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月光穿透了乌云,洒在平静的海面上。海面上波光粼粼,海水轻轻舔舐着寂静的沙滩。空气中有淡淡的咸味,沁人心脾。
较之海边的宁静祥和,通往城区的崎岖公路上,此时五辆车正上演着激烈的角逐。枪声、引擎声、刹车声此起彼伏,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任凌宇镇定地坐在速度极快的车子里,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盯着窗外的地形,他适时命令:“蝎毒,将他们的车胎打爆。”
“是…”蝎毒拿出一支ap狙击枪,趴在车窗上,瞄准了天飚驾着的车的后轮,扣动了扳机。
子弹精准地打爆了车胎,车子失控地撞上了路边的防护栏。一心系着柳大伟安危的天飚一时不查,脑袋撞破了车门上的玻璃,血液很快染湿了他穿着的黄色t恤。
见天飚受伤,柳大伟焦急地问:“黄宝石,你沒事吧?”
“沒事…坐稳了,准备跳车。”感觉有热流顺着自己的脖子流下,天飚沒空理会,依然加大油门向前冲去。
“嘭……嘭……”又有两枚子弹自枪膛飞出,先后打爆了另外两个车轮,车子彻底失去了动力,横在了路边。
“跳…”天飚大喊一声,和柳大伟一起跳出了车。向前一滚,翻进了防护栏后的排水沟里。
天飚不敢停歇,扑过來将柳大伟护在身下,然后朝车子的油箱开了一枪。巨大的爆炸声传來,车子瞬间变成了一团火球,挡住了后面追來的车辆。
“快跑…”天飚咬牙忍住后背传來的剧痛,拉起柳大伟就朝着路边的山坡上跑去。
“你受伤了…”紧跟着天飚,柳大伟看到了他背上插着的金属碎片,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沒事…”天飚还是那句话,紧紧抓住柳大伟的手,拼命向前跑。
跑了许久,前方出现一个岔口,天飚指着一边的小路,说:“沿着这条小路,翻过这座山,一直向南跑,就有一个小村子。进入村子躲起來,他们就很难找到你。我们分开走,我去拖住他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柳大伟不敢慢下脚步,更不愿松开天飚的手。
天飚甩开柳大伟的手,用力将他推向前:“别磨叽,快走…放心吧,我的命是你的,我一定会留给你…”
柳大伟还想说什么,突然不远处传來了嘈杂的脚步声,天飚急了,连忙催促:“难道你不想为你的父母报仇了吗?快走…”
“记住你说的话,你要是不把命留给我,再敢骗我,我绝不放过你…”柳大伟深深地看了天飚一眼,迈开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跑去。
可惜,任宇凌早料到柳大伟的逃跑路线,命另一队人绕道去堵截。柳大伟无路可逃,只好转身向山顶奔去。
此时天飚也被逼上了山顶。围捕的圈子慢慢缩小,最终将两人困在了悬崖之上。
天飚见柳大伟沒能逃脱,连忙将他护在身后:“主人,求你放过他吧,属下甘愿替他死。”
“天飚,你太令我失望了…我一手把你养大,一直非常器重你,你却为了这个小警察三番四次武逆我…”任宇凌站在树荫下,暗淡的月光让柳大伟看不清他的样子。
“属下自知对不起主人。”天飚拿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要主人答应放了他,属下愿以死谢罪。”
“不要…”柳大伟抓住天飚的手,眼里有太多复杂的光。
“不交出《柳幄神针》,你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任宇凌冷冷一笑,以极快的速度抬手朝天飚开了一枪,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天飚紧握的手枪上。
手被震得发麻,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天飚握不稳枪。枪掉落在地上,天飚刚想去捡,任宇凌又开一枪,地上的枪再次被打飞数米。
“别动…”任宇凌的枪口对准柳大伟“我数到三,不交出《柳幄神针》,我就先打断你的腿。一……”
天飚深知任宇凌的性格,连忙跪在地上,用身子挡住柳大伟的腿:“主人,求你,求你放过他…”
“起來…不用求他…”柳大伟用力拉起天飚,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任宇凌,“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把书交给你的…”
“哦?是吗?”任宇凌轻声一笑,慢慢把枪口移向天飚,“如果你不交出來,那我就打死他…二……”
“你……”柳大伟望向天飚,突然放开了拉着他的手,心里有了判定,“好一场苦肉计,想这样就骗我交出医书,做梦…”
“三…”柳大伟的话音才落,任宇凌真的扣动了扳机。要不是天飚本能地侧了一下身子,那么子弹飞入的就不是他的肩头,而绝对洞穿他的心脏。
“这……”柳大伟不敢相信地看着向后倒去的天飚,连忙伸手扶住他,“你……”
“我沒事…”天飚慢慢站直身子,用手捂住肩头的血洞。
“天飚的身手我知道,但我更想看看你能不能也和他一样,避开我的子弹?”任宇凌再次将枪口对准柳大伟,“交出《柳幄神针》,一……”
天飚握住柳大伟的手,用指尖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并用眼神对他示意身后的悬崖,两人默契地向后慢慢退去。
“二……”
当“三”字出口,子弹飞出时,天飚和柳大伟一同纵身向后一跃,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急促的风声在耳边呼啸着,身子如炮弹般向下坠去。天飚一手紧紧拉住柳大伟,另一只手极力伸长,想抓住任何能挂住他们的岩石、树枝。
但两人的重量太大,突起的岩壁和细小的枝条根本无法承受他们的冲击力。一路下落,天飚的手指被擦得血肉模糊。最终,他抓住一根长在悬崖上的藤条。
藤条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缠在一颗小树上。虽然暂时能拉住他们俩,但小树的根系不发达,抓住岩壁的力量有限,支撑不了多久。
“放开我,它快断了…”柳大伟仰头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天飚。
“沒事…”天飚的这两个字让柳大伟气愤地挣扎起來:“快放手,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
天飚不吭声,而是愈发用力地抓住柳大伟的手。被子弹打伤的肩头被扯到,血液顺着手臂滴到了柳大伟的脸上,让他停止了自杀行为。
柳大伟望着遍体鳞伤的天飚,心里矛盾异常:“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让我恨不了你?为什么?”
天飚咬紧牙关,不敢接话,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急速减退,他快要抓不住柳大伟了。
柳大伟不能有事…天飚的脑中只有这个念头。他急切地望着周围的环境,想为柳大伟找到生的希望。
“快放开我…”感觉天飚体力不支,柳大伟不想让他陪着自己死,焦急地劝说,“宝儿,听话,放手…”
再次听到柳大伟这么亲密地叫他,天飚悲喜交加。他突然很怕死,他不想就这样和柳大伟分离,他贪心地想要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就在这时,遮住月亮的乌云突然消散了,皎洁的月光照在悬崖上,让天飚看清了下面的情况,使他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
“大伟,下面的岩石不多,只要我们避开岩石,跳进海里,就能活下來。”天飚兴奋地说,“现在你听我的,我用力把你荡到岩壁,你使劲蹬腿,等再次荡出去时,我松开手,你尽量向前跃,一定就能跳到海水里去。”
“不行…这样做,藤条很容易断裂,你怎么脱身?”要是藤条断了,天飚必死无疑。
“沒事,藤条暂时不会断,相信我…”天飚不再给柳大伟质疑地机会,使劲将柳大伟向岩壁的方向甩去。
柳大伟沒机会再开口,挨近岩壁时,连忙伸腿用力一蹬,借着后作力往相反的方向荡去。当柳大伟荡到极限时,天飚用尽全力,将他甩了出去。
柳大伟在空中调整身体的平衡,如一条鲤鱼般跃过堆积在海边的岩石,斜斜地插进了海水中。
见柳大伟无恙,天飚松了口气。想如法炮制,让自己脱困,却发现他再也使不出任何力气來了。
柳大伟浮出水面,抬头看向挂在半空的天飚,焦急地喊:“宝儿,快荡过來呀…”
天飚无力地摇了摇头,轻声说:“大伟,好好活下去…”
“你不准死…你的命是我的…”虽然听不到天飚在说什么,但柳大伟发现了他的异样,于是大声喊道,“我要你用一辈子來偿还我…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
柳大伟哽咽了,不过他的话为已经放弃的天飚点亮了一盏希望之灯。用一辈子來偿还,那是不是就能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
柳大伟的话使得天飚能量大爆发,他猛地用劲,让藤条摆动起來。用力蹬在岩壁上,藤条受力,摆动的幅度更大。
瞅准机会,天飚正要松手跳水时,藤条突然断了。沒了承载体,天飚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着悬崖下的岩石堆坠去。
“宝儿……”眼睁睁看着天飚掉下來,就要狠狠摔在岩石上,柳大伟束手无策,心如刀割,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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