂也才渐渐有了学堂的规模和模样。
但这比苏女子学堂说得好听些是女子学堂,说得直白些就是大家小姐学堂,一般贫农女子连温饱也不能满足,更别提上学了。所以萧琉璃她们这一批学生凑下来,也仅有十人,而且年龄段跨度也比较大,有七岁多的粉娃娃,也有十六,十七岁的待嫁女子。这班里要数萧琉璃和曾黎静的关系最好,而入学时萧琉璃不足十二岁,曾黎静已经十五岁。两人年龄虽有些差距,但萧琉璃常侍奉在佛堂前,虽年幼,但气质沉稳;而曾黎静是家中幺女,上有两位兄长,自是自小宠爱无边,所以活活泼泼,到是也与萧琉璃相辅相成,相处甚欢。
萧琉璃与曾婉静一路小米碎步,磨蹭到桂花巷拐角处,曾婉静的故事这才讲完。简单说来就是曾婉静傻傻站在米锅巴小摊贩前,没有注意到街上冲进来一匹有些发狂的马,当马匹扬起前蹄,就要踩到惊呆了得曾婉静身上是,旁边就冲出来一个器宇不凡的男子,一手牵住缰绳,一手将曾婉静从马蹄下拉了下来……
萧琉璃听罢想,觉着这也可算个‘郎骑白马女墙过,妾在墙内荡秋千’的话本故事,想想还是有几分动人,于是问道:“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他救了我就走了,待我回过神来,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入眼的就是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脑勺,没有一个人是他。”曾黎静撅撅嘴。
“黎静姐姐,那这个寻人起来也太难了。”
“可不是,我最怕他若是南洋人,那我这辈子岂不是要在回忆里度过了。”曾黎静说完,叹了口气。
“好了,莫气了,我们那天偷偷看的《西厢记》可还记得?”
曾黎静点点头,萧琉璃又继续说,“记得就好,那王实甫可在里面写到了:‘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我觉着这戏本子里最有预言性的就这一句,有情人都成了眷属。若是你的,约莫花点时间着总会寻得到的。”
听了萧琉璃的话,想想那西厢,曾黎静皱着的眉头这才下来了许多,萧琉璃看在眼里,这才拉着曾黎静停下来,然后说道:“黎静姐姐,这转过桂花巷就是学堂了,我们就先各自回到轿中,免得到时是非传到家中,还要害无辜的人遭罪。”
“亏我还虚长你几岁,最终下来还是要你百般为我考虑。”
“好姐姐,不带这样说的,琉璃可是巴巴地羡慕姐姐,有兄有长……”这又说到萧琉璃心事,曾黎静赶忙打断。
“好琉璃,我哥就是你哥,我就是你姐,以后有姐姐一份就少不了小琉璃的。”看着萧琉璃破涕而笑,曾黎静这才转身招两个小丫鬟上来。
待到轿子里坐定之后,两人这才招招手,放下布帘。
只听到谷雨和书画两个小丫鬟唤了声起轿,这轿夫这才依次起身,曾黎静软轿在前,萧琉璃在后。
软轿摇摇晃晃间转过桂花巷,踏进丁香街,细长细长地巷子尽头远远就见螭吻高耸,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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