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让几人走到了一起,却又因为他们的心不在焉,阴差阳错,或者说慧缘和尚所说的时机未到,他们并未如愿以偿,上演了一场“纵使相逢应不识”的遗憾。
至于叶掌柜和顾惜惜,更是走到了感情的边缘。通过这次的事情,他们感觉看透了彼此。那一点点残存在俩人心中的情愫,马上就要消散得一丝不剩了。
不过,因为抽到了所谓的上上签,几人都是满意而归。
相较于这几人,薛学明和艾氏一家则是到现在都还未成功见到慧缘和尚。
当他们说明来意,说想要见见住持时,一个小和尚便将他们带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小房间休息,说是住持正在忙,还需要等待。
只是,他们没看见的是,这个小和尚离开的时候,眼神里满是不屑。也难怪他这样,每日来大佛寺的香客不知道有多少,却几乎人人都想见住持一面。
僧多粥少,慧缘和尚就是那香饽饽,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如愿的。
当等到快要中午的时候,一家人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事情的不确定性让他们有些抓狂。
见屋外有一个小和尚经过,薛青儿便站了起来,也不管所谓的男女大防,走出门,抓住他便问道:“小师父,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只是,我们实在是着急,还请小师父原谅。只是,住持一直忙,我们又急着要回家,所以向你打听一个事。”
那小和尚被青儿的动作吓到后腿了几步,直到她说不过是想打听一些事情,这才强忍住了没有拔腿就跑的冲动。像薛青儿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施主请问。”
“我是想问,这寺里最近有没有新来一个小和尚。嗯,他大概十一二岁,来的时候头发有些长,穿得破破烂烂,风尘仆仆的。”
见小和尚在认真听,艾氏也立即加入了这个行列,一边比划一边述说,尽量让自己的描述简单易懂又能概况薛丹的特征。
只可惜,站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刚刚入寺不到五天的小和尚,品级最低,能够接触的事情非常有限。
对于入寺之前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闻言,小和尚想了想便道:“没有这个人。”见几人有些不信,又加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不信的话你们就继续在此等主持来,亲自问他也是一样的。”
说完,也不管薛学明一家如何失望,朝山下走去。
虽然临近中午,但香客依旧不断,他需要去引导他们停好马车,再视情况带上山拜佛。若不是被薛青儿拦住,他早就下山了。
想到这里,便加快了脚步,想着其他人不要以为他在偷懒才好。但这看着薛青儿眼里,却是有些滑稽,又觉得倒像是在躲她一样。
就这样,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失望。只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刚刚这小和尚看着挺老实的,且没有理由骗他们。
与其继续等不知道何时才能来的住持,倒不如回家得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那个小和尚也许根本就没来大佛寺。
对此,韩氏倒是隐隐有些兴奋,终于不用领着一个啥也不会的小和尚还家了。
又费了一番周折,找到那个当初引导他们上山休息的小和尚,薛大成却只说自己的事情已经解决,不必再见住持了,这才扶着薛学明和艾氏下山去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再在这里待上一会子,就会遇到他们一直想见的人。
就在他们刚刚走到山脚的时候,薛学义和艾氏带着小丑妹已经登上叶掌柜的马车,朝青山县驶去。
叶枫一家也分别坐了两辆马车,也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他们谁也没见着。
一回到县衙后院,拆卸掉所有的首饰,顾惜惜忽然觉得有些疲倦,确切地说,心有些累。
于是,她便趴在桌子上发呆,也不说话,倒是把丫鬟们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去打扰,只好在一旁静候。
叶掌柜的为人,她最是清楚不过。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他便不会放弃,拼了命也想去追求。
可是,同样的,若是他厌弃了一件事,同样也会快刀斩乱麻地放弃,绝不留恋。自己刚刚的意思想必叶掌柜已经明白了,只是,感情这种事光是明白却还是不够的,她得再加一把火才行。
只是,这把火应该怎么加呢?
想着想着便有些莫名的烦躁,于是闭了双眼,右手支着腮靠着梳妆台闭目养神。
半梦半醒间,顾惜惜感觉到有两只手贴上了自己的太阳穴,不徐不疾地揉弄着。原本有些头疼的她,经过这一揉,倒是舒服了不少。
不用想,肯定是翠竹这丫头。这个家除了她,也没有人敢这样直接悄无声息地走进自己的卧室。
于是,顾惜惜彻底放松下来,安心地接受着这力道适中的按摩。过了一会儿,头部的不适慢慢消失了,于是睁开了眼,想和翠竹说上两句。
这些年,翠竹一直跟着她,也算是知晓她所有的事情。在她面前,顾惜惜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等顾惜惜睁开眼,这才发现站在身后给她按摩的人并不是翠竹,而是她的远房表妹,姚无双。至于翠竹,正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顾惜惜一看,便知道这定是表妹的杰作,不许翠竹等人通传,也不许出声。
不用想,姚无双自然是有事求到她这里来了。
上次也是这样,将翠竹等一干人挡在门外,自己进来替顾惜惜按摩,只为求顾惜惜帮忙推掉她家里安排的相亲。
她这个表妹,最是任性,又好高骛远,是以耽误到现在还未成婚,很是让家人头疼。
顾惜惜忽然觉得刚刚舒服一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不知道姚无双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只要不是官场上的事,她都是不好拒绝的。
为着亲戚情分,也为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缘分。
又见姚无双不似平时那般跳脱,又似有难言之隐,顾惜惜心中的气便先消了三分,因没好气地问道:“不用说,你又调皮了,来了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我也好去接你的。偏偏跑到我屋里来扮丫鬟,真是……”
见顾惜惜这样,姚无双立刻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道:“停停停!表姐,我实在是不明白,你说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喜欢给别人讲道理啊。在家里的时候,我没少被爹娘拉着讲道理。原本是来你这里躲清静的,结果你也这样。你再这样,我可走了啊。”
顾惜惜心知她要走的话早就走了,也不必低声下气扮丫鬟服侍她到现在,想了想便道:“你啊,这张嘴就是不饶人。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说完,顾惜惜便朝翠竹使了个颜色。
翠竹会意,立即上前关了门,带着一干人迅速离开了。
见下人都离开了,姚无双这才磨磨蹭蹭地说道:“爹娘天天逼着我认识这个认识那个的,可没一个是我喜欢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表姐。”
原来是终身大事,顾惜惜心道,嘴里说的却是:“这次我倒是站在姨妈他们这边。要说你也不小了,是该说人家了,这有什么不对的?我只不信姨妈给你看了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你竟一个都看不上。”
说到青年才俊的时候,顾惜惜竟然瞥见见姚无双罕见的一脸羞涩,心中立即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我明白了,你有了心上人是不是?你这丫头,你早说啊,这样你爹娘也不会逼着你四处交际了。你且说这人是谁,表姐替你去说媒,你看如何?”
说着便用手去挠姚无双,逗得她一阵乱笑。
可是马上,顾惜惜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见顾惜惜猜到了,姚无双便也不再害羞,直接说道:“表姐,我的确是有心上人了。要说那人你也认识的。他就是……”
顾惜惜便道:“先前不知道害羞,这会儿倒开始害羞了,说吧,到底是谁,既然我认识,那就更方便了。”
她只认为是那些经常来县衙巴结白知县的青年才俊。想来姚无双经常自由出入,就这样遇见了自己的心上人也未为可知。
姚无双这样,又不肯跟家里讲,想来那人多半是没有功名的,甚至是也没有家世。想到这里,顾惜惜便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和姚无双,怎么都会喜欢上这种人啊!
哪知,姚无双接下里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只听姚无双害羞而又甜蜜地说道:“就是,就是表姐铺子里的大掌柜,叶云天。”
闻言,顾惜惜手中的茶杯顿时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瓷片散的四处都是,徒留下一滩水和泡胀了的茶叶无辜地贴在地面。
“表姐,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见顾惜惜一脸的不可思议,姚无双紧张的问道。她实在是害怕顾惜惜会说出诸如“已有家室”之类的话来。
穷又怎么样,她可是不怕的,只要没成家就行。
知道自己失态了,顾惜惜赶忙坐直了掩饰了自己心中的震惊,这才缓缓说道:“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他不过是个区区掌柜,毫无家世,怎么配得上你?料想你爹娘也不会答应的。我劝你还是另做他选吧!”
那知姚无双近乎痴迷地说道:“表姐,我知道我和他之间横亘着许多障碍。可是,人这一辈子总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才不枉此生。”
说到这里,眼波一横,凭空生出几分媚态:“我去过铺子好几次了,且也差下人去旁敲侧击地问了好些人,都说他很不错。虽然看着年纪是大了些,但我就是喜欢。至于我爹娘,我会想办法说服他们的。”
闻言,顾惜惜有片刻的失神,这难道就是传说的天意?她喜欢上叶云天也就罢了,现在连她的表妹也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她想到自己刚刚烦恼的原因,以及心中一直期待的那把火。见姚无双这样,定是在心中盘算了一些日子了,看样子是不会轻易死心的。
或许,这就是自己要的那把火,虽然这把火日后有可能烧到自己。
想到这里,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顾惜惜认真地对姚无双说道:“你当真喜欢,绝不反悔?”
闻言,姚无双猛地点头,生怕顾惜惜不帮她。她的话在爹娘面前向来有用的很,说一句,顶她说十句。
“既然你这样喜欢,那表姐就去替你试探下他的口风,只是,你可别再去铺子里胡闹了。”
得了顾惜惜的承诺,姚无双这才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看完账本,叶掌柜便对着叶枫之前来铺子里与柯指南发生争执时留下的那个印记发呆。想着想着,又把随时佩戴的那半块玉珏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抚摸。
叶枫身上那半块玉珏是顾惜惜的,上面刻着一个细小的“叶”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他这一块,则刻着一个“顾”字,一样十分的细小。
看着这玉珏,叶掌柜便想,是该把这玉珏毁了呢,还是送还给顾惜惜本人。这样的东西日日戴着,始终是不妥的。
沉思中,叶掌柜突然听到门外有争吵的声音。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掌柜就见翠竹正极力劝服挡在自己前面的柯指南,说有要事找叶掌柜。
但柯指南却是疯了一般,就是不许翠竹上前。翠竹见他百般阻挠,便冷冷地说道:“我是真有急事来找你们掌柜,你再这样,误了大事,你可担当得起?”
柯指南便道:“我不管,我就不让你进去。你每次来找我叔,他回来后必定不开心,可见也没什么好事。坏女人!”
要不是看在叶掌柜的份上,翠竹早就动粗了,哪里会跟柯指南这样纠缠。整个青山县,也就柯指南敢这样,不给她面子。换了其他人,早就屁颠屁颠地迎她进门了。
正要发作,只听门一响,叶掌柜便慢慢走了出来,盯着翠竹说道:“去哪里?”
翠竹也不啰嗦,只说了句“老地方”便离开了。
交待柯指南看好铺子,叶掌柜便赴约去了。
等他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顾惜惜已经背对着自己坐在桌子旁了,徒留下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背影。
叶掌柜也不言语,叹了口气,径直走到顾惜惜对面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约有个想法,总觉得今日是不该来的。
见叶掌柜坐好了,顾惜惜也不说话,只是优雅地拿起茶壶,先是倒了一点开水,把叶掌柜面前的那个茶杯烫洗了一番,然后才给叶掌柜到了一杯茶。
从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来判断,叶掌柜知道这是自己最喜欢喝的茶,满口芳。
说起来,珍宝斋刚开张的那一年,叶掌柜跟着顾惜惜到各处应酬,喝过无数的好茶。但是,他却从未表现出对任何一种茶感兴趣的样子。
独独有一次,顾惜惜见他频频把自己杯里的茶一口干了,还让侍者又倒了好几次。从那以后,摆在叶掌柜柜台上的,便只有这一种茶。
单单听名字就知道,这茶香味馥郁,泡茶的时候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一入口,便是口齿噙香,奇妙的味道萦绕舌头与唇齿之间。
只是这茶可不便宜,只这一壶所值,便可够穷苦人家过上一年的了。
但是,自从十二年前,儿子丢失,顾惜惜与白知县成婚,叶掌柜便再也没喝过这种茶。于他而言,这茶越香,便越能勾出他心知的苦来。
端起茶杯,叶掌柜一口将茶喝了,一如往昔。
十二年了,入口的依旧是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感觉。顾惜惜见他一口喝了,便又为他续上。
只是,谁都不说话。
屋子还是这间屋子,人还是那个人,甚至连茶的味道都不曾改变,只是,两人心中都明白,一切都不再似从前了。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倒不如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好。
半响,到底是顾惜惜先开了口。
只是,她一开口,叶掌柜便变了脸色。
只听顾惜惜说道:“叶……掌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你就过了而立之年了。这些年,珍宝斋之所以能够成为镇上珠宝铺子的龙头,都是你的功劳。但是,也不能让你就这样耽搁下去。”
闻言,叶掌柜心头震怒,顾惜惜这是什么意思?这竟是要给他做媒?
“正好,我有一表妹,名叫姚无双,今年正是双十好年华,父母的掌上明珠。因着眼光太高,所以挑挑拣拣到了现在。前几日,她来店里选首饰,便看中了你。就在刚刚还来找我,说是倾心于你,要我来告知于你。如果你也觉得合适,就派人去提亲吧,我也会助你的。”
好不容易将这番话说完,顾惜惜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只因这话实在是太难说出口了。
要换了以前倒也罢了,两人的关系还算融洽,凡事有的商量。可是,最近却是有些复杂,且她这样做实在是太过明显,叶掌柜只怕会胡思乱想。
果然,顾惜惜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此刻,叶掌柜心里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极致。如果顾惜惜直接说出“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之类的话,他是绝对可以理解的。
不管他再怎样心存情义,也不会拒绝。
毕竟,她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知县夫人,又有了孩子。
可是,现在倒好,聪慧如顾惜惜,居然也找了这种烂到极致的借口。且就算是顾惜惜说的是真的,他叶掌柜也绝不会接受。
婚姻大事,他是绝对不会再如当年那样草率了,且在叶掌柜的心里,是一点都不想和顾家再沾上什么关系。不管姚无双是谁,也不管其他条件,但只一点,她是顾惜惜的表妹,这就不行。
叶掌柜突然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惜惜道:“某不知夫人关心鄙人竟至此!原该感激涕零,奈何小人觉得自己一事无成,不够资格成家,所以竟也不必劳烦夫人操心。”
顾惜惜知道叶掌柜会生气,却没料到他这样生气,一时有些错愕,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目瞪口呆的顾惜惜,叶掌柜的心里升起一股类似于变态的心痛的快感,又补了“一刀”道:“除了小人的终身大事,不知知县夫人找小的还有何吩咐?”
气恼至极,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
叶掌柜的逻辑很简单,既然你叫我叶掌柜,那我便叫你知县夫人。大家都公事公办,这样最好了。
见叶掌柜这样,顾惜惜叹了一口气,虽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不是她的本意,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她不少口舌。
想了想,便说道:“家中幼子年岁渐长,若是继续忙于珍宝斋的生意,难免疏于照顾和管教。因此,以后我表妹姚无双便全权代表我掌管珍宝斋的全部生意。一切事务,你俩商量即可,不必再来回我。只是,她不过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还望你多多照顾。”
说完,顾惜惜也站了起来,绕过站在门口的叶掌柜,径直往门外走去。
在顾惜惜看来再平常不过的话,此刻却化作利剑纷纷插入了叶掌柜的心,刀刀见血,特别是那句“幼子年岁渐长,疏于管教”,简直字字椎心。
他叶云天的儿子生死尚不知,也许连乞丐还不如呢,她关心的却是她与白知县儿子的管教问题。
果然啊,什么都比不过眼前人。
想到这里,叶掌柜说了句“且慢”,这才走到顾惜惜身前,将那半块尚有余温的玉珏递了过去,这才说道:“那么,后会无期。”
“不送。”顾惜惜机械地回道。
见叶掌柜走远,一直在暗处的翠竹走了出来,上前扶住顾惜惜。无论顾惜惜如何忍,那泪水也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往下滴。
见主子这样伤心,翠竹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在翠竹心里有一丝庆幸。
十一年前就该断了的情分,藕断丝连到现在,想想也挺可怕的。要是白知县发现了什么,那就真的是完了。
现在好了,她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个觉了。
至于那个孩子,暗卫一直在暗中寻找着。等找到了,她和秦氏都不会心软。
从今以后,她的弟弟算是又安全了几分。
几年前,秦氏便以翠竹照顾顾惜惜有功为理由,强行将翠竹的弟弟接到了自己身边,跟着自己的心腹做生意。不明就里的人看着,很是眼红,毕竟跟着秦氏的心腹做生意,有的是钱赚。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在秦氏的手下干活需要时刻提防发生“意外”。翠竹心里清楚,若是白知县发现了什么,那么她的弟弟肯定会发生“意外”。
现在好了,她亲自见证了,顾惜惜和叶云天已经彻底决裂了。
哭过之后的顾惜惜很快恢复了过来,毕竟,今天的目的她算是彻底达到了。至于叶掌柜和姚无双,那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
缘分这东西,从来都很神奇,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控的。
从今以后,她只是顾惜惜,她只是知县夫人。
请佛祖原谅,从今天起,她从未倾情于这个叫做叶云天的男人,成婚前,她也没有生过孩子。
这一生,她只为白知县生过两个孩子。