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个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上怒吼道，“你是如何向朕保证的？你要的乱局，朕给你布出来，你要的人手朕拨给你，结果呢？连贤王妃的主院都没有摸进去，还打草惊蛇。”想到那株炎岩丹凰草，皇上就肉痛。那可是北幽国皇室的圣药，他用摩尔港换来的。

　　皇上说着将手里折断的笔砸向卫总管。卫总管不敢闪避，闭着眼睛生生受着。毛笔上的墨水擦在脸上，卫总管也不敢抬手去擦。他是知道皇上脾性的，只能顺毛捋不能逆着来，等皇上发完这一通火，事情也算过去。能将火向他发出来，说明皇上还打算用他。

　　皇上将手里能砸的都砸了。卫总管不躲不避，额头，脸颊，嘴角，下巴，甚至是他置于身前的手，被砸出不同程度的伤。皇上见此微微叹气。

　　“茶冷了。”皇上道。

　　卫总管闻言心中暗喜，忙起来，瘸着跪得有些麻木的脚，给皇上重新换上一杯茶。茶香不浓不淡，水温不高不低，皇上喝惯了口，一杯茶下肚，气顺了些。

　　皇上道：“好在昨夜尾巴清得干净。”并没有让贤王府抓到实质性的证据。

　　卫总管跑于地上，仰头谄媚道：“宁可失败，不可留下把柄，皇上再三嘱咐，奴才不敢忘记。”

　　皇上神色微缓：“起来吧。你说昨夜除了朕的人，太后的人也去了，除了朕与太后派去的人，还有一股神秘势力想要靠近贤王妃主院？”

　　卫总管道：“一股势力神秘得很，在京城统共就露过三回面，第一回是刺杀刘继，第二回害得刘继失踪，第三回就是昨夜先是冲着刘继去，然后再对着贤王妃。昨夜奴才特意留了一手，暗中跟踪，结果还是跟丢了。他们很狡猾，警觉性很高。”

　　皇上若有所思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是冲着家谱去的？”

　　卫总管道：“不无这种可能。”

　　卫总管话音才落，就听皇上哼的一声，沉下脸来，重重地将茶碗往御案上一扔：“给有朕查。”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说。”皇上道。

　　“刘家从祖上草根发迹到如今，不过百年，皇上若是有心，那劳什子家谱叫人重写了来，要多少没有。何必费尽心思……”

　　卫总管的话没有说完，他被皇上沉黑阴郁的面色吓住了。他在皇上眼底看到了杀意，尤其是他提到家谱时，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卫总管忙连抽自己嘴巴子，连声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良久，就在卫总管将自己的脸抽到麻木，以为皇上要重惩他时，方才听到皇上道：“下不为例，若再有多嘴多舌，仔细舌刑。”

　　舌刑是皇上自创的一种刑罚。所谓的舌刑就是用一种极为锋利的铁勾子活生生勾断舌头的一种刑罚。卫总管心惊不已，暗自抿了抿嘴，懊恼自己多嘴多舌的同时，更是对贤王妃手中的那本刘氏家谱好奇不已。昨夜连近来吃斋念佛，暂时退避朝堂争斗的太后都参与了，可见贤王妃手里的刘氏家谱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卫总管所想亦是刘紫月所想。琴语院，刘紫月对着小榻茶几上的黑色玄铁盒子发呆。仅仅是一本简单的刘氏家谱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值得皇上，太后如此觊觎？

　　刘紫月半闭着眼睛，放松地歪靠在小榻大迎枕上。她的手指在黑色玄铁盒子上一下下有节律地轻点着。今晨开始，坊间便隐隐有传闻说是刘家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无论是谁得到了这个秘密，富贵荣华自不必说，锦绣江山，万里河山只要他想也不是不可。

　　刘紫月初闻时只作一个笑话，认为幕后之人无无所不用其极地想要煽动人心对付贤王府。小小伎俩，她随手就能将还未大肆传播的星星之火掐灭。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有出手，有人比她更急着出手。

　　皇上将京兆尹叫到御书房斥责了一顿，责命京兆尹尽快出面肃静流言。皇上动作极快，太后也不逞多让，下懿旨张皇榜严禁百姓无中生有，搬弄事非。

　　“贤王府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刘紫月低声喃喃自语，嘴角上扬，带着明显的嘲讽之色。太后的皇榜有趣得紧呢。

　　流言而己，何至于皇上太后如此作派？让她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刘紫月将玄铁盒子打开，将刘氏家谱从头到尾仔细地再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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