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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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悲伤不语
果然,花千树听到这孟姓,听到这孟小楼,一直稳稳躺着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萧琉璃想将收缩回来,但是花千树狠狠地一个转身就抓住萧琉璃的手,不理会自己手里那只小手表面的凸凹不平。一下子就立起身来,一双已经发红的双眼恨恨地盯着萧琉璃,这下子心中的不快再也掩不住,开了口就是歇斯底里地大吼:“萧琉璃,你当自己是谁?你凭什么这般揭人伤疤,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不对等角色里来度量我……”
每个人平日里都会将面具好好敷在面上,内心用上坚固无比的空讲石围好,这样武装之后,功力一般则可以就和那颗眼中钉纠缠,并且保持不落的境地,不时还可以拔拔她气得直立的头发;而段数更高的则是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冷嘲热讽,指桑骂槐,被后里却人不知鬼不觉地给你使个绊,人前却还能海纳百川的姿态上前扶住你,人前人后都赢得个好名声。
花千树这些年在台上台下唱戏,只是这角色拿捏得入木三分,自从到了比苏这小地方,觉着没有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所以整天张着这些个菱菱角角,总是自己受累,特别是遇上了萧琉璃这个小丫头,更是觉着放下心防。和一个正在成长中,并且由自己参与塑成的孩子,花千树不愿意她走上自己这条路,于是总希望是温和的,却不想今天这温柔的肉上却被这孩子冷不防地放进来一颗棱角分明的石子,激得花千树一下子就跳起来,恨不得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萧琉璃再想将话挑开之时,就是已经准备好接收,但是面对花千树突然的暴怒,萧琉璃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一直以来就只有这样一个人充当着母亲的角色爱护着你,舍不得对你说上一句重话……却,却最终对你说了重话,说了狠话,心上的难过不是言语能够表达的,所以看着红眼的花千树,看着花千树说得面色渐红,看着花千树披散着的头发,萧琉璃觉得支撑着自己过来的气力已经全部殆尽。想就顺着花千树的话,就此回去,但是又怕,怕今天自己前脚走出去,后脚花千树就筑上一堵空讲石的围墙,永远的与自己桥归桥,路归路。
于是萧琉璃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点,靠近花千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花千树挥舞着的双手,但是这意图被花千树察觉了,于是就停了口中的大骂,伸出自己的手,一个胳膊拐过去就抡开萧琉璃的手。
萧琉璃由于身上没有力气,所以花千树一胳膊的力量足以将坐在床边的萧琉璃抡倒在地。
半倚着坐在地上的萧琉璃心中更是委屈,而坐在床上的花千树可能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萧琉璃推下了床,或是心中火大,要的就是将这人推远。所以萧琉璃睁着一双水杏眼,看着背对着自己花千树,可是她却头也不回一下,这眼眶里蓄着的泪珠就怎样也收不回去了。整个人最后的力气也耗尽了,趴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大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声音嘶哑地将心中的不平一一数出。
“花嬢嬢总是这样,琉璃什么都会和嬢嬢说,总觉着说出来了有个商量的人,事情就不会这样苦了。可是嬢嬢呢,宁愿自己闷在心里,闷到自己生病,也不愿和琉璃说说。琉璃原想着这院子里嬢嬢就像琉璃的母亲一样,可是嬢嬢现在却不想要我了……”说着说着萧琉璃觉着自己喘气有些困难,于是便停下,伏在地上深深的喘气,泪珠儿一颗一颗的滚到地摊上。
“说这些个有什么用,萧琉璃,回你院里去,从今之后莫再过我院里来。”花千树终是转过头来,也看见了扑在地上的萧琉璃,口中的话,语气上也有了一些缓和,但是态度却是坚定的。
“……花嬢嬢……”伏在地上的萧琉璃幽幽唤了一声,不敢抬头,就怕抬起头来,看到那人冰冷的脸。
“萧琉璃,以后遇见高兴就唤我声花千树,不高兴就装作不认识我就可以。一声嬢嬢我不稀罕,也不想要。”
原本还在隐隐啜泣的萧琉璃听到三次被唤作“萧琉璃”而不是“小琉璃”,心里突就绝望起来,但依旧不死心,抬起一直低垂眼睛,望上已经平静下来的花千树。
花千树已经从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回复过来,正侧着头顺自己的头发,对瘫坐在地的萧琉璃瞄都不瞄上一眼。
萧琉璃抿抿嘴,觉着自己的上下唇瓣已经粘在一起,开口好像变得非常困难,就这样萧琉璃还是用舌头顶顶,然后开口:“花嬢……”
只可惜话还没有说完,花千树已经利落的回了过来:“萧琉璃,我不是你花嬢嬢,你记住,记好,莫再叫错。”说着花千树从床上起来,着上浅粉色的绣鞋,一步步走向萧琉璃,然后蹲下,伸出染了凤仙花的蔻指,挑起萧琉璃还留有婴儿肥的下巴,歪着头看着一脸探究地看着萧琉璃泪眼婆娑的样子:“萧琉璃,回吧,以后莫再过来了。”
说罢,花千树就利落的起身,走到虚掩的门前,伸手一拉,阳光毫不吝啬的跑进来。
谷雨小丫鬟听到响动,转身回来看到花姨娘一身杏色长裙倚在门边,乌发甩在一边,对自己勾勾手指,声音若出谷黄莺:“谷雨小丫鬟,你家二小姐乏了,扶着回去休息吧!”
很少听花姨娘这样说话,谷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顺从地点点头,将怀里的汤婆子放到肩撵上,然后拾阶而上,擦着花姨娘的身子往房内走。屋里的一切都很正常,二小姐背对着自己,坐在美人凳上,一手搭在圆桌上,另一手放在裙摆上。
上前,“小姐,那我们回吧!”
萧琉璃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伸了手给谷雨,借力站起来。
走到门外,萧琉璃紧了紧自己的手,然后转身要看一眼花千树,可花千树好像知道萧琉璃要转身一样,乘着萧琉璃转身之前自己就先回了房。于是萧琉璃好不容易才抬起来的笑脸,对上的却是一扇关紧的门,一声大力的关门声。
萧琉璃转在原地,觉着自己嘴角抖动得不听自己的控制,就连抿嘴也做不到。
Chapter26外出求诊
虽然萧琉璃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谷雨小丫鬟明显感受到萧琉璃的失落。看着萧琉璃一脸失落地坐在肩撵上,谷雨小丫鬟突然羡慕起书画小丫鬟的巧嘴,若是曾家小姐这样不开心,书画小丫头一定可以将气氛回转过来,可自己却是木讷,说不上什么,只能这样跟着二小姐。
这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唯一的声响就是肩撵发出地‘格叽格叽’声,萧琉璃到了最后干脆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然后仰着头,看着一块又一块被切割成四四方方的天……
小满站在萧琉璃闺房下面的晒子上,左右踱步,也不知这二小姐到了什么地方,只怕时间超了事情就不好办了,想着又将手里的丝巾捏紧了几分。胜负就在今天一搏了,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这样想着,小满咽了咽口水,慢慢地松开丝巾。再一转眼,已经看到谷雨小丫鬟随着一架肩撵远远走来,看来老天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所以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小满忙着上前唤了一句:“二小姐可算回来了!”
“小满姐姐亲自过来,可是老太太要见二小姐。”谷雨小丫鬟听着小满的话,也是礼貌的上前询问。
小满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是一个俏笑,摇摇头道:“刚刚城西医馆的李大夫的小学徒前来说,李大夫今天要坐诊不能出诊,若家中小姐和太太不急看病,明天李大夫自然会按时过来诊病。”
萧琉璃坐在肩撵上,看着小满一副话只说了一半的样子,自己也没心情绕下去,于是直接问道:“那奶奶是怎样说的。”
“老太太说了,这二小姐和花姨娘的病都是耽搁不起的,若是身上爽利,我们乘着软轿过医馆看诊也是可以的。所以这才遣了小满过来看看二小姐,身上是否爽利,经得起软轿的颠簸。”
这番话听下来,萧琉璃也明白了,于是点点说道:“乘软轿过去,又不费劲,自是去诊断一番才能让众人放心。不知道这软轿是怎样安排的?”
小满听着萧琉璃的回答,面上喜色,只要萧琉璃答应了,花姨娘推脱的理由可就又少了几分,于是笑着答道:“还烦二小姐先稍作收拾,等我去花姨娘那边问完话,就一并出发。”
“那你就快去快回,时间耽搁久了也不好。”
“这个自然,那就请二小姐上楼收拾一番,稍后小满会过来请二小姐一块出门。”
看着萧琉璃没有异议地点点头,小满也就快速往听荷小榭方向跑去,一副非常心急的样子。萧琉璃看着她心急的样子,吁了一口气,然后吩咐谷雨:“谷雨,给我打盆水来。”
独自上了阁楼,萧琉璃也顾不上身上的酸乏,而是立即蹲到架子床前面,掀起脚踏,窝着身子往床下张望。确认过后,这才将脚踏回原位,不留下一丝一毫错位。
然后是衣柜,书架,高几下面,盆栽底下……一一确认之后,萧琉璃也转了一身一脸的汗,好在谷雨小丫鬟已经端着温水回到房间,还顺带跟了后厨的一个小丫鬟,手捧托盘,稳稳地托着一碗药汤。
待后厨小丫鬟放下药,出门之后,萧琉璃才对谷雨说道:“谷雨,你再去奶奶那边问上一问……就说……就说我的软轿送了三姑姑回家,请示一下待会是乘哪一顶软轿出门,好让你先把汤婆子先放到上面去。”
其实这件小事情,萧老太太一早肯定已经安排好了,待会定会让小满妥当安置的,但是不确定的因素却出在对大事的态度上,现在的萧琉璃只能确认自己没有站错位置,才能心安理得的出门就诊。
听了吩咐,谷雨小丫鬟也没有迟疑,应了一声也就出门。
萧琉璃吩咐完这一些,觉着好不容易激起来的一口气又被用光了,于是也就不顾任何教养,由自己的疲惫将自己拖坐到地上。
现在自己这边的所有都已经确定,那就不必惊慌。等待谷雨再问了情况回来,已经就是一切既定了,切莫惊慌,萧琉璃,莫惊慌。
一手摸上额头,去掉额上的不断冒出的汗水。若还是这样下去,若还是一直存着依赖的心理,萧琉璃不知道下一次自己会再失去什么,萧琉璃摇摇头,自己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所以这悲伤只能存在自己身上,不能将它铺开。
出了大门,就见着花千树已经坐在软轿上,萧琉璃想了想还是上前福福身子,“今天和花嬢……花姨娘一块出去,若是有什么事情是琉璃做的不好的,还希望花……花姨娘多担待些。”
原以为再见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可这才一转身,两人却又要一块去城西。萧琉璃心里的建设好像又要崩塌一样,就是忍不住的想哭,想要问个……嘴角又开始微微地颤抖。可是终于还是堆砌好笑脸,想要看看花千树,可花千树还是快着萧琉璃一步,软轿的布帘已经放下,所以自己的笑脸面前只是绛色的布帘。
立春小丫鬟看到萧琉璃愣在原地,于是笑着上前一步,福福身子对着萧琉璃说道:“二小姐,您今天做的是老太太的软轿,照理您要先行,你看这……”
萧琉璃点点头,身边的谷雨赶忙上前扶着萧琉璃,往萧老太太的软轿走去。这萧老太太房中的人好像都知道萧琉璃今天要出门。刚刚自己刚到二进门,就有婆子迎出来,问是不是要请示软轿的事。看着自己点点头,那婆子就引着自己到了偏院,指了里面丝绒面的软轿对着谷雨小丫鬟说道:“老太太怜惜二小姐,知道二小姐的软轿不在家中,所以特别指了这软轿给二小姐假行走之用,有什么要带的小物件,先收拾上去就好。”
“谢谢妈妈的指引。”
“莫要这般拘礼,我们都是在老太太下面做事,自然知道老太太的心向着哪里,你只需好生服侍着二小姐就是,这是老太太的意思。”
“谷雨必是尽心尽力做好此事,不会辜负萧家对谷雨的大恩。”
“真是个伶俐的小丫头,怪不得好福气跟了好主子。好了,话不多说,回房衬着点二小姐。”
Chapter27江湖再见
等萧琉璃坐稳之后,两顶软轿就依次排开出了萧家小巷,转上复兴路。萧琉璃手上抱着个汤婆子,可身上还是一阵阵的冒冷汗。萧家大院里现在萧老太太已经回来坐镇,二嬢嬢还在玉皇阁,花嬢嬢又是一副病怏怏且不愿意再搭理自己的样子。这一切在一众婆姨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刻萧老太太却偏偏将自己和花嬢嬢请出萧家去就诊,表面上看起来是关心,但是自己和花嬢嬢出门之后,家中一切就是手脚自由了。想到这一层萧琉璃就要求自己打起精神,不能够让自己这样消极下去,就摆在自己面前这些事情,每一件都像是独立的,但是细细一分析,总是有些细微的联系在里面。也是只恨自己无依无靠,要不然一定就不必活的如此小心翼翼,虽说萧老太太让萧琉璃坐的是自己的软轿,可就如和居士说过的一般,萧琉璃现在根本无法确定另一方到底是谁,只怕自己最后也会被两股,或者是三股力量拉扯得身不由己。
前面软轿里萧琉璃心神不定,尾随其后的软轿中的花千树现在也是坐立不安的样子。吁了一口气,花千树再次拿出小坤包里面的小圆镜,又一次地打量自己的模样:瓜子小脸,微微有些虚浮;粉面如敷,还真是自己一刷子一刷子添上去的;柳叶秀眉,也不知道这个黛色还是不是时下的颜色;媚眼如丝,只是那眼角的岁月是怎样也抚不平的。
“立春。”
“花姨娘,再转个弯就是涵碧瓷器坊了。”
“好,那你上前说一声。”
“好的。”
萧琉璃沉思间听到雨水小丫鬟上来搭话,约莫着是不同行的话,于是就停下到处乱飞的思绪,等着谷雨的回话。
“小姐……”
“我在听。”
“花姨娘之前在涵壁瓷器坊定做了个物件,恰着今日路过,花姨娘要去取了一块带回家中。”
“哦,那可是要我们一块。”
“这个……”
“怎么了?”
“立春说花姨娘有一句话一定要带到。”
“说罢。”
“花姨娘说‘不相关的人,就莫要随,自是桥归桥,路归路……”
“……哦……我知道了,谷雨,你和轿夫们说说,我们走长春路吧,莫要再绕涵壁那条巷子了。”
“小姐?”绕了长春路就是要多走半里路,谷雨想是小姐说混了,于是就再次发声想要确认,但是软轿里已经没人回答自己,只有几声低低地不能确认的啜泣声,那就这样吧!
“两位哥哥,二小姐想走清静些的小路,劳烦两位走长春路吧!”
两位轿夫出门前就被嘱咐过莫要误了晚饭即可,刚刚还正想怎样延些脚程,现在听了这二小姐的吩咐,岂有不意愿之意,自然是万分高兴的应了下来,只听得一声“得哩!”,就抬着软轿往矮桥上上去。
立春在后面看见了,觉得事出有异,于是赶忙回到花千树软轿边上回话。
“花姨娘,二小姐的软轿上矮桥了,约莫是要改道长春路了。”
但是花千树好像对这事不上心,反倒是问立春,“这事你我都不用操心,只是我的话有没有带到。”
“这个自然。”
“记住我的话了没?”
“花姨娘待立春如同再造……”
“立春,这个话,我一次也不愿意听。”
“是。”
“到了没?”
“就快到前门了。”
“走后门去。”
“好。”
片刻后一顶绛色的软轿落在了涵壁瓷器坊后门,一个清瘦的小丫鬟伸出手从软轿上扶下一名身着晨露色旗袍的女子,大波浪的头发微微挽在耳畔,只这一眼就断定是个绝色佳人,只可惜这容貌却被一顶不合时宜的宽沿西洋蕾丝帽给遮住了。
“立春,你随我进院子,轿夫在外面候着。”
立春应了一声“好。”,之后就上前叩门,未扣第二声,就有小丫鬟答声。
“门外何人?”
“三天之前订了一尊白玉菩萨,今日上门拜请回家。”
花千树这边话音刚落,小门就开了,走出来一个粉色衫子的小丫鬟,口中说道“原来是贵客盈门,快请进来。”
“叨扰了。”
“客人尊贵,切莫如此客气,我家主人今早就将这玉观音请了上座,奉了香火,就还怕贵客悔了意,今日就不过来了。”迎门的小丫鬟一边带路,口中一边念念有词,花千树听上一句,面上就缓和一分;立春小丫鬟则是听上一句,心中就疑惑一句,但是这疑惑没有持续太久。
“好了,这白玉观音就奉在转角最下面的房间里。主子吩咐过灵物有灵性,闲杂人等就要回避,接下来的路,就请贵客自己走了。”迎门的小丫鬟说着就停住脚步,然后顺便将立春小丫鬟也拦住了。
立春小丫鬟被拦住不能同行,表现的非常的心急,眼看着就要搬开挡在自己眼前这细细的胳膊,但是花千树却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这才转身往前走。
转角。
有意思的建筑风格。
前一秒的庄重,后一秒的活泼。
前脚踏入荷风阵阵,后脚还在怪石嶙峋。
所谓转角置底的房间但看就像个小单间,用黑色树脂均匀染过的门看起来微微泛着光着。花千树走到面前,伸出手轻轻一点,门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踏脚踏过门槛,门里的空间居然是阳关正好的样子,白玉观音放在中央,阳光打在上面,幽幽的光泽温润,亲切。
背光的圈椅上坐着一人,从这背影看上去,只觉着漆黑一团,看不出一个所以然。
空荡荡地房间里,只有一尊观音,两个都不发声的人。
背光里的人动了动,然后转过身来,背着一室的阳光,熠熠生光,就像无数次梦中见到的情景一样。
转身过来的男子剑眉星目,脸上是不常见的书生意气,白色衫子着身上,温暖撑破所有的噩梦。
“临溪,我来接你了!”
“好,这次我和你走。”
Chapter28玫瑰公主
阳光从方菱格的木窗中洒下来,虽然这阳光刺眼,但是萧琉璃还是忍不住的仰起头,傻傻地看着那扇木门,看着光圈一圈圈撒开,迷离,不真实。
在萧琉璃简易的书架上有一本抱着报纸书壳的书,这是萧琉璃所有藏书里面,页面上没有折痕,没有放入任何花花叶叶的书,像是一本收藏之后就重来没有打开过的书。
但事实上萧琉璃并不是没有读过这本书,并且在所有书里面,萧琉璃最爱的就是这一本,里面的故事萧琉璃都记得,甚至最爱的那一个故事,那里是句号,那里是逗号,萧琉璃都记得一清二楚。这本书之所以看起来这样新,是萧琉璃刻意为之,每次看过之后萧琉璃都会将书放回书架最下层,用其它书压紧。这就是缺少安全感的孩子经常做的事情,明明喜欢,明明爱到熟悉,却不敢说出来,不敢放在自己触手能及的地方,怕被其他人知道了,怕这最后的喜欢也要昧着心否定,然后遗弃,所以宁愿就像没有一样,不惊不喜,不哭不闹,就这样远远的看着……
这是萧琉璃跟了萧老太太侍奉佛堂前之后,四叔萧书贵从南洋给萧琉璃带回来的第一本属于萧琉璃的个人读物——《格林童话》。
后来萧琉璃找到其它版本的《格林童话》,才知道那一本的《格林童话》只是本节选物,但这节选本里的《睡美人》却已经成为萧琉璃心中最标准的范本,无法替代.
……
然而,她并没有死,只是倒在那里沉沉地睡去了。国王和王后正在这时回来了,他们刚走进大厅也跟着睡着了;马厩里的马,院子里的狗,屋顶上的鸽子,墙上的苍蝇,也都跟着睡着了;甚至连火炉里的火也停止燃烧入睡了;烧烤的肉不炸响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动了,全都沉沉地睡去。
不久,王宫的四周长出了一道蒺藜组成的大篱笆,年复一年,它们越长越高,越长越茂密,最后竟将整座宫殿遮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屋顶和烟囱也看不见了。
……
这天,时间正好过去了100年,所以当王子来到树篱丛时,他看到的全是盛开着美丽花朵的灌木,他很轻松地就穿过了树篱。随着他在前面走,身后树篱又密密地合拢了。
他继续向里寻去,一切都静得出奇.终于,他来到古老的宫楼,推开了玫瑰公主在的那个小房间的门。玫瑰公主睡得正香,她是那么美丽动人,他瞪大眼睛,连眨也舍不得眨一下,看着看着,禁不住俯下身去吻了她一下。就这一吻,玫瑰公主一下子苏醒过来,她张开双眼,微笑着充满深情地注视着他,王子抱着她一起走出了宫楼。
(《睡美人》节选来自《格林童话》)
……
萧琉璃拾到地上的一块黑炭,在自己能够看得到的地方都在写‘正’字,被困在这小柴房里面已经整整三天了,期间有人来送过一次食物和水。
送食物进来的是一名黑瘦的妇人,萧琉璃借机也求了那妇人,那妇人看着萧琉璃的可怜样虽然有些动容,但毕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走出了这间屋子。
萧琉璃苦笑着眼睁睁的看着那妇人走远,视线所及又变作这间简单的柴房。
其实关于绑架这件事,萧琉璃并不陌生,在四叔的马帮队伍里也发生过几次。小辈们问起来,萧书贵也是极尽口舌,将这肮脏的事情也说得有了几分豪气的感觉,所有那时的萧琉璃觉着就像是话本子绿林好汉或是梁山好汉才会做这档子事,也就当作故事一般来听,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天软轿走到松坡时突然就颠了一下,萧琉璃一个没留神就直接从软轿上跌落下来,等到自己收拾好心情,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时却发现……
两个轿夫不知什么原因已经躺在地上,萧琉璃赶忙从地上站起身来,却发现一把闪着金属光泽的大刀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身边已经聚集了多名蒙头的大汉。
萧琉璃不由得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身子不听自己的安排,簌簌地颤抖。还来不及看清楚附近的情况,自己就被套上了一个黑糙布的头套。三三两两的对话就此传来
“这个样子,是不是跟错了?”
“不可能,两顶软轿同时离开,一顶丝绒盖顶,一顶软缎盖顶;一前一后,长幼尊卑怎会有错……”
“而且,你看她这样子,定是大病出外寻医的,定不会出错。”
“要不问问就好……”
“你问!”
“你。”
听着对话,左右是绑错人了。
“喂……你可是萧家家眷?”问话突然发出,萧琉璃没有想到这问话是针对自己的,所以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长满红色小疙瘩的女子居然不回答自己的话,王二觉得自己非常没有面子,于是抽出刀背狠狠一下就拍在萧琉璃的小腿肚上。
萧琉璃没有想过会是这样,所以一个踉跄再次跌到地上,手下就一把的泥沙,好像还有一些尖锐的小砂砾刺到了自己的手掌里。这些切切实实的疼痛一阵阵袭来,萧琉璃这才清醒过来。没有话本故事,自己被绑架了。
王二看着被自己推到在地的女子,心上不由得一阵高兴,于是更加拿出高高在上的态度,用穿着黑布鞋的脚点点萧琉璃,继续问道:“可是萧家家眷?”
萧琉璃咬着牙,想按照之前他们之间的对话,八成自己就是被绑错的。但是听口气左右也是盯上了萧家,于是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是的。”
得到了所需要的答案,这些人也就没有再为难自己,然后就在迷迷蒙蒙间被带到了这间小柴房里。
菱格窗,紧闭的房门,乱七八糟的柴火堆放一点都不整齐。
但是最让萧琉璃感到恐惧的事情不仅仅停留在被绑架这件事情上,而是绑架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因为清醒过来之后,萧琉璃发现自己身上的首饰,最值钱的手臂上红珊瑚串珠和镯子居然都还在。
绑架不图财,这才是最恐怖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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