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赫在疼痛中醒来,双眼缓缓扫向四周。那用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有着晦涩难懂的古朴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竹窗边,梨花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青瓷花瓶,瓶中插着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这个地方,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啊,可他却一时想不起到是在哪里。他抬手抚上受伤的胸口,咝……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楚钰,这笔仇本殿下没齿难忘,他日,定然加以回报。
“梁辰……”白赫出声轻唤。
“哎呦,你醒了吧。”廖彩衣惊喜的推开了门。
白赫眉头轻蹙,幽暗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又是一个自荐枕席的女人,难道,这天下的女子都是这般不知廉耻嘛。
“你是何人,梁辰呢?”
“梁辰?”廖彩衣愣了一下。梁辰是谁啊,她只知道有美景,是她们莲香园里仅次于嫣然的小美人。
“你怎么进来的?”白赫再次问道。
“我怎么进来的……”廖彩衣失声尖叫。这是她的房间,她没有嫌弃他脏,给她换了衣服,又清理了伤口,他居然如此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白赫不耐的垂下眼帘,扭头不在搭理廖彩衣。无知妇人,若不是需要她来解答,她以为他还能留她到现在。他手下暗暗用力,一个翻转把内力提至了丹田。
“你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在运气喔?”廖彩衣双手托腮,两眼笑眯眯的蹲在了床榻前。小样,别看本姑娘不会武功,可本姑娘有化功散啊,若是连你这点小心思都猜不透,她又如何管理这偌大的莲香园。
这、这怎么会……白赫蓦然睁大眼,不敢置信的望向廖彩衣,“贱人,你对本殿做了什么?”
啧啧啧,怎么就怎么不文明呢。廖彩衣摇着头,柳眉微微皱起。如此一位翩翩佳公子,可惜了那张不会说话的嘴。她呶呶唇,抬手点上了白赫的穴道。
“不会说话,那就安静一会儿!”廖彩衣食指放在白赫的唇上,眼带暧昧的划着圈圈。瞧瞧,这双眼眸如莹莹秋水般清莹动人,朱唇不点而红,微翘含情,如雪的肌肤粉里透着点点红晕,真是上好的小官底子啊。
白赫暴怒,眼底带着阴狠的恶毒。无知贱人,梁辰是怎么做事的,难道他就没有告诉这个贱人自己的身份,任凭这个贱人如此的羞辱自己?
“怎么,怒了啊?”廖彩衣告诉的凑过脸,哎呦,还别说,这发怒的表情还蛮好看捏。
白赫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奈何被廖彩衣点了穴道,有火无处撒,他狠狠的闭上了眼,心中暗暗发誓,待本王恢复过来,第一个就将取你的贱命。
“贱人,你快住手……”‘哐当’黑衣侍卫梁辰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哎,你的伤没好呢,别冲动!”灵药死死的拽着梁辰。
“你,你们放开我的主子。”梁辰捂着胸口,狠狠的喘着粗气。
呸,像谁稀罕一样,若不是廖姑姑想要你们来支撑莲香园,队长早把你们扔到睿王府去了。灵药手下暗暗用力,在他的腰间死死一掐,梁辰顿时身子一软,当场晕了过去。
“嗬嗬嗬……”白赫的喉咙不住的滚动。
“吵什么,你不就是想要说话嘛,再吵,姑奶奶我命人奸了你。”廖彩衣低下头,双唇在白赫的耳边张张合合,那温柔的有些甜腻的嗓音,仿佛情人之间的低囔般,令人不由的心底发颤。
贱人,待本王伤好,定然要把你掳会齐国境内,卖给最为下等的窑子,让你求生不能就死不得!白赫瞪圆了一双凤眼,那眸底清晰可见的恨意,让廖彩衣惊讶的捂起了红唇。
“呵呵呵呵……小心肝,你怎么如此兴奋啊,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别急喔,姑姑我定然满足你的需求。”
“姑姑,您……”您能不能好好说话,灵药低下头,在廖彩衣的瞪视下把将要出口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姑姑这样太可怕了,这哪里像给莲香园找小官啊,怎么看都好像是在给她自己找小官一样。
廖彩衣站起身,手上无意的拍了拍白赫的胸口。小样,嘚瑟啊,看疼不死你!她傲然的扬了扬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白赫疼的嘴角直咧,他忍着怒气,心里已然把廖彩衣给大卸八块,凌迟处死了!这个贱人,别让他逮到机会,不然他一定,一定弄死她!
灵药几人同情的看着白赫,这齐国的四皇子也够倒霉了,你说这好死不死的,怎么就落到了廖姑姑的手里呢。真是可怜,可叹啊……
“四皇子,你安心待在莲香园,咱们主子保了你。”灵玄咧嘴一笑,抬手再次拍向白赫的胸口。
“嗬嗬嗬……”白赫不住的喘着粗气。莲香园,他居然真的躲进了这里!
“四皇子,您别激动。好好再次养伤吧!”灵玄挥挥手,与灵药一起把梁辰扶出了屋里。
白赫闭上眼,心里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莲香园到底有何背景,为何就连一个平常的小厮都能得知他的身份?他昏昏沉沉的想着,脑中一沉晕厥了过去。
睿亲王府主院,曲悠和楚钰分别坐于两侧,耳边听着穆千魂的汇报,当她听到齐国四皇子白赫居然在莲香园的时候,顿时把口中的云雾茶给喷了出去。
“你说什么,齐国四皇子在莲香园……”
“别点,别急。”楚钰轻柔的给她顺着背脊。
曲悠转过头,诧异的看向楚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千魂说齐国四皇子在莲香园?”
楚钰断过茶杯喂给曲悠,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昨天夜里,穆千魂已经把情况禀告了本王,是我通知的廖彩衣,让她见机行事,不由特意来报。”
可是,那四皇子可是个危险的人物,廖彩衣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应付的来呢。曲悠摇摇头,心里顿时把楚钰的提议给否决了,不,不行,她不允许属下的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千魂,你去通知廖彩衣,让她把白赫送到睿王府来,此事,不允许她在继续插手。”
“主子,这……”穆千魂为难的看向楚钰。王爷已然发话了,主子在给否决,那岂不是当场驳了王爷的面子嘛?
“这什么这,我说话难道没有听见?”曲悠把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心中蓦然升起了一丝怒火。怎么,来到这睿王府里,他穆千魂就不知道自己谁的人了,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穆千魂膝下一软,当场跪在了曲悠的面前。他明白主子的意思,可这件事是关系到整个大楚国的,不是他们锦衣阁可以插手的。
“主子,廖彩衣给齐国四皇子下了十香软筋散,把他给软禁了起来。”穆千魂缓缓的低下了头。
“廖、廖彩衣……”曲悠惊吓的咽了咽口水,身子一软,顿时跌坐到了软椅上。她有没有听错,穆千魂说的什么,廖彩衣给齐国的四皇子下了十香软筋散,把他给软禁了。哎呀妈啊,她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穆千魂点点头,在曲悠的瞪视下再次开口说道:“廖彩衣派人来传话,说是,说是——”
“是什么是,赶紧说……”
“说是想要齐国四皇子来当莲香阁的头牌。”穆千魂艰难的低下了头。
“头牌——”曲悠尖叫。不行了,她的心脏承受不住了,这廖彩衣怎么总干那些出人意料的事,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楚钰好笑的拍着她,让她舒适的依偎在自己怀里。一个平常的小事而已,她的反应怎会如此之大。
“悠悠,白赫当头牌有何不对?”
当然不对啊,曲悠拍着胸口给自己顺着气,“那是齐国的四皇子啊!”
“那又如何?”那莲香阁还是睿王妃的产业呢。楚钰挑了挑眉,浑然不在意的冷声一声。
好吧,这年头皇子当头牌也不稀奇了。可是,她的莲香阁里都是女的啊,哪怕挂牌的人也是女的,从来没有过男子啊。曲悠呲了呲牙,用力的喘了一口气。
“你了解过莲香阁嘛?”
“那是你的产业,本王信的过。”楚钰俯身,朝曲悠的脸上吻了一下。
好吧,她知道那是他的产业,也知道他信得过,不然,当初搜索法场附近的时候,也不会独独落下了她的莲香阁。
“莲香阁是我们洛宁城里有名的青楼楚馆,里面有能歌善舞的花容,有琴棋书画四绝的嫣然,有善解人意,温柔解语的轻水,可却独独没有那……”曲悠闭了闭眼,嘴里是在也说不下去了。
“没有什么?”楚钰好奇的问。
“没有那妖娆妩媚的挂牌小官。”
噗……楚钰口里的茶水喷洒而出,他眨了眨眼,此时方才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刚刚曲悠口里说的乃是‘小官’,那廖彩衣想要让齐国的四皇子,在莲香园里面挂牌当小官?
“啊哈哈哈,好,好啊,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楚钰‘哈哈’一笑,抱起曲悠猛然亲了一口。他的小王妃,总是如此的出人意表啊。
“你,你不反对?”曲悠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件事多吓人啊,难道他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楚钰摇摇头,双手拢住了曲悠的脑袋,朝她的额头上,狠狠的印下了一吻。他不反对,这件事有什么好反对的,兴许那白赫还反而乐在其中呢。
“那好吧,千魂别去了,这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曲悠点点头,把头无力的搭在了楚钰的肩上。
楚钰冲穆千魂使了个眼色,穆千魂点点头,缓缓退了出去。
曲悠窝在楚钰的怀里,无声的叹着气。她就奇怪了,她身边这些人到底是怎么聚集到一起的呢,不仅各个胆大心细,对她更加是衷心无比。
“怎么,还在想呢?”楚钰扳过曲悠的身子。
“想什么想,有什么好想的。”曲悠嘟嘟嘴,无奈的耸了耸肩。她现在就等着看热闹,看廖彩衣会怎么治弄那个白赫。
“走吧,回房换衣。”
“换衣服干嘛?”曲悠诧异的抬头。这身棉质的便装不是很好,不仅吸汗贴身,更是轻薄舒适。为什么偏偏要换衣服,难道是有什么要事发生。
楚钰拉过曲悠的头,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前,他要如何跟她说,她准备了几个月的四国峰会取消了,他知道她为了这次让曲东生出名的机会,几乎是耗尽了心神,可如今却……
“怎么了,有什么事嘛?”楚钰的沉默另曲悠的心里很是不安。
“没什么,先回房!”
曲悠点点头,任由楚钰拦着她的纤腰,缓缓的走进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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