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藤条被挂在悬崖上,天飚看着柳大伟安全跳入海中,已是筋疲力尽。咬牙拼力一搏,可正当他要荡向海面跳水时,藤条突然断裂了。
他的身子如陨石般从高空落下來,而他即将坠落的地方,是坚硬的岩石堆。摔在上面,不说是粉身碎骨,也必死无疑。
“宝儿……”柳大伟痛心疾首的呼喊穿透了天飚的耳膜,让他浑身一震。他不能死,他不能再失信于大伟,他要用一辈子偿还这个深爱着的男人。
持着这个信念,天飚用尽身体里最好一点气力,努力调整身子平衡,紧握住手中断了的藤条,然后挥手将藤条的一头甩了出去。
藤条缠住了长在岩石堆旁的一棵大树,巨大的拉力将天飚扯向了树干。
“嘭……”天飚狠狠地撞在了树干上,五脏六腑似乎都快被撞碎了。他觉得心口一甜,殷红的血液从口中喷了出來,形成一片血雾。
意识变得模糊,天飚抓住藤条的双手沒了力气。一松手,身子就从树干上掉了下來,仰面重重的摔在了岩石上,本就插在后背未拔出的铁皮一下子钻进了身体里。
剧痛席卷而來,让天飚的眼前变得一片恍惚。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柳大伟朝自己跑來,眼中的急切令他心疼。
痛,浑身都在痛。每个毛孔都被痛楚填满,每条神经都被痛楚反复碾压。身体似乎被火烧遍了一般,滚烫得让他呼吸急促。
一波赛过一波的眩晕让天飚难受得想呕吐,他深吸一口气,压住胃里的翻涌,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很小的房间里,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各种医疗器材和药品杂乱地摆放在桌子上。但正在打点滴的天飚可以确定,这儿不是医院。
侧脸看到房间角落的沙发上蜷缩的人儿,天飚突然觉得自己更热,更难受了,血液都朝腹部涌去,让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却舍不得挪开眼睛。
此时的柳大伟浑身只穿着一条黑色的平角内裤,白皙修长的大腿缩在胸口,胸前的两朵‘梅花’若隐若现。背部微弯,与紧致的臀部形成一条完美的弧线。
柳大伟的头靠在沙发扶手上,乌黑的发丝凌乱而性感,面容有几丝憔悴。他轻轻皱着眉头,让天飚有种想伸手帮他抚平的想法。
感觉到有**辣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柳大伟噌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脸菜色,但眼神火热的天飚,他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连忙捡起掉到地上的毛巾被把自己裹了起來。
端起桌上插着吸管的水杯,柳大伟命令道:“喝点,你的身体严重缺水了。”
几口又甜又咸的温水灌下胃,汗液立刻排了出來。天飚想把盖在身上的棉被掀开,才发现自己被捆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根本动弹不得。
无奈,天飚只得求助地看着柳大伟:“热…”
“忍着…你现在正在发烧…”柳大伟不仅不帮忙掀开被子,还将被子拉得更严实了,“等出了这身汗就会好。”
“沒事,我死不了…”感觉到柳大伟的关心,天飚心里甜滋滋的,“我要用一辈子偿还你呢…”
天飚沒脸沒皮的话,加上眼中快决堤的柔情,让柳大伟的脸也发烧了。柳大伟连忙向厨房走去:“我熬了粥,你该饿了。”
“嗯嗯,谢谢老公…”天飚傻兮兮地冲着柳大伟傻笑。
“你你你……你叫我什么?”柳大伟被天飚反伦常的言辞吓得定住了脚步,呆若木鸡。
天飚加重语气,清晰地又叫了一遍:“老公…”
“你疯了吧?”柳大伟的脸如打翻了大染缸,一会红一会白,“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我们……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不介意做你的妻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天飚一脸正色,丝毫沒有开玩笑的迹象。
“不行…”柳大伟实在找不出借口,于是说道,“我……我不喜欢男人…”
“但你喜欢‘宝儿’,对吗?如果你接受不了我现在的样子,我可以为了你去做变性手术,做你永远的‘宝儿’…”
“你真是疯了…”柳大伟被天飚惊世骇俗的话语震撼到,他的脑袋被搅得一片混乱。现在他只想马上逃离这儿,无论去哪都好,他得好好静静。
看着夺门而逃的柳大伟,天飚的心由开始的等待,到期待,再到失望。时间如石磨一般,一分一秒在天飚的心头滚动,每一刻都让他感受到生生的痛。
“他不会再回來了…我杀了他的奶奶,他怎么可能和我在一起?天飚呀,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天飚暗暗告诫自己,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來,摇摇晃晃向浴室走去。
“你干什么?谁让你下床的?”突然传來严厉的质问声,让天飚僵住了身子,眼圈一下子红了。
出去四处转悠好久,最终放心不下的柳大伟去买了药品和食物后匆匆赶了回來。只是沒想到,刚一进门就看到本该乖乖躺在床上的天飚乱跑,不由得怒火中烧。
柳大伟冲过來扶住天飚,数落道:“你不知道你浑身是伤吗?看看,我给你缝好的伤口又裂开流血了,你想死是吧?想死就……”
天飚沒说话,而是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柳大伟的喋喋不休。
第二次被天飚吻住,柳大伟产生的奇怪感觉比前一次更加猛烈。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大脑一片空白,就这样呆呆地承接着天飚的索取。
冗长的湿吻后,天飚满意地舔了舔柳大伟的唇瓣:“老公,下次接吻时你该闭上眼睛。”
“哦…”等柳大伟发现自己竟然很愚蠢地答应时,懊恼得想甩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
“你……你竟然又占我便宜…”柳大伟大力地推开天飚,再次不争气地红了脸。
天飚被柳大伟一推,只觉得浑身都痛得钻心,双腿也使不上劲來,向后跌去,身子撞在了放在浴室门口的柜子上。
后背立刻涌出一股暖流,被汽车爆炸飞來的铁皮划开的伤口严重崩裂,痛得天飚脸色苍白一片,额头冒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你……你沒事吧?”看到天飚痛苦的表情,柳大伟意识到自己又伤到了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之前的恼怒一扫而光。
天飚摇摇头,努力扯出笑來:“沒事…”
“你永远只会说这两个字…”柳大伟扶住天飚,侧脸一看,缠在天飚背上的绷带都血被打湿了,“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我的东西,你沒权利糟蹋。”
“那我任凭老公糟蹋好了…”不想柳大伟太担心,天飚故意逗趣。
柳大伟白了天飚一眼,暗暗腹诽:你丫以前假扮黄宝石时的高傲冷艳哪去了?沒想到骨子里是个只会占便宜的骚包。
幸好这话柳大伟沒说出來,否则叫弑杀第一高手,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天飚情何以堪?
“回床上去,我给你缝伤口…”柳大伟决定待会下手重点,绝对痛得天飚连逞口舌之快的力气都沒有。
“我……我想尿尿…”天飚也难得羞于启齿一回。
“呃……”柳大伟的脸颊像烧了两团火,可他转念一想,两人都是男的,羞个毛线呀?“我扶你去…”
虽然柳大伟一直在告诉自己,就当平时去公共厕所,看到男人尿尿很正常,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但真看到一条细线飞流而下,他还是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天飚也尿得很不舒坦。被自己心爱的人儿看着,他差点忘了该怎么尿尿。马桶里传出响亮的水声,让他觉得臊得慌。
虽然柳大伟对于天飚直白的感情总是采取回避态度,但能时时刻刻看着柳大伟,并感受到他的关心与照顾,天飚依然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但天飚心里清楚,任宇凌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弑杀一定会很快找到他们。所以,为了能保护好柳大伟,他必须赶紧养好伤。
天飚猜的不错,当在悬崖下未找到他俩的尸体时,任宇凌就派了众多人手逐一排查寻找两人的下落。
只是突发的另一件事,打了任宇凌个措手不及,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寻找天飚和柳大伟,给他俩营造了更多培养感情和疗养伤口的时间。
任千成失踪了…
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初,任宇凌根本不相信,以为他不过是围魏救赵,想自己藏起來,牵制住弑杀人手,然后达到救天飚的目的。
可当看到监控视频中两个蒙面男子撬开任千成停在地下停车场的红色法拉利,悄悄钻了进去。等任千成坐上车,就用棒球棍一下子敲晕他的画面时,任宇凌终于意识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敢绑架他的儿子。
任宇凌怒了,给蝎毒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三天内救出任千成,并把绑架他的人带回飓风岛,他要亲自将其剥皮抽筋。
一时间,玉江市的街头巷尾出现了大批形迹可疑,四处打探男子,一度引起了民众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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